袁玉珊在那裡一直跪到了弔唁結束,大家都走了她纔起來,當然不是她真的愧疚,而是她要等着大家都走了纔好意思閃人。
“嗯,幹得漂亮!”萱萱對我豎起大拇指,我冷冷地看了袁玉珊和劉楠皓一眼,不錯啊,袁玉珊跪了多久,劉楠皓就等了多久,果然是真愛,婊|子配狗,天長地久的感覺呢。
袁玉珊這一跟頭栽得有點厲害,她跪得膝蓋都痠軟了,劉楠皓扶着她離開的,她還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衝她淡定地笑了笑,現在我還有什麼好怕她的,我的生活早就被她攪得不能再亂了。
袁玉珊的鬧劇過後,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外婆的後事料理完以後,就按照她的想法,和外公合葬在了一起,我爸這幾天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他要安頓外婆這邊的事情,又要忙着照顧我媽,他告訴我,已經跟工商局遞交了辭職,也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了。
我鼻子一酸,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這麼的快,不過也好,我爸在工商局工作得罪了不少的人,被金總偷襲的事情,到現在想起來都讓我覺得心有餘悸,離開了那個職位,以後一家人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也挺好的,只要我爸媽平安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簡歆讓我在海城多呆會兒,上海那邊的事情有她處理,我感動地道謝,她嘆了一口氣:“不是我說,你命中的賤人真多,像袁玉珊那種人你下次要是見到了,直接一個耳光,什麼都不用講。”
“嗯,對。”我應道。
“崔俊那裡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至於榮基,可能也要過段時間纔會過來談合同的事情,所以你不用急着回來,只是有個事你跟萱萱說一下。”簡歆說:“TCB這邊想派人去海城那邊總公司呆着,車珉硬是要過去。”
TCB找人來海城幹什麼,華屹總部跟廢墟一樣,來了人也沒用,我問:“來這裡幹什麼?”
“誰知道,我覺得那個車珉不簡單。”簡歆看人向來準,而且我對這個車珉的感覺也一直都有點奇怪,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嗎?他和崔俊之間的關係好像並不像上下屬關係。
我和簡歆之間的聊天一般都不會太久,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事都是點到爲止,全靠領悟了,外婆的事情都結束以後,我留在海城,我爸則去我媽那裡了,這幾天他兩頭跑,光是開車兩地來回轉就累得夠嗆,我心疼他,也不能讓他這麼透支身體,臨走前我爸把樑笙叫了出
去,我本來想跟着出去的,但是楚靳一把拉住了我。
“你幹嘛?”我問楚靳。
楚靳翻了個白眼:“你又是幹嘛?好不容易你爸能和樑笙單獨談談了,你還想去攪局啊?”
這一提醒我才清醒了一點,真是傻了,剛纔我爸那麼心平氣和地叫樑笙出去,已經是一個奇蹟,我怎麼能去破壞這個奇蹟呢?我只好按奈住自己的好奇,坐在家裡等,小舅給我和楚靳以及萱萱都泡了一杯茶,他是我外婆一手帶大的,對外婆的感情絕對不比我輕,這幾天他忙前忙後的,大大的黑眼圈掛在那兒,看起來疲憊極了。
“小舅,你準備繼續呆在江城嗎?”我問。
“嗯,還是在這裡吧,不是還有你們嗎?以後也要回來的。”小舅應道。
是啊,還有我們,我看着偌大的家裡,一種空蕩蕩的感覺讓我覺得眼睛又酸了起來,好像外婆還在這裡一樣,可是我們看不見了,小舅告訴我,外婆走得很安靜,中午說要去睡午覺,然後小舅進去想替她看看風扇開了沒有,卻發現外婆已經永遠睡着了。
就像以前一樣睡着了。
聽着小舅說着,我又忍不住流淚了,外婆生前最掛記的就是我的婚事,可是我和劉楠皓在一起五年都沒帶回來給她看看,和樑笙在一起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直到最後她也沒看到她心愛的外甥女,最後有沒有一個好的歸宿。
萱萱也泛起了眼淚,她安慰着我,我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言言,你跟樑總的事,你準備怎麼辦?”小舅也問起了這個事情,他以前都不管這些,甚至我外婆她們都不知道我爸媽那麼反對樑笙。
“我……”我也並不知道,現在我更多的是沉浸在外婆離世的悲傷裡,對於樑笙的事情,我現在也是不知道怎麼整理語言來回答小舅。
萱萱問小舅:“小舅,你說叔叔他對樑總會不會稍微有點改觀啊?”
小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對我說似的:“應該會吧,我不能保證,但是看這幾天他忙來忙去,言言他爸也沒說什麼,心裡多少是有點認同的吧。”
“真的?”萱萱驚喜地問。
“我想多少有點,如果真的覺得想在一起,那就再堅持堅持吧。”小舅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我沒想到我小舅會支持我。
我點點頭,這時樑笙和我爸也從樓下回來了,我爸也沒帶什麼東西過來的,來來去去就是幾件
衣服,他要趕去我媽醫院那裡,我不知道他和樑笙說了些什麼,難不成又是那些上次我聽到過的話?我看了一眼樑笙,樑笙面色正常,好像不像有什麼心煩的事情。
我爸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走了,他走之前也沒跟我說別的,就只是囑咐我,外婆的事情先別跟我媽說,我媽手術剛動完,過段時間好一些了再說。
“爸,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過幾天我就去我媽那裡看你們。”我看着我爸下樓的背影,對他說,也許是這幾天太過傷感,我看他的背影已經佝僂了許多,好像不再是記憶中偉岸的模樣,時光毫不留情地剝奪了他的年輕,何時我爸也已經看起來那麼蒼老了。
我爸一邊下樓一邊答:“好,你回去吧。”
我站在樓梯口,樑笙走了出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我驚訝地偏頭,這幾天我忙到都差點忽視了樑笙的存在,我問樑笙,我爸跟他說了一些什麼。
“要我好好照顧你。”樑笙答。
我瞪大眼睛,由於哭過所以再怎麼瞪大眼睛都看起來像一條縫,樑笙用手指輕輕揉了揉我的眼,一會兒鬆開後我感覺舒服了一些,我問:“真的是這麼說的?我爸沒有罵你嗎?”
我覺得我爸就算不罵樑笙,起碼也會提點什麼要求之類的,因爲我爸一直都是在這麼做的。
“罵了,”樑笙低着頭看着我,我這才發現樑笙這幾天一直幫我家裡忙來忙去,忙得連鬍子都沒時間刮,有一些小胡茬悄悄地鑽了出來,看起來有種疲憊的成熟感,我緊張地問:“罵你什麼了?”
“罵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樑笙面帶苦笑地回答。
我爸這麼說的?我感覺我愣了半天,這怎麼都不像是在罵樑笙,我都想象不出我爸跟樑笙說這些的畫面,樑笙見我傻眼了一樣,他笑着揉揉我的頭:“好了,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你現在還是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吧,我和楚靳也要先回海城了。”
“嗯,你們休息一下再走吧。”我勸樑笙,別說我沒休息了,我感覺樑笙比我更忙,我好歹有時候睡過去了都沒人叫我,但是我感覺樑笙時時刻刻都在,很多事情我解決不了的,都是他去溝通和處理,感覺就像我的主心骨一樣。
“我沒事,過幾天你要去阿姨那裡的時候告訴我,我送你去。”樑笙反而安慰我,他這幾天一直都沒有跟我多說什麼:“不管怎麼樣,只要你不主動離開,我都會一直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