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突然要這麼做?”我將紙條收好,忐忑地問汪曉丹,汪曉丹愛凌霄是肯定的,否則我真的想不出什麼理由她之前要那麼做,甚至爲凌霄擋車子,可是既然如此,她又爲什麼要背叛凌霄站在我這邊呢?
汪曉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說:“沒什麼,突然就想這麼做了,你再打個電話給樑笙吧。”
說着,汪曉丹把手機遞了過來,示意我現在打給樑笙,她好像在故意避開我的問題,我有些疑慮,但是現在也確實需要個人來接我回去,我不知道凌霄發現我跑了之後,會不會一路跟過來,再次將我擄走。
但是樑笙還是沒有接電話,我又一時記不起別人的號碼,只好上了Q,找到了楊逍,我問楊逍在哪裡,楊逍倒是很快就回話了,說他被派去橫店那邊了,這邊的拍攝已經暫停,樑笙的意思。
我有點懵,怎麼楊逍去了橫店那邊我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拍攝暫停我也不知道,新聞都沒有,楊逍顯然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還發語音過來問我有什麼事情,我猶豫了一會兒,問他:“沒事了。”
找不了楊逍,我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該找誰,找我爸是不可能的,讓他這麼晚還過來這邊,而且我這裡不安全,我在好友列表裡掃了一會兒,看到了何非墨的頭像,我有些遲疑,但是還是試着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何非墨幾乎是秒回:“嗯?”
“你在哪裡,能不能來接一下我?”我問何非墨。
何非墨回答道:“地址?”
現在也只能讓何非墨來接我了,我將地址發給了何非墨,剛把手機還給汪曉丹,汪曉丹就舉起一杯酒敬我:“沈言,和我喝兩口,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我的酒量向來不錯,和汪曉丹以前也時不時會買點紅的白的在一起喝,一起討論妝容的問題,討論着那時候我們那個偉大的夢想,我覺得時間真的很無情,它能把曾經那麼真切的存在,都給抹殺得一乾二淨,我的嘴角被凌霄甩了一個耳光有點撕裂,所以喝酒吃飯都很痛,可是面對汪曉丹,我無從拒絕。
酒辣得我的傷口刺痛陣陣,我暫且還能忍受,一邊和汪曉丹喝着酒一邊等着何非墨,汪曉丹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說起了以前的事情,像是忘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一樣,說着說着就傻笑,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就像回到了從前。
一瓶啤酒加一瓶白酒就這樣被我們兩個女人給幹掉了,我有了一點點醉意,臉頰發熱,而汪曉丹的酒量比我差多了,所以已經是醉眼迷離,一個勁地對我說話,沒幾下她就又站了起來:“好了,何非墨應該要到了吧,我先回去了。”
這一下看起來,汪曉丹好像十分清醒,什麼事情都沒有,我說道:“你喝了酒不要開車,和我一起坐何非墨的車回去休息一晚吧,而且這麼晚了,你準備回哪裡去?還是去凌霄那裡?”
我是絕不會再讓汪曉丹回凌霄那裡的,那就是去送命,凌霄的變|態我現在是真正見識到了。
“不是,我去我自己租的房間裡。”汪曉丹拒絕了我的提議:“我沒事的,他奈何不了我。”
是嗎?我很懷疑,可是汪曉丹堅持要走,我留不住,她再三地聲明不會去凌霄那裡,她說:“你以爲我傻嗎?我去他那裡就是找死,我被他折磨過不少次,我懂那感覺。”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汪曉丹,才發現汪曉丹今天並沒有濃妝,而是像以前一樣,淡淡的妝容看起來英氣而清爽,我小心地問:“真的嗎?”
“真的。”汪曉丹微微一笑,她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沈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卻讓我心裡一暖,我點點頭:“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以後都會是。”
汪曉丹沒有再說話,她帶着一身的酒氣離開,出那扇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總覺得那樣的眼神裡,充滿了眷戀,汪曉丹剛走,何非墨就過來了,他看到我受了傷而且渾身都狼狽,臉色立馬擔憂了起來:“沈言,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事,你快開車帶我一下!”我還在仔細地想着汪曉丹的所作所爲,心裡怎麼也無法安定,我急促地對何非墨說道。
何非墨似乎有話要對我說,可是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思聽,我現在要找到汪曉丹才行啊!
何非墨也不廢話,扶着我上了車以後便問我要去哪裡,我說隨便開吧,因爲我也不知道汪曉丹去哪裡了,我忽然想起她說她要去她租的房子那裡,我記得那兒,所以又報了一個;地址,然後借何非墨的手機給汪曉丹打了一個電話。
汪曉丹接電話了,我鬆了一口氣:“你在哪裡?”
“路上。”汪曉丹答道:“怎麼了?”
“我覺得你今晚還是和我一起比
較好,凌霄萬一找到你了怎麼辦?你那公寓他肯定知道啊!”我說道,可是汪曉丹卻還是拒絕,並且不等我繼續說就掛了電話,何非墨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被凌霄抓走了,是汪曉丹救我出來的,如果她被凌霄找到就完了!”我將事情的重點說給了何非墨聽,何非墨卻猛地踩了一下油門,我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凌霄將你關在哪裡?”何非墨的問題問得很奇怪,可是臉色卻很嚴肅,我討厭這種氣氛,因爲代表着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我不知道那是哪裡,可是汪曉丹帶着我回來的時候,我特地記了一下路線,所以我只知道怎麼去,卻不知道具體地址是叫什麼。
“樑默華也不見了。”何非墨重新啓動車子,而我卻被他的話驚得一時無言,許久才呆呆地問:“你是說,很有可能我們就在同一個地方?”
何非墨點點頭:“楚靳他們現在都是在忙着找樑默華。”
可是沒人會找我,因爲大家都以爲我暫時在警局,怪不得打萱萱他們的電話,一個都沒有人接,我咬着下脣,現在該怎麼辦?我該去找汪曉丹,還是先去找樑笙他們,帶他們去找樑默華?
進退兩難的抉擇,讓我煩得忍不住罵了一句,何非墨遞了一張紙巾給我:“擦擦汗。”
我因爲心煩意亂,整個人都在發熱,車裡的空調也彷彿不管用一般,我接過紙巾胡亂地擦了一下額頭,而何非墨爲了緩解我的緊張,也打開了廣播,他和樑笙不一樣,樑笙聽歌他卻聽新聞。
“即時報道,二十二點二十分左右,在沿海公路那邊發生了一起車禍……”新聞里正在播報着即時消息,我似乎總能從何非墨車裡的廣播中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上一次是凌宇死了,而這一次是發生了車禍,是汪曉丹的車。
我木然地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半,也就是說十分鐘之前,汪曉丹開着車去了沿海公路那邊,然後車子衝出了公路墜海,我聽着警察的分析,是自殺。
“沈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呆呆地聽着記者繼續報道,可是心裡卻如同剜開了一道血口,我回想着汪曉丹今天的反常,回憶一起吃飯睡覺的日子,回憶一起在秦主任手下學習的日子,回憶起她爲我出的每一次頭,原來她是在跟我告別麼?
眼淚奪眶而出,我胸腔裡的空氣好像瞬間被抽乾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