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速疾馳在環海西路上,一路沿海駛往市區。窗外的樹影鬼魅般飛速倒退,看的我眼花繚亂。
終於到了元晟的商業圈附近,樑笙打破沉寂,“楚靳,我和沈言前面的路口下車就好,你去找下萱萱,別讓她擔心。”
我以爲樑笙這個時候還想着關心萱萱,下車的時候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楚靳倒很樂意,他把我們放在紅綠燈路口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
剛站穩腳跟,我整個人跌入一個清冽的懷抱裡,溫暖而厚實。
“對不起,連累了你。”
樑笙淺淺的聲線如清風般掠過我的耳際,調皮的逗留了片刻便消散在空氣裡瞭然無痕。我先是一驚,轉瞬便覺得安心。
他的擁抱有點強勢,一隻手摟在我的腰間把我牢牢的圈在他的懷裡,另一隻手置於我腦後,將我整張臉埋在他的肩頭,鼻間都是清淡的薄荷香和玫瑰香,耳畔是他深深淺淺的呼吸,周身都是美好,美好的仿若一場夢。
夢到我遭遇了惡魔落入地獄,卻被騎士拯救飛昇雲端。
我任憑樑笙擁抱着,儘管難以呼吸我也不敢用力喘氣,我怕驚擾了他,更怕驚醒了這一場華麗的美夢。
“我送你回家。”
不知道擁抱了多久,他纔打破沉寂,慵懶的開口。
我尋思着,弱弱的點頭。
他鬆開了我,但是沒有看我,轉過身就牽起我的手往前走。還好他沒有看我,否則我這張羞窘萬分的臉被他看了去必定又是一頓嘲諷。
我很想問他,在金總家說的話是真是假,可他似乎並不打算與我說話,話一直在嘴邊,就是張不開嘴來問。
這裡離我家還有兩個大的十字路口,打車的話幾分鐘就到了,但如果走路至少也得走上十五分鐘。因爲我確實沒什麼力氣了,渾身都癱軟無力,樑笙看上去並沒有要叫車的意思,所以我只好拉了拉他的手指,說:“我去打車吧。”
我之所以要求自己去打車,是因爲他說過,這種事應該是員工去做。
樑笙
伸手在我頭髮上揉了揉,溫柔的說:“我去吧。”
我還是忍不住偷笑了,刻意問:“這種事情不應該是我們員工做嗎?”
他站在路邊倏然回頭:“應該我們男人做!”
我笑出了聲。
車子在我們小區門口停下,我慢吞吞的下車,朝樑笙揮了揮手:“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沈言!”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頭,睜着一雙懵懂的眼睛,“嗯?”
他搖下車窗,清雋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我記得你說過,沒有否認就等於默認,今天的事情,我算你默認了。”
“默認什麼?”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樑笙愉悅的朝我揮揮手,別過臉對司機說:“開車吧。”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樑笙的車消失在遠處的夜幕中,我才猛地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我沒有否認的事,難道就是他口中的‘現在開始,沈言就是我的女人’?
————
我和樑笙之間的關係忽然變得曖昧不清,他似乎真的把我當成了他的女人,而我也確實從沒說過同意。
星期一的早上,我剛到公司,就收到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起初我以爲是誰的惡作劇,畢竟我從小到大都從未收過花,而且在元晟這麼久了,也從不曾與哪個男人有過深交。
金晶自從得了總化妝師的職位後也沒什麼時間來針對我什麼,大概是覺得我沒有可以值得她針對的東西了。今天這起送花事件,讓她又找到了導火線。
“喲,沈言,最近走了什麼桃花運,居然收到這麼大一捧玫瑰,我數數,喲呵,十一朵,買十贈一吧。”金晶抱着雙臂斜靠在她的桌子上,用整個辦公室都能聽到的音調如是說。
我心裡有點懷疑是樑笙,但是又不敢確定,畢竟在我的想象裡,樑笙應該是做不出這樣浪漫的事情的,他只會覺得送花這種小事是‘無聊’的事。
我沒有理會金晶的嘲諷,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問萱萱,“樑總今天來公司了嗎?”
萱萱歡快的點頭,笑嘻嘻的說:“他今天來的可早了,我和寧寧姐剛到沒一會兒他就出現了,而且還給我們帶了早餐,寧寧姐說她做總助兩年了,從沒看到樑總心情這麼好過。”
這讓我又不得不懷疑樑笙了。
我小聲的告訴萱萱,“我今天收到一束玫瑰了,不知道是誰送的。”
“真的嗎?”萱萱興奮的說話都大聲了,意識到冒失了,又趕緊壓低了聲音問我,“會不會是樑總送的啊?”
我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我也不知道。”
又想起週六晚上的那個擁抱,臉不由得一熱。
我被‘挾持’的事情雖然楚靳已經告訴了萱萱,但是我和樑笙下車後發生了什麼,他們沒有人知道,我和樑笙都彼此默契的閉口不提。這彷彿成了我們共同的小秘密,隨便想起都能讓我輕易的臉紅耳熱。
《青蛇》電影的外景拍攝全都錄製完了,剩下部分場景都是在元晟的攝影棚錄製,這幾場戲多是武戲,是女主青蛇與惡人的法術爭鬥,只虛錄製簡單的武打動作,其餘的全都後期特效處理。
元晟的錄影棚有一處是在影視中心本部的,比海城影視基地的那一個相對稍小,不過拍攝目前的幾場戲綽綽有餘了。
午飯過後,我便拎着化妝箱直奔樓上的錄影棚,金晶給我安排的工作無非是最難的,就是給女主陳舒蕾化一場妖孽又兇狠的妝,因爲這場戲女主是現了蛇形的,妝面非常難把控。加上金晶知道我和陳舒蕾之間有過節,更加刻意安排。
陳舒蕾倒是沒說什麼,我給她化妝的時候她也沒有刻意刁難我。她的妝容我按照規定以‘青’爲主元素的同時,還適當的加了些‘黑’元素。因爲這一場戲女主心情是悲憤到現原形與惡人鬥爭渴望救出男主,加點‘黑’更加襯托女主的情緒,與故事情節交相輝映。
可陳舒蕾卻很排斥,她看到我給她的眉毛往上提,顯得面露有些兇時,她反手就打掉了我的化妝箱:“你給我化的這是什麼玩意兒,我是蛇,不是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