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昏暗的房間中響起一陣不屑的大笑聲。
“改進鑽頭?”這邋遢老漢臉上全是冷色,他是認爲小川在這鑄鐵這方面有所涉獵,認爲他不是一般的那種四肢不勤的讀書人,可改進這鑽頭技術,饒是他侵淫此技幾十年,在整個青城首屈一指的工匠,琢磨了半個月都毫無頭緒,讓他相信小川這麼一個讀書人看了一眼就能幫自己改進技術,他心中全是不信,心中對於小川那點好感煙消雲散,只認爲他自大無知,剛纔看出來那排屑問題只怕也是他蒙的,道:“你這書生,莫要說胡話,老夫研究了半個月之久,一天頭緒都沒有,你這小子竟然說能幫我完成,哼,是逗我開心麼?“
他那一排七個弟子一樣的人,也是一臉憤怒,都是認爲小川吹牛唬人。
那爲首的清秀鐵匠看了小川一眼,道:“你們讀書人都是這般自大狂妄麼,莫以爲你認識個鑽頭就了不起了,改進技術,不是你隨便幻想像是舞文弄墨一般就能做成的。”
韓剛幾人都是不懂,只認爲小川說能改進,那一定是能改進了,聽了他們的嘲諷,都是一臉憤怒。
只有黃春生有些理智,摸了摸頭上的汗,心中有些埋怨,主公怎麼突然說出這句話,改進一門技術起是說改就能改的,本來還有一絲招募的希望,現在主公這胡話一說不是把人都得罪了麼,這可如何是好。
小川嘴角一撇,笑道:“不如我們打個賭?”
“打賭?”你要打什麼賭?這邋遢漢子說道,眼神中帶着奇怪。
“我幫你改進這個鑽頭,要是我改進成功,你跟我去我的百戶所,還有你的這些徒弟,若是改進不了,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如何”小川帶着鎮定道,一千兩銀子是很多,看起來這賭注小川虧很大,可就算是一萬兩也沒有關係,因爲小川有十成把握改進這鑽頭。
“哦,你是衛所的?”這邋遢老頭眉頭一皺,神色有些不好看,他那後面的弟子都是臉色一變,顯然神情冷漠了許多。
“怎麼了,衛所的又怎麼樣?”小川看着這老頭的樣子有些奇怪,他好像對那些衛所的人很有意見,就像是原來的那些鐵匠一般,道:“我是新來的百戶,對這裡不瞭解,爲何這裡的鐵匠好像都不怎麼想去衛所?”
“嘿,原來你是新來的百戶”這老頭一差異,道:“你有所不知,這裡原來的鐵匠都是需要去打造些鐵器的時候雖然會有剋扣,可還不是太多,周正那打造,我們的匠班銀能被扣去十之八九,還有那傢伙貪得無厭,去了之後就算是到了結束時間,他有可能也不會放你離開,讓你藉着給他打造兵器,端的貪得無厭。”
原來如此,小川明白了,看着面前這邋遢漢子,小川鄭重承諾道:“我可以發誓,你去了我那百戶所,每月定額發錢,還有其他補貼。”他又許諾了一番,他那幾個徒弟都有些心動,可眼神中都帶着一絲糾結,顯然原來可能被周正用這招筐過。
那邋遢漢子眼睛中閃過一絲奇怪,顯然是不相信小川的話,就算小川不整他們,那周正呢,誰知道他會不會整,他是顯然不願意去的,不過跟小川打賭那一千兩銀子他還是要賺的,這可是夠自己做鐵匠做幾十年賺的錢了,道:“公子,那個約定果真一千兩”
“來,黃春生,準備筆墨”看他以爲自己是開玩笑,小川擺擺手,那黃春生當即面露苦澀,他當然是不相信小川一個書生可以改進一個難倒這種高級鐵匠許久的難題,一千兩銀子,主公到底怎麼想的,不過小川的命令他不敢違背,只得苦着臉去準備筆墨。
那邋遢漢子當即臉色大喜,心道這公子真是個傻子,嘿嘿,看來是對鐵匠的技術只是瞭解那麼一點,就不知天高地厚,嘿嘿,正好,這自大的小子馬上就要給自己帶來一千兩白銀的收成,這鑽頭改進估計連那京城神機營的鐵匠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豈是這小子看一眼就能完成的。
他那一衆兒子們都是一臉狂喜,本來以爲自己爹爹弄這個鑽頭馬上就要揭不開鍋,誰知道來了一個傻子公子,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能改進這鑽頭,嘿嘿,這下就能賺一千兩銀子了,他們都是眼神熱切,看小川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凱子。
那黃春生不知道從哪拿來紙筆,臉上全是埋怨,道:“公子,這東西不是好改進的呀,你啊!真是太年輕了”他眼神中全是失望心疼,畢竟他是管理錢財的。
那邋遢漢子連忙道:“這個問題不難,不難啊,說不定公子一看就弄明白了呢,上次有個秀才就幫我解決了一個難題呢”他在旁邊加把火,生怕那黃春生把這傻小子說動了,便在旁邊忽悠,趕緊那賭約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他那些兒子們籤的一個比一比快,生怕籤的慢,小川反悔了一般。
那清秀鐵匠卻沒想其他人一樣貪婪,頭腦保持清醒,他覺得這公子既然明白麻花鑽的缺陷,就應該不是一個不明白這鑽頭改進難度的人,看着小川雲淡風輕的模樣,他有些害怕,看着條約,皺了皺眉毛,道:“公子,你上面說的如果你贏了,我們不履行約定的,一月內一千兩賠償是不是太多了些,可否換一些”
“去,換什麼換,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別插嘴”那邋遢鐵匠也是皺眉道,這小子剛纔不還老子自己不賺錢麼,這來了個凱子,可以坑他錢,這傢伙怎麼還傻傻的多嘴,其他弟子都是一臉憤怒的看着清秀鐵匠,那清秀鐵匠也一臉無奈,心中越發不安。
邋遢鐵匠在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程墨,名字倒是起的十分文藝,可長得卻是五大三粗的臉。
那程墨好像已經拿到了銀子一般,一臉傻笑,給那小川騰出位置,道:“來來,公子,來,按照約定,三天時間,您要不要先來研究一下。”
他那些徒弟兒子們都是拿出各種工具,還有一個準備了毛巾,一臉熱切,比起剛纔那程墨,他們還要更加上心。
小川便在那一衆鐵匠不屑,加上渴望貪婪的目光中拿出紙筆,在紙上畫了起來,隨着那三尖七刃的鑽頭在紙上畫出來。
“公子,你難道看都不看,就直接要畫出你改進的鑽頭”程墨眼神中帶着奇怪,難道這公子真以爲自己是天上星宿下凡不成?
看着那小川在紙上畫出那歪歪扭扭的線條,程摸撇撇嘴,這畫工不行嘛,一看就很少話這種圖紙。
隨着那小川那副鑽頭圖形畫完之後,那程墨的表情,從哪不屑變成奇怪,從奇怪到肯定,到驚訝,到震驚。
程墨的大嘴大張,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眼神瞪得老大,看着這圖紙上那並不工整的圖案,雖然沒有真的試過這個鑽頭,可他多年記憶,這東西一畫出來,腦海中便出現了這鑽頭鑽孔的情況,驚歎道:“神器,神器啊,如此三尖七刃,不僅增加鑽頭力量,而且如此鑽頭和那凹槽就巧妙鏈接,神物,神物啊”他滿臉驚歎。
小川撇撇嘴,看玩笑,這可是建國之後的那些開掛的八級鉗工中的一位研究出來的,怎麼是你們這些凡間的工匠能夠參透的。
那一衆弟子因爲沒有實物看不出什麼門道,不過從那自己師傅震驚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來,都是一臉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小川,就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解決了這種困擾自己師傅,不,困擾整個大明的一個難題。他們紛紛生出一種做夢般的感覺,這尼瑪到底是魯班再世,魯班也沒這麼厲害吧,真的就被他解決了。
那清秀鐵匠有些不相信,走到哪圖紙旁邊,看了看,隨即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動不動盯着那有些塗鴉般的圖紙,喃喃:“神物啊,公子真乃魯班公輸再世啊”
遠處的韓剛一衆一臉自豪,不愧是自己主公,嘿嘿。黃春生臉上更加凝重,他是見過一些世面,明白這種技術改進的難度,竟然就真的改進了,先是上次的肥皂,再是這次的鑽頭,主公莫非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不成,他一個這麼年輕的公子哥,先是練出那無敵強軍,再有肥皂這種去污神器,此次又能改進困擾這種專業鐵匠的難題,公子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老鐵匠當即顫慄起來,眼神中再也沒了剛纔的那種戲謔,全是敬重,這老鐵匠倒是讓小川想起來那些軍工老師傅,他們也是這樣,誰有技術服誰,沒技術都是冷着眼看你,沒人正視你,連讓你打下手都冷着眼,但要是你讓他們服了氣,那就是跟你稱兄道弟都行,這就是中國傳承幾千年的那種工匠傳下來的某種說不出來的精神。
老頭子當即苦笑一聲,願賭服輸,而且那小川契約都簽字了,要是反悔對方告官他也沒轍,而且,他是真的對小川的技術服了氣嘆道:“老夫有眼無珠,不知公子是天上的匠星下凡,公子莫怪,他們是我四個不成器的兒子,還有我三個徒弟。”說着給小川介紹了起來,四個兒子,程有才,程有徳,程有義,程有力,還有三個土地,王芳,周平,李山。
這其個人中,只有那大兒子程有力,性格開朗,其他人都有一種做機械的人的通病,沈默寡言。
這程墨徒弟都是一臉好像生離死別一般的樣子,好像跟着小川回去堡壘是什麼九死一生的事情一般,他們相信小川不會虐待他們,他們是怕周正,去了之後,千戶一個命令下來,他們跑都跑不掉,小川一再保證那周正管不到他,可這幾人都是不相信。
“我主公可是野戰殲滅黑山賊的人,身後是那縣令於東陽,豈能怕那周正,一個小小的千戶”一旁韓剛冷笑一聲胡謅道。
那一衆鐵匠一聽都是相信他的謊話,都是放心不少,他們不知道周家錯綜複雜的關係豈是於東陽可以比得了的,只知道在這文貴武賤的大明朝,小川身後有縣令,就是他們身後有縣令,又聽說小川竟然就是傳聞中戰勝黑山賊的那人,都是更加吃驚,不僅鐵匠造詣這麼高,還是一個武曲星,心中更加安心,跟着這麼一個強人,以後肯定不會吃虧。
那程墨眼神都要瞪了出來,喃喃:“我的老天,這公子不僅是匠星下凡,還是呂布再世”這下覺得,跟着這麼一個強人,以後定然出人頭地,這大明朝怎麼會出這麼一個完美的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