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輕不滿的用‘明知故問’的眼神睇了她一眼,涼涼的吐出四個字:“被人退婚。”
蕭雲奇道:“你跟顧千金有舊情?”
趙長輕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那你見過她?還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趙長輕又搖了搖頭,迷惑的看着她,等着她說下去。她腦子裡想的總是與別人不同,他猜不出她又在想什麼。
“不就是了嘛!”蕭雲大咧咧的攤開手掌,聳肩說道:“你都沒見過,又沒有感情基礎,有什麼好傷心的?!”
“被人以殘廢的理由而退婚,世間有幾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蕭雲真想大笑,他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一點也不像受了凌辱的樣子,居然還理直氣壯的求安慰。蕭雲真想捏住他的臉頰,說:“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剛認識他那幾天,心想這個‘冷麪戰神’的外號果然名不虛傳,整日擺着一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差點凍死她。如果不是看見他在太子面前笑過,蕭雲真以爲他打仗時臉部受了傷,面癱了呢!
“以我對你淺薄的瞭解,足以相信你是個內心強大的人,纔不會因爲這點小打擊就心情不好呢!”蕭雲很自信的說道:“一開始我以爲你是身份需要,必須喜怒不形於色,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但是相處久了,我才發現你其實是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更不放在心上。可能是你見慣了生離死別,所以任何事物,都難以驚起你內心的起伏吧!”
趙長輕的瞳孔由淺變深,黯然的月光悄悄藏起了他眸子裡的震驚之色。這個女子,竟能洞悉到他的內心深處。
“有時候想想,覺得你也挺幽默的。只不過你講笑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不瞭解你的人還以爲你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所以,你的黑色幽默只有像我這種也很幽默的人才懂。嘿嘿嘿嘿。”蕭雲傻笑着,像是在自言自語。
趙長輕收起復雜的心緒,沉聲道:“你倒是很瞭解我。”
“嗯哼,我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我知道,看人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趙長輕眼眸變得複雜,探究地問道:“那看什麼?”
“透過形象看本質啊!看你平時酷酷的,我做的不好你雖然會說我。但是不會真的怪罪我,更不會發脾氣。對誰都繃着臉,但是不苛刻。可見你的內心很寬敞,不拘泥於小節,可能是在軍隊裡鍛煉出來的高素質吧!”
蕭雲好似恭維的解釋令趙長輕莫名的心情大好,他笑問道:“說的條條是道,那倘若我真的很傷心。你會如何安慰我?”
“不是有句話就做‘大丈夫何患無妻’嗎?等你的腿好了,就宴請羣雄,讓大家看到你玉樹臨風的模樣,憑着一張俊俏的臉和尊貴的身份,橫掃洛國,成爲大家心目中的男神。讓那個顧大人和顧小姐悔得腸子都青了。”
“男神?”
“就是備受美女歡迎的美男子。”
趙長輕理解了之後,再看蕭雲那誇張的表情和誇大的詞語,忍俊不禁。
聊着聊着。他們已經到了趙長輕的臥室前。
蕭雲道了聲‘晚安’後回自己的房間去了。趙長輕頓時感到周圍絲絲的涼意,耳邊靜謐的可怕。趙長輕在原地乾乾的呆了一會兒,又折身回到了書房。
透過昏黃的燭光,他弓着背趴在桌子上,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拿着木頭,專心致志的鑿着手裡的東西。
翌日上午。蕭雲像往常一樣吃完早餐後便去復健室。半途中她纔想起趙長輕昨天說過的話。想了一下,轉身欲回去。
“怎麼來了又走?”趙長輕正從對面過來。
“你昨天說自己也可以的,讓我以後別來了,我走到這兒纔想起來。”蕭雲看向他。兩人視線交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親密接觸,蕭雲頓時臉一紅,別開了頭。
趙長輕驀然垂首。
靜默片刻,趙長輕對蕭雲伸出手,攤開掌心,是一根挽月狀的髮簪,他凝注着蕭雲,說道:“送給你。”
“咦?”蕭雲眼睛一亮,拿過來仔細看了看,打磨得很光滑,上面還有木頭的味道,便順口問道:“哪來的?”
“昨晚睡不着,拿來練練手。”趙長輕低聲說道:“你說用簪子順手。”
“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手藝,謝啦。”蕭雲歡喜的扯下頭上的絲帶,三繞兩繞,髮簪穩穩的綰住了她的青絲。
趙長輕目光悠長的說道:“在邊關荒漠之處,每日不是操練士兵就是打仗,靠雕刻來打發時間,也可紓緩心情。”
蕭雲非常認同:“沒有電器的時代,培養一個長遠的興趣愛好的確很重要。一輩子實在太長了。”
“店契?”趙長輕微愣。
蕭雲埋頭思索着什麼自己有什麼愛好,沒做解釋。半響,她突然打了一個響指,臉上神采飛揚。“我想到了。你一個人可以的吧?那我回去咯!”
趙長輕斂了一眼眸光,正欲啓齒,蕭雲又急着說道:“我得趕緊去找呤月,讓她幫我培養出一個興趣愛好來。”
趙長輕便收回挽留的話,點了點頭。
“哎對了,沉風哪去了?他也癡迷上什麼了?”
“他出去辦事了。”
“哦。”蕭雲再次問道:“你一個人真的可以?”不等趙長輕回答,又說道:“那我走了。有什麼事讓侍女來找我。”
興沖沖的回到房間,呤月奇怪的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王爺他另有安排。以後我要閉關了。”
呤月柔美一笑,問道:“閉關作何?你的頭髮怎麼了?”早上出去前,明明給她梳了髮髻的。
“喏,絲帶還給你,以後就不麻煩你幫我梳頭了。王爺送了我一根髮簪,你看——”蕭雲轉頭,指着頭髮裡的簪子笑讚道:“你們王爺可真是心靈手巧!”
呤月臉容驟然一僵,十分訝異道:“王爺,送你髮簪?”
“嗯,怎麼了?”蕭雲看向她,半眯起眼睛,指着她笑道:“思想不純潔啊你!一看你這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和王爺都沒什麼男女設防,他有沒有把我當朋友我不知道,但是我把他當成是好朋友,好朋友送個東西有什麼?他房間裡的拖鞋、搖椅,好多東西都是我送的。他送我東西是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