呤月悶笑道:“這個不用藥,用巴豆就行。”
田公子‘咿呀咿呀’的拼命搖頭,樣子很滑稽,蕭雲和呤月他們對視一眼,‘噗嗤’大笑,蕭雲說道:“道臺大人現在手頭有別的案子,估計得有一陣子才能過來這邊,白錄,你若嫌悶得慌,這個田公子先借你玩玩。”
田公子欲哭無淚,嘴裡拼命發出‘嗯嗚’聲,似乎想招供。蕭雲反倒不想聽,看田公子這怕怕的樣子,她便能大概猜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抓他來,只不過是想讓他指證知縣而已。
蕭雲想,既然道臺大人忙了,她且先悠閒幾日,等道臺大人有空了再說,反正在這裡不愁吃不愁喝的。
可是,往往計劃沒有變化快。蕭雲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那樣的事。
就在蕭雲忙着找田公子的同時,知縣也派人去洛京打聽太子身邊的人物關係,從而確定了蕭雲並非太子的妃妾,也非太子身邊的親信,那塊玉牌極有可能是偷來的。即便是撿的,蕭雲利用它來騙吃騙喝,這個罪過也大了。
知縣將此事上報了道臺,道臺大人當時正在辦一件大案,他認爲此事事關太子,非常重大,他們地方官員不可越級將蕭雲就地正法。於是令知縣先將蕭雲等人軟禁了,然後寫文書直接送到洛京,以‘盜竊太子證身之物’爲名,請求朝廷派官員前來查辦此人。
另外,知縣怕自己乾的壞事敗露,便遣人通知田公子,讓他速速離開臨南,走遠點,避避風頭。
但是回來的人說尋不到田公子,知縣這下急了。他馬上做了最壞的打算,欲將蕭雲等人先斬後奏。
既然要斬,就得需要一個理由,一個需要迫切斬殺她的理由。知縣思來想去,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她們一撥人不似街頭那瘋婆子,沒什麼親人,說話瘋瘋癲癲的,殺了也沒多大的價值,反而容易引起道臺大人懷疑。若深查此事,可就麻煩了。
蕭雲身邊的沉風手持長劍,身材高大。眼神寒冷,一看便知十分厲害,知縣對此人有些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算來,只有一個辦法可行。知縣決定鋌而走險——投毒。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可惜他光看出沉風厲害,卻沒看出手上沒有劍的那個男子也同樣很厲害。
那日,飯菜一送到,白錄便嗅出了一絲異樣。蕭雲冷笑,當即讓沉風越牆出去,到外面的酒樓打包外賣回來。
吃完飯。蕭雲說道:“白吃他的是給他面子,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了。呤月。你把玉牌給沉風,下午去把道臺大人‘請’來。這種地方,不宜久待。”
沉風動作很快,不出一個時辰,他便趕到了鄰縣。悄無聲息的潛入了縣衙裡面,驀地打斷了辦案中的道臺大人。
“你、你怎麼進來的?”道臺大人看到沉風。猛愣一下,慌忙站起來。他正在審問罪犯,怕犯人被同黨劫去,所以大門緊閉,守衛重重,不料如此還是有人能不驚動一個侍衛便闖了進來。
刑房內的所有士兵全部劍拔弩張,跪在地上的那個人原本面如死灰,看到沉風陡然闖進來,整個人容光煥發,他滿心以爲沉風是來救他的。
“我非普通侍衛,自然輕功不俗。”沉風的語氣沒有卑微也沒有高傲,冷冷的不帶一絲情緒,他亮出‘泓’字玉牌。
“你就是……”道臺大人馬上想到了吳縣令前幾日上報來的事。他盯着沉風仔細瞧了瞧,逐漸冷靜下來,肅穆道:“本官十年前曾有幸與聖上辦理過一件大案,還得御賜寶刀。兩年前太子殿下來臨南巡訪,欽點本官陪巡。他身邊的侍從,本官記得一清二楚。”
沉風面無表情的直接說道:“我並非太子殿下的人。”
“那你是?”
“暫不便相告。”沉風酷酷的道:“我前來此地,只爲一件事。”沉風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向道臺大人娓娓道出。
道臺大人聽完,十分驚訝,在他的隸屬管轄範圍內,竟然有這樣知法犯法之徒。思及吳縣令先前上報過此事,所以道臺大人沒有立即斷定誰對誰錯。
靜默的思索了半響,道臺大人說道:“此事本官定會派人嚴查。你私闖刑房,已是有罪。本官不得視若無睹,縱容你等行爲。來啊,將他拿下。”
沉風神情一凜,瞬間利劍出鞘,抵在了道臺大人的脖子上,所有人拔刀相向,緊張的盯着他,不敢妄動。
道臺大人沒有驚惶失措,怕得渾身發抖求饒,這一點沉風很是佩服,“吳縣令今日投毒不成,明日必然會變本加厲。等道臺大人查出端倪來,恐怕我家夫人早已命喪黃泉。還請大人先緩一緩手中的案子,跟我走一趟。”
道臺大人心思飛快的翻轉了一下,道:“可否容我安排一下?”
沉風收回劍,站到門口等待。大家見到他出手、收手如閃電般急速,誰也不敢去挑戰他。
道臺大人奮筆疾書寫下一封密函,低聲吩咐身邊的下屬八百里加急送到洛京。然後從容的跟着沉風走了。
這封信上面被道臺大人的下屬蓋上了公章,連夜送去了洛京。道臺大人深得皇上器重,這件事洛京的官員無人不曉,所以他的上書無人審批,到了洛京府尹那兒即被重視。洛京府尹拿出上次從臨南送來,還沒來得及上奏皇上的那份奏摺,心想,既然連奏,一定有大事。於是一併迅速送進了宮中。
不出兩日,皇上便知道了整件事情。
“泓兒的玉牌怎會外流?”皇上不解,粗眉一擰,馬上召來洛子煦,問道:“你跟你皇兄來往密切,有無聽他說過,他的玉牌丟了?”
洛子茫然道:“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丟了?皇兄不是粗心大意之人。”
“你看看。”皇上拿起奏摺和密函,洛子煦上前接過來打開看了看。皇上肅目道:“那個道臺爲人剛正不阿,辦公秉直,若非辨清那塊玉牌乃真的,絕無可能虛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