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就讓孩兒追尋皇兄的腳步而去吧!”洛子煦不甘心的露出誠摯的眼神央求皇上。
“朝中大臣定會反對此事。”
洛子煦最反感的就是那些倚老賣老的大臣們滿嘴規矩禮儀,之乎者也。他不服氣的爭辯道:“皇兄都可南下微服,爲何孩兒不可?”
“那是因爲邊關有長輕穩固平定,洛國百姓才獲一方安生。現如今國人皆以爲長輕亡故,大家痛心疾首,你一個親王爲區區一件小案南下,恐會引起民憤。”皇上做了讓步:“且先稍等數日,待前方傳來好消息再議吧!”
洛子煦的心已經飛出去了,爲了自由,他耍起了無賴:“那孩兒現在就找人四處散播這個消息去。”
“放肆!”
“父皇親封的道臺被人持劍威脅,性命堪虞,這簡直就是在挑戰父皇天威!孩兒豈可坐視不理?”洛子煦據理力爭道。
皇上頓時黒下臉。
“父皇,這個道臺可是您親封的!”洛子煦重複了一遍重點。
皇上旋即瞭然,這小子,是在給他找理由呢!
民間小案事小,挑戰天子威嚴事大,此案必須重視。
身爲洛國大臣,要有時刻維護皇上龍顏天威的責任在心。有人損壞皇上的面子,親兒子去教訓他再合適不過。有了這個理由,朝中大臣誰也沒有反對。
“你皇兄去臨南迴來時,替朕整理過十年前與當地道臺一起辦過的案子,還寫了一篇臨南圖志,你去東宮翻來看看。”走之前,皇上對洛子煦說道:“你這一走,順利的話,回來之時估計你皇兄與長輕也回來了。”
“對了。父皇,孩兒還有一事不解,長輕的腿受傷,也在你們計劃之內嗎?”洛子煦問道,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之色。當初他通過朋友,爲長輕極力引薦了一位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大夫,但是這位大夫對長輕的腿傷束手無策,讓他在長輕面前落了空話,他氣責,令下人給這個大夫吃了點皮肉之苦。若長輕的傷是假的。那他可就冤枉人家了。
“長輕的腿傷倒是不假。不過你皇兄只說已經治好,究竟乃何人所治,並未提起。國事當前。這點小事不值一提。待他們回來,衆人見長輕的腿傷尋遍天下名醫皆無用,此人卻能手到擒來,自然會問起此神醫乃何方神聖。”
“此等奇才,竟不在宮中。”洛子煦不由得惋惜。
皇上頷首。決然道:“待朕知曉其人,必定給他加官進爵,收之重用。這場戰爭徹底結束後,洛國該興起百業,迎來盛世。”
“孩兒相信皇兄與長輕聯手,有父皇在背後坐鎮。遙指千軍,一定能大勝而歸。”
皇上臉上浮起一絲滄桑和期望的複雜表情,說道:“但願如此!”
翌日。洛子煦上完早朝後,直接去了東宮。太子走前在門口設了侍衛,他攔住了洛子煦,恭敬的說道:“煦王爺,太子吩咐過。不準外人進入他的主院。”
“皇兄不準的外人是他的妃子,不包括本王。讓開!”洛子煦呵斥道。自太子立下‘外人不得入內’的規矩後。洛子煦進進出出幾回,也不見有人攔着他。洛子煦不解,怎麼皇兄離開洛京前,居然在門口設了門衛。他真懷疑裡面是不是藏了什麼寶貝。
“卑職奉命看守東宮,不得讓任何人進出。”侍衛態度耿直道。
“混賬!本王是奉皇上之命,特來取一份文獻,帶去臨南處理大案,若延誤了朝政,你們擔當得起嗎?”
兩個侍衛面露猶豫之色,互相商量了一下後,決定讓煦王爺一個人進去,不得帶隨從。洛子煦考慮到太子時常在東宮替皇上批閱奏摺,裡面或許有很多不得外流的機密文件,所以沒有執意帶侍從進去。
太子不在,東宮的牡丹園子倒是沒有荒廢。雖然花瓣早已謝完,但上面沒有一片枯葉,主枝周圍從地面發出的萌櫱枝及植株上的重疊、交叉枝節已經剪除,株型圓滿,看得出有人每日精心的打理它們。
洛子煦置之一笑,沒有去深慮一向不喜花前月下的皇兄爲何忽然偏愛於牡丹。
進了書房,洛子煦放眼望了一圈,裝置典雅的房間滿是書籍,一股儒香之氣。洛子煦隨意抽選,隔段翻閱,皆非朝廷文件。掃了一眼桌案,乾淨整齊,文房四寶擺放有序,最右側放了兩摞奏摺。挨個翻開看看,都是一些小事。
看來重要的那些被藏在隱秘的地方了。
洛子煦突發奇想,專門將手伸進暗處四處摸索,終於,讓他發現了一個機關。扭動一下,一堵牆高的書欄轉了半圈,露出一個半門的空位置,洛子煦得意的笑了笑,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暗室空間不大,一進去的左手邊有一個半人高的長宮燈臺,上面放着一顆夜明珠,將暗室照得如白晝般明亮。放眼一看,屋子裡只有一張軟榻,和一張書案。軟榻整體呈現彎曲的形狀,底面兩側有兩道長長的弧形,與在長輕書房看到的那種一樣,似乎出自同一個工匠之手。
洛子煦好奇的過去試試,身體大力的一下子躺倒,然後身體便前後搖擺了起來。洛子煦暗道:這玩意有趣!這麼好的東西,怎麼獨自享用了?皇兄不像吃獨食的人!若換作是他,早拿出來顯擺了。
興致高漲的玩了一會兒,洛子煦不禁起疑,父皇御賜給長輕的那批工匠,不是都在趙王府裡了嗎?而且,爲什麼皇兄不把它放在外面?
一思索起來,洛子煦發覺皇兄和長輕兩個人古古怪怪的有好一陣子了。
洛子煦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說不出來是爲什麼。
失魂片刻,洛子煦的視線落到了暗室左拐角那張書案上,桌子上面堆放了許多文書,微有些亂,洛子煦起身過去,隨手翻了幾下,便看到上面寫着‘臨南’兩字的書卷。父皇當年在臨南處理的那個案子的文獻就在這本書卷下面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