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皇上給我的。”蕭雲興高采烈地掏出金塊,獻寶似的在趙長輕眼前晃來晃去。樂了一會兒,她撅撅嘴,如實說道:“不過等盛宴結束要交回去。”
“小財迷!”趙長輕寵溺地捏了捏蕭雲的鼻子,忍俊不禁道:“一塊金子而已,你想要的話爲夫改日給你弄個十箱八箱來,讓你從早抱到晚,可好?”
蕭雲抱住趙長輕的胳膊,一臉崇拜地將臉貼上去,嚷嚷道:“哇塞,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又是這句話?說得爲夫像土財主似的。”
“你不想做土財主啊?我可是很想當財主婆的!”
“雲兒想啊?”趙長輕故作爲難了一下,“那爲夫就勉爲其難地做一回土財主吧!”
蕭雲晃悠着趙長輕的胳膊,嗲聲嗲氣地撒嬌道:“老公大人,你好好哦!我愛死你了。”
“我們夫妻心有靈犀,娘子不用一直說出來,爲夫也能知道娘子的情意。”趙長輕笑着接下了蕭雲的‘糖衣炮彈’,很享受被她抱住胳膊仰慕的感覺。
他們親暱的行爲正好被從御膳房出來的洛子煦看到了,一把無形的利劍頃刻間刺進他的心房,疼得他面容驟然煞白。
趙長輕和蕭雲嬉笑間看到了一臉驚怵的洛子煦杵在那兒,冷冷地看着他們,眼底閃了閃,沒有刻意表演恩愛,也沒有拉開與蕭雲的距離,而是神情自然地對他笑了笑,和聲喚道:“子煦。”
蕭雲聞聲轉臉看去。遲疑了一下,還是福了福身,語氣平常地道:“見過煦王爺。”又低聲跟趙長輕說了一句‘他什麼也沒說’。
趙長輕微怔,鄭重地對洛子煦說道:“不甚感激!”
洛子煦瞟了一眼他們交纏在一起的雙臂。被掩藏在袖口下的雙手不由緊握,眼睛冷冽地盯着趙長輕,字字沉重地說道:“不必言謝,你我兄弟之情,到此爲止。”說完便甩袖而去。
趙長輕看着他的背影,朗聲說道:“你可以不把我當兄弟。我不會。”
洛子煦身形頓了一下,然後加快了步伐。
蕭雲抱歉地說道:“害你失去一個好兄弟,對不起啊!”
趙長輕淺然一笑,道:“他的性子我瞭解,再大的事,等過個幾年,也就放下了。”
“可是他現在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
“他的本性不壞,再變也變不到哪去!”趙長輕將蕭雲的手握在掌心,拉着她往宮外走,“我送你回去吧!明後日事情繁多。你多休息,莫要累壞了身體,知道麼?”
宮裡有輦車可乘坐至宮門口,趙長輕欲傳喚一輛過來,被蕭雲阻止了。難得有閒暇可以和他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她想和他手牽着手漫步出去。
暖暖的春風偶爾拂過他們的臉頰,撩動他們的髮絲,在這樣的環境下執子之手,漫步閒聊,輕鬆愜意。他們心情也非常好,絲毫不被路過的太監和宮女打擾。
蕭雲說道:“嗯,放心吧!我會的。你也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對了,你現在是不是住在宮裡?”
趙長輕停下腳步,指了指東方的位置。問道:“看到那個屋檐上的麒麟石雕了嗎?我便是住在那兒。”
麒麟?麒麟不是太子的象徵嗎?蕭雲顰眉思忖了一下,不禁驚呼道:“那是東宮?”
趙長輕點點頭,繼續向前走,且行且說道:“我與太子同宿一宮。皇子中除了太子,和未及弱冠的小皇子與母妃同宿。所有到了成婚年齡的皇子,都要到宮外自立府邸,我便只能與太子同住一個宮殿。”
趙長輕在宮外也有自己住的地方,皇上卻偏要他住進宮裡來,還讓太子看着他,這不明擺着不讓他有機會和她見面嘛!蕭雲埋怨地腹誹了皇上幾句,表面裝作不知情的繼續閒聊着:“東宮很大吧?多了你一個男子,太子那些妃子、小妾不會不方便嗎?”
“太子獨居一個宮殿,我住在偏室裡,那些妃子住在另一個宮殿,相互間極少有時機碰到。”
“啊?那太子要臨幸她們怎麼辦?你晚上會不會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聲音啊?嗯?”蕭雲搗了搗趙長輕,一臉壞笑道。
趙長輕好笑地斜睨了她一眼,如實說道:“最近全宮的人都忙於御國新君朝聖一事,太子身負重任,哪有時間兼顧其他?”
“是嗎?那他還盯着你晚上回不回來,查你的崗?”蕭雲不滿地嘟噥道:“還有那麼多人給你安排相親。我看都挺閒的。”
蕭雲剛唸叨完,就有個輦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經過他們身旁時,引領輦車的太監給趙長輕行了個禮,便有一聲清脆甜美的女子聲音命令輦車停下,從裡面探出一個疏着丫鬟髮髻的小腦袋,飛快地從趙長輕和蕭雲身上掃過,然後縮了回去。
不一會兒,長簾被一隻小手拉開,一個梳着飛雲髻的年輕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從裡面出來,端莊地走到趙長輕面前,盈盈一拜,嬌聲說道:“見過趙王爺。”
唐蕊兒是國監大人的嫡女,也參與了皇后安排的相親。她見到趙長輕天人之姿後便對趙長輕一見鍾情,才貌具佳的她也是候選人中平真公主最中意的一個。因此平真帶着她喊趙長輕一塊喝茶聊天的次數多一點,趙長輕由此對她有了一點印象。不過也僅限於名字。其餘女子,他多連人家的姓氏都記不住。
“原來是唐家千金,不必多禮!”趙長輕淡淡的道。
唐千金等了一下,不見趙長輕前來扶她起身,眼眶裡不禁漾起氤氳之色,楚楚可憐地擡起臉對着趙長輕。
趙長輕視若無睹,準備離開,唐千金的小丫鬟急忙忙地跪到他面前,呼道:“奴婢見過趙王千歲。”
“免禮!”趙長輕眉頭皺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冷意,說道。
那個小丫鬟看了看趙長輕,沒有起身,而是轉向蕭雲這邊,“奴婢見過這位主子。”
“起來吧!”蕭雲懶得跟陌生人長篇大論,便不冷不熱地隨口敷衍了一句。目光從她們主僕二人身上掃過,唐千金陰森森的眼神不斷地在她身上流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哎,無緣無故又多了一個情敵。找個帥哥做老公真不安全,全身冷冰冰的也能贏得一大票芳心!蕭雲悻悻然的道:“長輕,你和唐千金有事要說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唐千金驚駭地瞪着蕭雲,她竟敢直呼趙王的名字,還如此親暱!再看看趙王,一臉平淡無奇,好像一直被她這樣喚着。
“我送你。”趙長輕緊緊握住蕭雲的手,對唐千金說道:“唐小姐,告辭。”
“趙王。”唐千金似有挽留之意,連忙上前一步,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聲音柔到了骨子裡:“太皇后傳喚蕊兒進宮陪陪她,不如趙王與蕊兒一同前去給太皇后請安吧!上次蕊兒還聽太皇后念起趙王這個外孫。”
她對趙長輕的心意未免太明顯了?!蕭雲白目,‘矜持’這個詞是古代人說的嗎?走長輩路線,太老土了吧?
趙長輕語氣中帶着薄怒,道:“本王想去,自然會去,唐小姐自便。”
說完便不再理會她的呼喚,徑直拉着蕭雲走開了。
走下好遠,蕭雲好奇地回頭去,果然!搖了搖胳膊,調侃道:“哎,你看那個唐美人還在翹首看着你離開的背影呢!她手裡的手帕快被她揉碎了。你現在回頭給她飛個媚眼,說不定她會樂暈過去。”
“是麼?”趙長輕斜視着蕭雲,朝她眨了眨眼,問道:“是這樣子嗎?”
“不是,是這樣。”蕭雲停下來給趙長輕示範了一下媚眼是怎麼拋的,趙長輕學會了之後,首先給蕭雲拋了一個,蕭雲滿意地點點頭,道:“嗯,有我七、八分的真傳。”
趙長輕又跟蕭雲拋了一個過去,然後仔細地盯着她看。
“看、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說着,蕭雲擡手去摸臉。
趙長輕一本正經地說道:“爲夫在等着娘子暈過去,好及時接住娘子啊!”
“討厭!”蕭雲含笑嗔瞪了他一眼。
兩人有說有笑,站在很遠之外注視着他們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他們之間的那份恩愛。不過大多數人並不那麼看好他們。
唐蕊兒身邊的貼身丫鬟就一臉忿忿然地道:“那個女子一臉狐媚樣,一看便知會勾男人。”
“那她美嗎?”唐蕊兒怨怒地盯着蕭雲的方向,問道。她見過狐媚的女子,沒有一個不是美人兒。可是這個女子,長得十分普通,只有那身段還說得過去。
丫鬟急忙說道:“怎麼會,她還及不上小姐千分之一呢!”
“是嗎?那趙王爲何會對着她笑?還讓她直呼其名?我見過趙王好幾次,都是一臉冷冰冰的,只有皇后與太子在時他臉上纔會有微笑,也只有他們纔可以如此親暱地喚他的名字。”
丫鬟帶着安慰口吻地說道:“顯然是那個狐媚子在勾引趙王。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打情罵俏,好不要臉!”
唐蕊兒落寞地嘆了聲氣,公主明明告訴她,趙王性子外冷內熱,只要她大起膽子主動一點,定能博得趙王的注目。她已經放下千金小姐的高貴與矜持,爲何趙王還是不肯對她另眼相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