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還多了個義州,播種面積比去年要增加了一倍半還多,就算有了五千多個李氏朝鮮俘虜的加入,人手都有點忙不過來。
真叫全民上陣了,就連毛珏自己的都不得不在那個誰誰誰親農的勸說中跟着去下地幹活,他又不是個作秀的性格,跟着掰苞米就真是地頭認真掰苞米,一天下來,差不點沒把他的老腰給累斷了。
不過一天下來,收穫也不錯,黃嬌嬌的苞米棒子把七八輛馬車塞的滿滿的,地裡,割下來的苞米杆子也是堆的老高,生活還真叫好了,一個千戶所幾百號漢子七扭八歪的癱坐一地,三五成羣居然對坐着抽起了煙來,還有人拍開了幾罈子燒酒,勞動一天小酒嘬着,真是最解乏不過了。
與過去還真是天壤之別,就在一年前,眼前這些人一小半還是給建奴當包衣奴才呢,住的是牲口棚,四面漏風的破草墊子,吃的是麥麩野菜,這還吃不飽,換了毛珏統治,不僅僅青黃不接時候鐵義鎮衙門有糧食補助,修城堡,修路,修河堤,毛珏都是給錢的,雖然還是不富裕,可是家家戶戶好歹手裡有了那麼點小錢,吃得飽還穿的暖了,也追求的起這最廉價的享受來。
而且看今年的收成,就算是一半要上交給衛所,可一畝地上千斤的苞米收成,平均每人三四畝,一家也有個四五千斤的糧食收入,自己是根本吃不完,再專賣給衛所,毛珏的釀酒廠,又能賺到銀錢,此時的華夏農民真是最勤勞肯幹的一羣人,毛珏僅僅給他們帶來了這一點點小小的希望,就讓每一家每一戶都如此的感恩戴德了。雖然不敢過來跟毛將軍勾肩搭背的表達着親熱,不過這些莊稼漢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毛珏還是認得出來的。
癱坐在苞米杆子上看着藍天,嘴裡還嚼着根苞米杆,甜滋滋的汁液浸透到嘴裡,毛珏自己也是滿足的哼哼着小調。
記得穿越前在他們船廠,同一個宿舍就有個弟兄請了一個月假,跟着新認識的女朋友回老家收苞米,結果回來了,人也黑了,也瘦了,關鍵是女朋友也吹了。
毛珏就曾經笑着埋汰他,圖的啥?讓人白忽悠去幹了一個月活!誰知道話還沒講完,這小子翻着白眼給他好頓反嘲笑,言之鑿鑿叫嚷着毛珏個老處男知道什麼,好歹哥們也是當了人家女神一個月男朋友,手也牽過了,嘴兒也親過了,甚至還苞米地裡走了一回,火爆的不下於莫言大大《紅高粱》裡鑽高粱地的情節,那一次,在他顯唄瘦的跟小雞子一般的肱二頭肌狂笑中,毛珏是悲催的躲到角落裡畫圈圈了。
不過這次!
一股子噴香味遠遠的傳來,火堆燒烤着新玉米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就算是一身水田衣,打扮的很鄉村範兒,拿着玉米興奮烤着的素衣依舊美得猶如後院荷花池中一堆粉荷那樣,出淤而不染,清漣而不妖,那是自己的妞!
而且說到妖,還真有個妖精!今天干活可是一手沒伸,紅豔豔的希臘晚長褶裙,坐在那個被毛珏貪污的華貴馬車前面,阿德蕾娜很女王範兒一條長腿伸平,另一條微屈,慵懶的靠着那個什麼巴伐利亞獅子。長裙底下露出那一節白生生的小腿引得人止不住多看一眼,大大的畫板墊在腿上,旁邊還有顏料盒子與刷子,毛珏還不知道她有藝術天賦,畫了一天也不知道她畫的怎麼樣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妖豔賤貨,也是他的妞。
齊人之福還中西合併了,要是之前那個當了一個月臨時男朋友的哥們見到了,估計羨慕的眼珠子都得瞪出來吧?
不過說到這兒,毛珏心頭又癢癢了起來,他也是個正常男人,和兩個美妞天天耳鬢廝磨,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上一次要不是文孟個白癡,說不定那一晚上就一鳳雙凰。
要不,今晚再試試?
太陽逐漸西沉,殘陽把大地照耀的血紅一片,眼睛鬼鬼祟祟的在好幾十畝沒收完的苞米地轉了一圈,旋即又落在了正在作畫的阿德蕾娜身上,似乎心有所感,洋妞忽然偏過了頭,旋即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倒是勾的毛珏更加躍躍欲試了。
然而,有句話叫不巧不成書,在這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了,剛剛還嘀咕文孟這個掃把星,文孟還就來了,打碎了毛珏苞米地一晚遊的美夢不說,而且還給毛珏帶來了個難題。
“袁崇煥發瘋了?”
…………
快馬趕到白馬山城山下,本戶千戶所,毛珏的嘴角禁不住抽搐起來。
建設起來需要整整半年,破壞卻是一瞬間,菸草田作爲試驗田,他總共也就下令種了三個千戶所,五百來畝地,這陣子香菸走俏,菸草正是不夠用的時候,好傢伙,輪着個鋤頭,老袁同志跟發了羊癲瘋似得一個下午,十畝最好的煙田讓他打砸的七零八落,菸葉子碎了一地,眼看着他鬧騰,村子裡聚集了一大堆屯戶,議論紛紛卻不阻止,還有白馬山城都司官洛止戈也在,也是在一旁乾着急,看到毛珏來了,就彷彿見到了救星那樣,趕緊衝了過來。
“將爺……”
“還他孃的愣着幹嘛?還不把這個老瘋子給逮起來?”
氣的腮幫子都抽筋了,沒等洛止戈說完,毛珏已經氣急敗壞的挑着腳叫嚷了起來,旋即也不等洛止戈反應了,一腳踹到了也跟着發愣的龐大海屁股上。
“還不給老子上!”
這事兒還怪毛珏自己,一來袁崇煥原本是遼東督師,本來就是高官了,偏偏還是毛珏親自送來的,就跟《官升三級》裡面魏忠賢送進考場的張好古那樣,他在那兒發瘋,本戶千戶根本不敢管,打報告到了白馬山城,結果守備洛止戈也不敢管,又把報告打到了副將衙門,龐大海找的文孟,文孟去找的毛珏,這一下午時間就過去了,十畝菸草,全被這老傢伙割雜草一樣給糟蹋個精光。
不過畢竟四十多的人,還是個文官,屁股蛋子上捱了一腳的龐大海就跟加了油門似得,上去一個狗吃屎式,直接把這貨給撲倒在了地上,兩個親兵扭着他的胳膊,拎着就給拽出了地裡。
“你他孃的瘋了嗎?沒事兒幹皮癢癢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本來就對這個一上任就對自己便宜老爹項上人頭還有自己這大少爺飯碗虎視眈眈的內鬥行家不感冒,如今這一遭更是讓毛珏憤怒的,也不管什麼袁不袁督師了,上去兩個大耳光旋即一大腳揣他肚子上,踹的這個前一品大員都是眼睛直冒金星一個踉蹌連着向後面退了好幾步。
可就在毛珏忍不住憤怒還要再打時候,冷不丁一個人從人羣裡鑽了出來張開臂膀擋在了倒地的袁督師前面。
“笨蛋強盜,你欺負他算什麼能耐,有種你衝我來!”
毛珏忍不住要氣笑了,袁崇煥的爲政才能他不清楚,軍事才能是一塌糊塗,大局觀也不咋地,不過他人格魅力的確是令人讚歎,自己這個政敵救他一命不說,如今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到這個倭寇小姑娘都願意爲他站出來擋刀了。
還好千代姬也沒威風多久,一雙細長卻格外有力的手猛地拽住了她的後衣領,揪着就把他拽了回來,連帶着那個小正太,島國三人組又是抱在了一起,躲在了一邊。
不過被這日本小妞這麼一鬧,毛珏也沒了剛剛火冒三丈,要打死這個袁大頭的心思了,走到他面前,毛珏是陰沉的彎下腰,惱火的喝問着。
“袁大人,袁督師?是不是沒事兒給你閒的了?辛辛苦苦種的莊稼,你就這樣給禍害了?你們讀書人就全都這德行?”
剛剛那兩巴掌打的可狠,打的袁崇煥嘴角都流血了,這貨也是很英烈的噗一口吐出塊帶血的唾沫在毛珏腳邊,同樣陰沉的哼道。
“莊稼?”
“朝廷就是你這種人太多了才弄得如此烏煙瘴氣!官田私種菸草,中飽私囊,不思進取,朝廷養你們有什麼用?遼事一天天敗壞,皇上殫精竭慮,寢食難安,汝等卻,卻這般自私自利!你有什麼臉披着這身官服!”
說到氣憤處,袁崇煥還狠狠地薅其一把菸草,摔在了地上。
不過讓他呵斥了這一通,毛珏非但沒有發怒,反倒是嘿嘿的樂了起來,這一笑,倒是把袁崇煥笑懵了。
“你笑什麼?”
“袁大人啊!袁大人,你有何面目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