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準走

最後我被蕭勵按在被褥裡差點悶死才肯叫一聲老公算數,蕭勵心情大好,在我臉頰狠狠親了一口,說:“這纔是我的乖老婆。”

我的淚流進了被褥裡,牙關咬得生疼。

蕭勵不是笨人,當初他把我哄得團團轉,哄小姑娘的手段有的是,像他這樣的情場高手怎麼會看不出我是真抵抗還是陪他玩,可是爲什麼,他要裝作不知道?

我擦乾了淚,坐起身,發現蕭勵在穿衣服,他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要是累的話就多休息幾天,不過不準關機,知道嗎?”

我不回答,他也不強求,穿戴好後俯身在我脣邊吻了一記,然後離開。

臨走前,他在我的牀頭放了樣東西,燙金的花體英文優雅地轉了個圈,印在大紅底的紙上,刺得我眉頭一皺。

蕭勵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幾年他從未在我面前提過他的原配,這回爲什麼會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十週年結婚紀念會?

我對他的原配至今印象深刻,那是個古典到骨子裡的女人,愛好精緻濃重的妝容,這讓她看起來高傲冰冷,似乎老了幾歲,這幾年跟着蕭勵出現在媒體面前卻改了風格,整體風格清淡優雅,讓她就算站在小她四歲的蕭勵面前也看不出老來,反倒是公衆場合裡蕭勵對她的關心體貼,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個受盡寵愛的小女人。

這也是我不願在新聞報道里看見她的原因,她滋潤得意,而我落魄狼狽,就連蕭勵也得遵守時間匆匆回去陪那個老女人。

我一直弄不清楚蕭勵跟他原配之間的關係。蕭勵曾對我說過他絕對不會跟她離婚,但實際上這幾年來蕭勵照樣玩女人捧戲子,一點也看不出一往情深的樣子,而他的原配跟我的接觸只有那一次,她也不管蕭勵在外怎麼玩,頂多在最後關頭過個眼。

不知道除了我,還有幾個是被他原配點評過還不錯的。

想到這,我心底升起一片悲涼,從始至終,我從未問過蕭勵他到底捧過多少個女人,我跟他發展太快,我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時便被他遣送國外,他在國內怎麼玩哪是我能管的,何況那次爲原配吵架他着實嚇到了我,我光想着怎麼表現得溫順乖巧討他歡喜就已經精疲力盡,又怎麼敢管他的私生活。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賤,沒嘗過愛情的甜頭,一上來就被蕭勵這個情場高手騙得不知道東西南北,爲了留在他身邊,連節操都不要了。

而蕭勵算得上段數高的,不僅身材臉完美無缺,還坐擁整個蕭氏財團,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每一個懷春少女的夢中情人,更重要的是,他還長情,這麼一個老婆,捧在手裡寶貝了十年。

那邀請函越看越刺眼,我一生氣,直接把它踹下了牀。

既然大老闆肯給我放假我便不虧待自己,而就在我收拾好裝備去爬山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是本地的號碼,還是座機,一連打了好幾個,我覺得奇怪,便接了起來,然後便聽到那頭粗噶難聽的男聲:“哦哦終於接通了,妹妹啊是我,你哥。”

一聽到這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我立馬掐斷了電話,不想多聽他說一句話。

打給我的人是我堂哥,比我大五歲,是個遊手好閒不學好的混混,我爸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坐牢,看樣子是放出來了。

我很討厭我大伯一家,經常一家人賴在我家蹭飯,還說什麼不差幾雙筷子,我堂哥喜歡搶我東西,連鉛筆頭都不放過。爺爺奶奶過世得早,我爸對他這個哥哥就格外忍耐,他總說大伯一家是我們最後的親戚了,忍忍就算了,可等到他出車禍的時候,他這唯一的哥哥在哪?

我那時爲了掙錢抽不出時間照看我爸,我都跪下來求大嬸了,但她還是讓我爸屎尿拉牀上,背上生了一片溼疹。

我爸過世後他們又跳出來搶我家房子,後來是蕭勵幫我解決的,我還奇怪這家人怎麼這麼安分了的,結果今天就找上門來了。

電話一個接一個,我被他吵得渾身冒火,那時我沒來得及跟他們算賬,這次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接起電話,朝那頭怒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堂哥嘿嘿笑着,“這不是妹妹回來了,一家人幾年沒見,好歹見個面吃個飯。”

“飯就免了,你直說你想說什麼吧。”

“妹妹這一說多方便,你知道我們家窮,你現在有出息了,先借點錢給我們花花唄。”

我冷笑,他也說得出口有出息這幾個字,當初迫不及待想把我嫁了拿幾萬彩禮的人好像不是他們一樣,我說:“要錢?你家是死人了嗎跟我要錢?你跟你媽就算沒錢,那一張厚臉皮也夠你們混飯吃的了吧?”

我故意說得尖酸刻薄,我哥竟毫不生氣,他說:“妹妹說對了,我家那老不死年前死了,留了一屁股債給我跟我媽,現在沒辦法才逃到這裡來的。”

原來大伯死了,我心裡閃過一絲痛快,說話更無情:“既然討逃債就專心點逃,就算求我我也不會幫你,就這樣,再見。”說完我便打算掛電話,現在我的仇人只剩下了兩個,只能說老天有眼,剩下這倆個就算我不管也會死在路邊吧。

“彆着急掛啊,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媽路上犯病了,現在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呢,看在當初我媽照顧過你爸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

昏迷不醒?這女人原來也會有這一天,我瞬間來了興致,直接提出去看他們。

我到了醫院,在門口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堂哥,他看起來像是比我大了十歲,進去後找到病房,我看到了躺在牀上蒼老幹癟的大嬸。

我難以壓抑內心暢快,曾經欺負我的人終於得到了她應有的下場,活該!活該!

護士進來問什麼時候交齊住院費,再拖下去就要趕他們出去了。

我聽了心裡更加舒爽,我本來就是來看他們的慘樣的,他們越慘我越高興,這些都是他們活該。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打算要走,忽然我哥堵在了門口,說:“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