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依舊一言不發，但他抽起了煙，淡淡的煙霧瀰漫在車廂裡。
味道不算難聞，我卻不禁皺起了眉。
我認識蕭勵時他是抽菸的，那時他的指尖總會有一根燒到一半的煙，紅色的菸頭閃爍在他修長漂亮的指尖，像他本人一樣神秘迷人。
我被他迷倒，卻不敢靠近，那暗紅色的菸頭好看卻會燙傷我，他給我的第一夜印象深刻，至今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會害怕得發抖，跟他剛好上的那段時間我都搞不清楚哪個纔是真正的他。
而漸漸的，他很少在我面前抽菸了，他在媒體面前表現出來的形象也越來越正面，我回國的這一年，沒見他再去那些娛樂會所，就連捧女人，也是挑的大提琴手畫家之類的藝術家。
車廂裡的煙味越來越濃，指尖只剩個菸頭。我不討厭這個味道，但忍不住害怕起來，從下午開始他就窩着火，我不知道他會選擇在哪裡發泄。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瞥了一眼，用夾着菸頭的手拿起手機接聽，我聽到他簡短地說：“解決了？”
我瞬間挺直了脊背，不用問我都知道他說的解決了是指什麼，在處理我家這些纏人的親戚時，他從來不問我的意見，當年也是，我精神恢復正常後才聽說我大伯一家被趕回了鄉下，還有人看着他們不讓他們往上面跑。
他一路開，把我帶進了公館，我想拒絕也來不及了，好在他雖然生氣卻沒有要發火的意思，進了門後他叫我去洗澡，我洗完澡出來發現他還在，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這裡曾是他常住的地方，我跟他鬧翻了後他換了個地方住，這裡屬於他的東西只剩下幾件換洗衣物，而我許久不來，這裡也沒了我的痕跡，真正地只剩下個空殼。
見我出來，他朝我招招手，叫我在他身邊坐下。
他一邊幫我擦頭髮，一邊問我今天爲什麼沒有第一個跟他聯繫。
我說：“我沒想到。”其實我也不敢因爲這點事去找他，我已經24歲了，這點事情我自己能處理。
從他身上傳來淡淡的菸草味，他說：“你別害怕，我不心疼他們，我心疼你。”
我不知道他說的“他們”是指誰，但這句話真的滿足了我，他對我太冷淡，一句好話就把我的心化了。
因爲破相了我不便再露面，蕭勵像是沒想到我不能出席他的十週年似的，也沒提起這事，倒是跟我說給我找好新公司了，問我什麼時候就任。
其實忽然叫我去管理一整個公司我心底還是慌的，於是我跟他商量，問他能不能給我箇中層管理的角色，做領頭人，我還是缺少經驗。
之前的失敗就是個例子。
蕭勵想了會兒，說，好，我再幫你看看。
“嗯，”我點點頭，其實我不太能理解爲什麼蕭勵要把我往商人培養，明明我的身份是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工作的事先放到一邊，蕭勵問我今天有什麼打算。
此時正是清爽怡人的清晨，我們依偎着醒來，就像一對恩愛小夫妻，蕭勵的十點鐘門禁並不是絕對，昨晚他就在這裡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