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他的病情

“你閉嘴!”

木宇樊毫不客氣地打斷木子瑜,沉聲對她說:“你先進去!還有其他人退下!”

管家女僕很快下樓去了,木子瑜不情不願地進了房間門,我哪兒會那麼容易放過她,想跟着擠進去時,木宇樊的聲音夾雜着警告響起:“秦總,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木子瑜關上了房間門,我也聽不到梓琛的聲音了。

我站直身體,面對着這個男人,木子瑜敢這麼對趙梓琛,肯定是得了這個男人的默許,我看着他,說:“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跟梓琛交往過,所以纔會這麼擔心他,如果你們繼續做出傷害他的事情,我會就這麼爆料給媒體和警察。”

木宇樊到底是個老油條,他可是處心積慮十幾載取代趙家的人呢,怎麼會被我兩句話威脅住,他眼中帶着笑意,說:“我們去樓下說話。”

我心裡其實在打鼓,畢竟我這是在別人家,木宇樊還是一家之主,他一下命令,整個房子裡的人都會與我爲敵。

我想我還是慎重點比較好。

我跟着木宇樊下了樓,在樓下客廳裡,管家僕人利落地上了茶。

我高速運轉着我的腦袋,思考着要怎麼才能帶着梓琛全身而退。

木宇樊喝了一口茶,說:“秦總,你看今天的事可不可以當做沒看見過?”

我冷聲:“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木宇樊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說:“秦總,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他這話說得我一肚子火,我騰地站了起來,說:“聰明人就該怎樣?該像你一樣巧取豪奪還是像你女兒一樣用下流手段把梓琛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木宇樊瞬間變了臉色,他沉聲道:“我還以爲我能和秦總做朋友的。”

我冷哼一聲,說:“我不屑。”

“那就沒有辦法了,”他站起身,我下意識警惕起來,皺起眉頭:“你想幹什麼,我已經報警了,你別想做出什麼違法的舉動出來。”

木宇樊見我這樣防備,竟然笑了起來,那笑裡帶着點嘲笑的味道,他說:“秦總,你我都是正經生意人,怎麼會做違法的事情呢,我只是想叫管家來送你回去罷了,還是說秦總自己帶了司機?”

我眉頭皺得更深,完全搞不懂他想幹什麼。

我說:“我不會就這麼回去的,讓我見梓琛一面,我要跟他說話,而且不準有人監視。”

“秦總這要求有點過分呢,”木宇樊說,“秦總這樣跑到別人家裡要求見別人的丈夫是不是有點匪夷所思了呢,要是傳到別人耳朵裡他們該怎麼想?”

“比起這個,我覺得木家小姐囚禁自己丈夫來得更加勁爆。”

“秦總說笑了,梓琛是我木家的女婿,他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我們盡職盡責治療他,讓他禁足只是爲了讓他得到更好的休息,怎麼有囚禁這一說呢?”

“那要看記者們怎麼寫了。”

木宇樊終於說不出話來,只是他臉色更加可怕,我不由心一驚,而就在這時,何正良帶着趙小媚走了過來,他對木宇樊說:“木先生,我跟小媚想送秦總回去,請問你們聊完了嗎?”

木宇樊臉色一變,他轉向何正良時已經恢復了那個溫和好爸爸的形象,他說:“說完了,你們送秦總回去吧,我就不遠送了。”

說着就要轉身往樓上走,我一急,想追上去再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被何正良硬是扯住了手臂,他用眼神警示了我一下,叫我不要再說話。

我被何正良和趙小媚帶出了木家,出來時我還覺得胸口悶悶的,木子瑜是個變態,她爸也不是個好東西,梓琛要是繼續在這種家裡待下去,他的遭遇會變成怎樣……

何正良看出我一肚子火,勸我:“行了,別生氣了,你再跟他爭論下去,你不怕走不出木家的門?”

趙小媚也說:“木宇樊其實挺可怕的,連子瑜姐姐都怕他呢,秦姐你這回一個人來,要是真的跟他對上了,我真怕你會出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我冷哼一聲,“他有本事也把我關起來?”

趙小媚被我一瞪,身體一震,低下頭玩自己手指頭去了,何正良看了一眼趙小媚,嘴角帶笑,握了握她的手,不說話了。

車廂裡安靜下來後我漸漸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比起在這生氣,要怎麼把梓琛救出來纔是事實。

我有了一個想法,但我還沒說出口,何正良就跟看透了似的說:“別告訴我你真打算告訴媒體吧?”

我說:“不行嗎?”

“當然不行,這樣就算趙梓琛出來了,他也是直接進精神病醫院,他頂多是換了個牢籠而已,可能條件還沒有在木家好。”

趙小媚也說:“哥是真的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我曾經見過他發病,大半夜還驚動了醫生,而且子瑜姐姐對哥也不算不好吧,我哥前前後後都是她在照顧着的,要我說,怪只怪我哥不喜歡她。”

趙小媚的話讓我覺得搞笑,什麼時候不喜歡一個人也成錯了?木子瑜前後照料着梓琛這又能彌補了什麼,梓琛的病,不就是怪她!

何正良笑了笑,說:“小媚說的也不是全錯啊,秦笙你冷靜點,曝光媒體就等於把所有事情爆給媒體調查,到時候事態你控制不住了,受傷的不只是趙梓琛。”

何正良的話沒錯,我不是蕭勵,蕭勵有足夠大的影響力能在一天之內改變輿論方向,而如果真的爆給媒體了,我又不能出面,到時候還真是得不償失。

我泄氣了:“那我該怎麼辦?”

何正良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沒有辦法。

趙小媚咬了咬脣,說:“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們,但是你們不能說是我幫你們的……”

回去後我打電話約蕭明成出來,他聲音裡帶着慵懶,問我:“有什麼事?”

我問他:“上回你是怎麼約到梓琛的?”

他頓了一會兒,這才長長地“哦”起來,說:“那次啊,他是從醫院裡跑出來的,怎麼,你又見到他了?”

我沒有回答他,直接掛了電話,趙小媚說的沒有錯,每過一段時間趙梓琛會去醫院檢查,這個過程木子瑜大部分會陪同,但總有她看不到趙梓琛的時候,也就是檢查的時候,我們只要與醫院的醫生串通好,就可以悄無聲息地把趙梓琛帶出來,就是時間比較短,我們需要動作快一點。

掛了蕭明成的電話後,我轉而打給了陳子墨,我很久不聯繫他,好在他的手機號並沒有換,他對我的忽然聯繫也覺得詫異,聲音裡滿是遲疑:“喂?秦笙?”

我說:“你好,子墨,好久不見,有空出來喝一杯茶嗎?”

我和陳子墨約出來見面,我坐下大概十分鐘後他到達,很客氣地向我道歉,說他來遲了。

我說:“沒事,我也剛到。”

我注意到他胸口的別針沒有摘下來,估計是脫了白大褂匆匆趕過來的。

我問他:“我沒有打擾到你工作吧?”

他說:“沒有,剛剛結束一臺手術。”

我客套了一句:“手術順利嗎?”

“還行,”他擦了擦汗,問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問他:“子墨,你現在是恆仁醫院最大的股東是不是?”

他臉色一僵,說:“你、你怎麼知道?”

黃潔被退回黃家後,黃家一蹶不振,子墨曾回去主持過一陣大局,後來黃家重拾威風,黃家把他家屬於恆仁的股份當做謝禮送給了子墨,陳子墨做了一場商人夢,又回去操起了手術刀。

我覺得他現在比之前沉穩了許多,不像是一味溫和,而是帶着點說不出的誘人氣質。

這些是江黎西告訴我的,陳子墨後來給她道歉把這些告訴了她,陳子墨並非是來求複合,只是想對之前的感情負責,就像他的前妻,也拿到了他近乎全部的財產。

我說:“梓琛定期在你們醫院做身體檢查,這你知道嗎?”

他點點頭。

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那你知道,現在梓琛患有抑鬱症,幾乎是不能出門的狀態嗎?”

他眼神躲閃了一下,咳嗽了一聲,問我:“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心一沉,原來他都是知道的嗎?可是爲什麼他知道,他也不肯救他?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我的怒火就快噴薄而出,陳子墨卻忽然說:“其實梓琛發病是遲早的事情,他早就在很久之前被查出妄想症,後來病情減輕,才讓他回國,但似乎他的病情越來越控制不住,我也放棄了陪他繼續演戲,後來事情一多,我便把梓琛交給了子瑜,子瑜對梓琛是真心,我想她應該會幫我照顧好他。”

“什麼?你說他本來就有病?”

“是的,大概是在梓深過世的時候,他冒出梓深是被謀殺的想法,爲了配合他治療,我陪他演了一會兒戲……”他支支吾吾起來,我更加疑惑,問他:“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