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紂王次子,而且是皇后所出,根正苗紅的二殿下。太子殷郊跟他是親兄弟,同父同母的那種。
不得不說,紂王雖然殘暴,但這兩個皇子是真的宅心仁厚。在封神原著裡面描述不多,但基本上文武百官都對這兩位王子交口稱讚。
算算年紀,殷洪現在才十歲,竟然就願意建這個南園坊來庇佑百姓,可見是真的仁人君子。
可以說,如今這商朝文有聞太師,武有黃飛虎,後宮安穩,太子穩健,要不是紂王作死,根本不可能短短時間內敗落的。
可惜,這對皇子最終還是慘死在封神之戰的戰場上。死後,太子殷郊還報夢給紂王,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但凡那時候紂王下個罪己詔什麼的,都能挽回一點劣勢。
然而紂王被妲己迷惑,一意孤行之下,終於讓殷商的江山變成了傳承八百年的商朝。
這些將來會發生的事情先不提,唐臨索性就在這南園坊先住了下來,順便弄點能“上達天聽”的熱鬧出來。
日子過得飛快,唐臨在這朝歌城隨便打個坐就過去兩個月,天氣也越發的寒冷起來。
今年的冬天似乎分外難熬,大概是老天爺也明白明年春將會是天下大勢的關鍵轉折,所以這個冬天就可勁地搞事,有種反正公司要倒閉,所以我現在作死也沒人知道的感覺。
這日上朝,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高坐帝位的帝皇都臉色難看。因爲剛剛確認了一件事,北海七十二路諸侯反了。
雖然說商朝的諸侯制度導致了造反之事層出不窮,隔幾年就有個不知名的邊陲小諸侯要搞事,大家都差不多習慣了。但這次不一樣,北海七十二諸侯勢力龐大,直接將北伯侯崇侯虎打到求援。
這可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必須要由朝歌出面平叛了。不過這事聞太師已經請纓出戰,有這位出馬,北海平叛肯定穩了。因此朝廷上氣氛雖然不好,但也不算太過壓抑。
就在快退朝之時,一個留着八字鬍,臉上帶着佞笑的大臣走了出來:“啓稟陛下,臣有事啓奏。”
後世被稱爲紂王的帝辛看了這人一眼,是自己的寵臣尤渾,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很擅長溜鬚拍馬。就是那種說話超好聽的人,紂王也非常喜歡聽這人的奉承,看樣子這尤渾是有什麼好消息要說一說。
之前北海造反,有不少風言風語說他這個皇帝做得不夠好,纔會造成這種局面,紂王自然很不高興。如果能有什麼好消息緩解一下北海造反的凝重氣氛,那就再好不過了。
“愛卿儘管說來。”紂王面帶笑容地說。
旁邊的聞太師卻瞪了尤渾一眼,他對這種佞臣一點好感都沒有,要不是看在紂王的面子上,早就將他拖出去砍了。
尤渾感受到聞太師的目光,腦袋縮了縮,但有重新站直了身子,今天他要彙報的事情可不是拍馬屁,乃是真正的好事,有什麼好怕的?
“啓稟陛下,臣要彙報一下今年冬季百姓凍死之事。”
“嗯?”
尤渾這話剛說完,紂王就露出了不滿的表情。剛剛纔談完造反,今天你就給我說冬天凍死人?這是嫌這罪己詔理由不夠呢?!
聞太師聽了,也是意外,這佞臣怎麼突然直言敢諫起來了,難道是突然良心發現了?
尤渾這欲揚先抑做了個足,然後才繼續說:“陛下,今年冬季凍死的百姓數量遠少於去年,最少減了七成。如今朝歌城人人讚頌陛下仁慈英明,是明君。”
這話說完,紂王就聽到個明君,而聞太師卻聽到了凍死的人少了七成。
紂王心中歡喜,這尤渾不愧是自己的寵臣,果然會說話,沒想到在這裡給自己一個驚喜。
“愛卿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紂王問道。
“陛下,這正是陛下的仁德啊。數年前,陛下不是讓二殿下在朝歌建了個南園坊,專門收容無家可歸的百姓麼,正是因爲這南園坊庇佑,今年冬天百姓有家可歸,不至於凍死。”尤渾解釋道。
紂王一聽,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他兩個兒子是比他更愛民,大概是因爲母后教育的問題。印象中似乎是殷洪出行之時見過凍死路邊百姓,回宮之後向他申請建這麼一個地方。
但紂王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南園坊竟然會這麼厲害,往年凍死的人都是成千上萬,今年還格外的寒冷,竟然能保下這麼多人不死?
聞太師反而對南園坊的瞭解比紂王多得多,聽到這個說法第一時間就是不信,連忙出列對紂王說:“陛下,這南園坊建好已經有不少年月,往年也不見有什麼功效,最多收攏一些流民,爲何偏偏今年能有如此奇效。尤總管,你可別做欺上瞞下之事。”
聞太師這話在朝堂上說出來,就等於指着尤渾的鼻子罵他造假騙人了。換了別人還真不敢這麼說,但聞太師是託孤老臣,連紂王都敢罵,區區一個尤渾真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完全不用在意他的感受。
尤渾心裡自然恨毒了聞太師,但表面上卻不見半點端倪,繼續解釋說:“當然不敢欺瞞陛下,往年南園坊確實只能收攏流民,但今年卻不一樣。陛下體恤百姓,二殿下宅心仁厚,讓神仙也爲之讚賞,因此出手相助。”
聽到這裡,聞太師更是嗤之以鼻。他是截教三代門徒,一身法力也可以說驚天動地了,若是神仙真能拯救百姓,輪得到這妖道?
百姓溫飽之事,從來都是國家頭等大事,但也是最難辦的事。別看封神世界有神仙,聞太師自己修爲就極高。但他墨麒麟跑得飛快,雌雄雙鞭舞得再好,能當飯吃,當炭燒嗎?
或許聞太師可以不懼寒暑,但老百姓不行。想要大庇天下寒士,那是神仙都難辦的事情。所以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神仙路過搭救一個快要凍死的人可以,但一整個城的人挨凍,你仙人能怎麼辦?
將九龍神火罩扔出來,燒個百十年?那自己還要不要修煉了。就算真有人這麼辦,能救一城人,難道能救天下人?用法力來保護凡人,本來就是吃力不討好,還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
因此,別看聖人在世,凍死餓死的百姓依舊無數。
似乎是看準了聞太師不信,尤渾命人呈上一個古怪的爐子,只見爐中紅光熠熠,卻帶着一個巨大的管子,煙氣直接往上跑,不見瀰漫。
熱氣穿過管子之時就不斷散發熱量,站得近的大臣都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此乃神仙所賜法寶,命名爲暖爐。用此物取暖,只要將煙囪延伸屋外,便再也沒有中碳毒之憂。”尤渾解釋說。
聞太師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暖爐,沒花多少時間就搞清楚結構遠離,命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別人卻沒想到,這確實算得上是一件寶物了。
可是,聞太師依舊不信,繼續問道:“就算有這暖爐,但燒的木炭何來。朝歌城外的燒炭場根本供應不足百姓使用,沒有木炭,他們要這爐子何用?再說,這暖爐通體用銅打造,造價不菲,一般百姓如何能夠用得起?”
似乎是早預料到了聞太師有此一問,尤渾又拍了拍手,命人呈上一張巨大羊皮卷,在紂王面前徐徐展開。
只見上面詳細地畫了朝歌城外大片區域的地形,有兩處地方被標記了出來。尤渾指着地圖說:“陛下請看,這一處是煤礦,煤也能替代炭燒火取暖,而且近乎取之不竭。而這一個是銅礦,見過勘探儲量也是異常豐富,不僅足夠打造暖爐,還能鑄造更多的青銅器。”
聞太師一看,笑道:“尤渾,你造假也用點心,你指這兩處早就被勘探過,根本沒有什麼礦產。你莫非以爲我聞仲能被你三言兩語就騙了?”
到這時候,尤渾恭敬地朝聞太師作了一揖,然後道:“太師,下官怎敢用國家大事來造假。我之前就說了,此事乃是陛下英明,二殿下仁慈,纔得到了神仙相助。這兩處地方確實無礦,但神仙來了,指土化煤,踏石成銅,若是太師不信儘可以親自驗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