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
謝四娘開口問起:“我築基了,要挑哪一個峰好?”
“可以來法峰,有個照應。”謝浩然沉吟過後開口。
謝瑩笑盈盈跟着說,“四妹來法峰,還可以隨時到紫陽峰找我。”
謝栩笑了笑,“主要是看小四的興趣。”
“我贊同小堂叔說的,四姐, 挑自己感興趣的峰頭。”謝九娘一眼掃過衆人,再落到謝浩然和謝瑩身上,傳音給謝四娘,“法峰的爭鬥很劇烈,腦子有坑的弟子比較多。鄔家和我有仇恨,你過去的話, 我擔心他家會針對你……”
謝九娘不希望她選擇法峰。
有周凝的例子在, 指不定會被鄔家人針對。
謝浩然所謂的照顧分量很輕, 真出了事情他幫不了什麼。
謝四娘一聽,第一個排除了法峰。
謝九娘本想讓她到主峰,最終是沒有開口。
這種關係到未來的,由本人慎重考慮過後再決定更好。
謝九娘將話題一轉,出聲道:“我需要三個人打理正陽峰的靈田和果園,你們誰想來?我事先聲明說,在主峰這類的任務,人家築基弟子接下的,價格是每月五百靈石。咱們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我也只會出這個價。”
“我想去。”白牡丹率先響應。
謝九娘裝着考慮了少許, “我等會兒去外門發個長期任務, 伱去接取。”
“我也想去。”謝栩突然出聲。
謝九娘驚訝了, “小堂叔也去?”
“是的, 我聽說內門的靈氣比外門濃郁,想去長長見識。”謝栩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調養過一段時間, 隨時可以築基。
齊石遲疑了一下, 小聲問:“我可以嗎?”
倒是他的朋友沒有出聲, 畢竟不瞭解內門的情況。
每個月五百靈石太少,比不上在外門打理自己的靈田來得收入高。
謝九娘點頭了,有幾個謝家子弟懊惱。
他們不過猶豫了一下,小九就請夠人了。
有個弟子說道:“小九,再請人的時候找我們。”
“成,人手不足再叫你們。”謝九娘當衆提出請人,也是想任憑自願。
等小院的聚會散去。
謝九娘帶着白牡丹三人,去一趟雜務堂。
發任務和接任務是很簡單的操作,再領了去內門的任務牌,費不了多少時間。
謝九娘打發了三人,“你們去準備,有空就去內門正陽峰。”
三人分別告辭,各忙各的。
謝九娘和謝四娘匯合,再一起去內門。
由謝九娘帶着她到了宗務殿登記,這個流程不復雜,先確認築基和身份,選擇去哪一個峰頭。
謝四娘最終選擇了符峰。
比起其他的幾藝,謝四娘偏向於符道。
接下來就是領身份玉牌,宗門法衣等,最後是點了一盞魂燈。
謝九娘又親自送她去符峰。
每個峰頭設有雜務堂,有專門負責新弟子的管事。
謝九娘那一身親傳弟子服, 一身豪無人性的打扮,讓接待的管事不敢怠慢,給謝四娘分配了一個相當不錯的住所。
等謝四娘安頓下來,謝九娘這才離開。
一人一鶴離去。
旁邊觀望的符峰弟子上來,跟謝四娘攀談。
謝四娘熱情地拿出靈果和糕點出來招待鄰居。
有人交談幾句,便忍不住打聽:“小芷師妹,剛纔那個是……”
“哦哦,那是我妹,親的。”謝四娘隨意似的聊起。
“她是哪個峰的親傳?”
“主峰的,師從朝炎真君,剛拜師沒多久。”
“哇,好厲害……”
“這沒什麼,我還有個長姐拜入紫陽道君門下,有個長兄……”
謝四娘不着痕跡地扯大旗,是來的路上謝九娘教導的。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不要說什麼不想靠關係,有關係不靠纔是傻子。
想快速融入一個新環境,將自己的價值擺出來,是最有效的一種辦法。
只有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多了,纔能有所選擇是否結交,反之身邊只有小貓兩三隻,談何融入新環境?新的環境人員肯定也複雜,日常裡自身注意點兒,適合就多來往,不適合的維持面子情,實在不對付的想辦法捂死就是了。
當時謝九娘一番教導的話,聽得謝四娘沉默了良久。
那是她想,小九是真的長大了,懂得比她這個當姐姐的更多。
然而,成長是需要代價的。
謝四娘有點心疼自家堂妹。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小九一定遇到很多委屈。
她想要幫到小九,只能努力變強或是盡力照顧好自己,不去拖她的後腿……
這時候的謝九娘還不知道,自家四姐腦補了一堆她受委屈的經歷,並以此激勵自己奮發圖強。
很快,謝九娘就收到了白牡丹的傳音符,約好了和白瑞廷見面的時間。
其實也沒有固定的時候,是謝九娘有空去一趟宗門坊市即可。
謝九娘回想起來自己將近一年沒去宗門坊市,不知道二伯那裡是否有父母的來信。
於是第二天一早,打坐修煉完畢,人就坐着仙鶴去坊市。
到了坊市,白牡丹早早守在坊市口等她。
隨後跟她來了到一個普通的小院。
剛踏入門檻,即見到迎上來的一個面容俊秀的青衫男修,眉宇間與白牡丹有幾分相似。他溫和含笑地站在那裡,不卑不亢。
謝九娘多打量了他幾眼。
白牡丹恭敬道:“主子,這是我哥。”
“換個樣子了,我一時沒認出來。”謝九娘感慨。
身子骨稍微有點清瘦,卻不顯病態。
有一兩分羸弱感,又實則很正常那類。
他現在這個樣子,很難聯想到天機樓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白瑞廷。
白瑞廷上前兩步,向謝九娘深深地行了一禮。
正要說什麼感激之言時,謝九娘側身避開了他的大禮。
謝九娘正色的說道:“這禮我可不能受,你應該感激的人不是我,是你妹妹,是她爲了救你把命賣給我了。”
白瑞廷,“……”
白牡丹忐忑地低下頭。
白瑞廷看了心虛的妹妹一眼,再眸色深深地望向謝九娘,“這個正是我想見謝道友的一個原因,命是我自己的,不該由別人來承擔。我可以把命給你,但我妹妹……不行。”
“我無所謂了,你們自個兒商量。”
謝九娘不知懷了何種惡劣的心思,一副不想參和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