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再次從入定中醒來之時,身體上的修爲已經達到了金丹五層。
最大的變化不是修爲,而是識海擴大了許多,銀色的識海彷彿無邊無垠,海面上飄浮着淡淡的白霧,偶有七彩光澤閃耀。
同時,時光寶葉越發神秘。
柔和的銀光縈繞,不消不散。
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不是銀光,是一條條細如髮絲的銀線,好似帶着某種生命一般,十分有規律地圍繞着時光寶葉四周運轉。
回想起頓悟的過程,謝九娘神容平靜。
頓悟之時那種狀態,渾然忘我。
最先的時候是四周看到了無數靈氣涌入自己的身體,再運轉功法煉化成靈力。
多餘的靈力,用來淬鍊肉身。
有一部分靈力涌上了識海的時光寶葉。
再後來,她見到了一條銀色的長河。
長河滔滔,靜寂無聲,偶爾可見七彩流光。
長河裡的水花濺起,有一滴水珠,宛如銀色的珍珠落入識海。剎那之間,讓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扔下一塊巨石般,蕩起了層層的波紋。
一圈圈的,在海面上擴散。
魂體暖融融的,彷彿得到某種昇華,又像是剛剛被洗滌過一遍,乾爽通透。
這識海變得不一樣了。
下意識的,她知道這是一場大造化。
那長河中的水,是好東西。
不能等河水自己濺到識海,這個時候需要主動出擊,於是,她努力操控起小肥葉,兜起河水就往識海里搬。
來來回回倒騰,不知疲倦。
最後不知倒騰了多久,直到累得搬不動了,終於清醒了過來,靈魂深處一股濃濃的疲倦襲上心頭。
這是魂體達到了極限。
當即睡了過去。
等一覺醒來之後,神清氣爽,好得不能再好了。
再內視識海里的時光寶葉,還有那銀絲似的細線,那一條條銀絲,給她一絲隱隱的危險感。直覺這是她不能碰觸的。
至少她此時的實力不允許。
“小肥葉,在我的地盤裡,讓我覺得危險?你是幾個意思?咱們還要不要好了。”
謝九娘清晰地將質疑說出。
小肥葉抖了抖,不一會兒,縈繞的銀線漸漸地融入到寶葉當中。
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兒。
謝九娘用魂針輕輕地戳了戳葉子,“比早前又肥了一圈兒,這是又得了什麼好處?”
小肥葉,“……”
咻的一聲,遁入識海深處。
“小奸商,你終於醒了?”軒轅遊的聲音從遠處而至。
轉眼間,人也到了身前。
謝九娘撩了撩眼皮,瞅着他道:“我這是閉關幾天了?”
“一個月零八天。”
軒轅遊這段時間是數着日子過的,“你不知道我都快憋壞了,你一天沒有結束,我都不能下山。”
謝九娘神色疑惑。
軒轅遊又道:“是我家老祖啦,將山頭封了。”
如果不是有一羣小夥伴,時不時將宗門的八卦與他分享,日子只會更無聊。
謝九娘無語,“你不用修煉嗎?”
“修煉兩個時辰就成了,剩下的不就閒下來了嗎?”
“你這日子過得真舒心。”
謝九娘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像很多弟子,都是這樣的。
一天修煉兩個時辰,餘下的時間做其他的事。謝九娘這種天天閉關的,反倒是異類。
得知是廣誠道君給自己護法,謝九娘去峰頂見廣誠道君,親自道了一聲謝,這才告辭。
軒轅遊屁顛屁顛地跟着,嘴裡還跟謝九娘分享了這段時間的八卦,“小奸商,我收到一個消息哦,不知道真假的。有人說林忘塵師兄向你們家一個族姐提親。”
“這個我知道。”謝九娘應了一句。
軒轅遊又說:“這個不是重點,我聽說你們族長拒絕了。”
倏地,謝九娘腳步一頓,轉而盯着他問:“你剛纔說什麼?”
“誒?是你家族拒絕了聯姻。”軒轅遊又說了一遍,“是不是很意外?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感到很意外。”
一個小家族,拒絕了大家族的求娶。
這個需要多大的底氣?
軒轅遊湊到謝九娘耳邊,小聲提醒道:“一些大家族的心眼兒特別小。這次拒絕了,明擺着落了對方的臉面,日後定然會從其他方面找補回去。接下來你要小心點兒,你們謝家的弟子,都要小心。”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咱們誰跟誰呀。”
軒轅遊又是左顧右盼,得知周圍沒人,立馬擡頭挺胸。
實話說,這個事情令謝九娘很意外。
按照她的預想,家族理應拒絕不了。
是什麼讓家族有了底氣?
正當謝九娘在心裡琢磨着此事,軒轅遊又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奸商,我這裡還有一個關於搖光城林家的消息,你聽不聽?”
“是什麼,說來聽聽,一會兒請你吃好東西。”謝九娘開始畫大餅。
果然,軒轅遊說得越發起勁,“林家一名化神大能,在咱們天虛宗附近遭人偷襲,當場隕落了,目前尚不知兇手是何人。”
謝九娘佯裝意外問:“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軒轅遊小聲說。
謝九娘心想,這可是難得的好消息。
幾位前輩的效率,還是很不錯的。
“這麼大的事兒,就查不出是誰幹?人就在天虛宗附近死的,會不會懷疑咱們天虛宗?”謝九娘有意試探。
軒轅遊又是低聲道:“我上次聽老祖提過,東域近期出現了一批外域的化神,正邪皆有。我懷疑,很可能是這些人乾的。”
謝九娘深以爲然,“對,一定是他們乾的。”
“你也這樣覺得?”
軒轅遊很高興,“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像咱們這樣有智慧的人,都能猜到真相,不奇怪不奇怪。”謝九娘睜眼說瞎話。
軒轅遊非常認同地點頭。
暗中關注這倆人的廣誠道君一臉黑線。
突然發現自家那玩意兒,像是一個小傻子,被朝炎家那隻忽悠得找不到北。
一點都不像他這個老祖,更沒有遺傳了他的精明。
旁邊廣落道君笑問:“你說會不會真是那些人乾的?”
“是很有可能。”
不是那些人乾的,也要是那些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