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逃了出來,吳力漫無目的地走着,巨大的變故將他一舉擊潰。一夜之間,他成了無家可歸之人。陰謀,這一定是個陰謀!是誰呢?誰這麼歹毒地策劃着陰謀,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無數個問號飛速盤旋在腦海中,找不到任何答案讓他更加的苦惱。
迎面吹來的海風讓他心灰意冷地沮喪,那兒時的舊房子佇立着,任海風夾着細沙肆無忌憚地吹打。想起年少輕狂時,每每和父親吵架,離家出走都會躲在這裡,沒想到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
破窗而入,佈滿塵灰的一切如同他如今的境地般灰濛濛的迷茫。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萬籟俱寂的夜空下,望着黑藍的一望無際的海,看到的只是一大片的漆黑。仰頭喝下一大口酒,如今除了用酒麻醉自已,可笑地渴望在酒精的昇華中尋找答案,他還能如何?
渾渾噩噩醉生夢死了三天,他徹底的像個酒鬼般懦弱,直到喝完最後一滴酒,他也無法清醒。沒有酒精的麻痹,腦子就會不停地去想,沒有答案的疑問,翻天復地的變化,只會讓我更加的痛苦。
“老闆,我要十瓶啤酒。”雜貨鋪裡吳力噴着滿嘴的酒氣叫道。
老闆說∶“好的,你等會。”
老闆進了倉庫去取酒,吳力百無聊賴地任視線橫衝直撞,老闆放在櫃檯上的報紙吸引了他的眼球。頭條醒目的標題震撼着他的心,濱海兩大龍頭公司合作開發海上夜明珠,中間的插圖是那個吳力和樑威簽約成功後握手的照片。
沒等老闆取來酒,他抓起報紙迅速離開了。他想他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他知道這一切是誰的陰謀了。“樑威,你這隻老狐狸,我要宰了你!”他在心裡狠狠地對自己說道。
一切開始變得清晰,有了目標,吳力就不再借酒澆愁,復仇的熾熱火焰,在他心裡熊熊燃燒。
吳力已經跟蹤樑威快一個月了,基本上摸清了他的活動規律,早晨八點上班,下午五點下了斑就往向家趕,好像一個模範丈夫似的。但他還是發現週六的晚上他都不在家過夜,這隻老狐狸真是太狡猾了,每次出城都要繞來繞去兜上一大***,拐進市郊的加油站,加完油就回城了,但是車回了城樑威卻不在車裡。
加油站是倚山而建的,吳力躲在山上的石頭後,加油站的一切盡收眼底,他緊緊握住懷裡的匕首,冷笑道∶“樑威,這次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話音剛落,樑威的車就到了,樑威照例由兩名保鏢護送着進了洗手間,等等,他們三人進的不是洗手間,而是旁邊的小巷。難怪每次都不見蹤影,原來是別有洞天。吳力迅速跟了上去,巷子其實是兩座山的交界處,這裡地勢較低因雨水沖刷下陷形成了一條溝壑,剛好容一人通過。
穿過溝壑竟來到一片別墅的後面,他看到樑威進了第二棟的別野,陽臺上有個妖豔的女人花枝招展向樑威揮着手。原來是金屋藏嬌,這隻老狐狸會情人都如此謹慎小心,怕是平時虧心做得多了,仇家絕對少不了。
別墅沒有庭院,兩層樓高,周圍沒有其他的住戶,應該是剛開發不久,兩名保鏢把守在門口,使吳力靠近不得。天色漸暗,他躲在草叢中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只要引開那兩名保鏢,然後順着管道進到陽臺不是什麼難事。
樑威今晚會應該會在此過夜,兩名保鏢絕不可能把守通宵,所以吳力決定待機再行動。
月已高掛在夜空,荒郊野外的蚊子最是毒,羣起而攻,任你怎麼驅趕也不散去,大概是人煙稀少難得碰上像我這樣的大餐,它們的進攻一輪比一輪猛烈。因爲害怕暴露,吳力抵抗囂張的蚊子的幅度又不敢過大,只能任它們肆虐。那兩個保鏢也開始來回走動,蚊子似乎對他們也發起了攻擊,要知道吳力比起他們只能算開胃菜,他們纔是蚊子的大餐。
留着山羊鬍的保鏢接了個電話,然後兩人耳語了一陣就向旁邊的別墅走去。
等到旁邊那棟別墅的燈光亮起,吳力迅速地衝出草叢,順着管道攀爬到二樓潛伏在陽臺上,陽臺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佔據了整整一面牆,黑藍色的窗簾遮擋住了屋內的**,陽臺的角落是洗漱間,這種房屋的佈局真是前衛。
屋內傳來了樑威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你們在屋裡逍遙快活,老子卻在外面喂蚊子,吳力憤憤地咬得牙齒格格作響。思緒紛飛間,屋裡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吼叫,寂靜了片刻,打火機清脆地閃亮一團外黃裡藍的火焰,濃厚的煙霧隨即產生。
嬌柔的聲音響起∶“威哥,我先去洗個澡,看你把人家弄得渾身臭汗。”
“哈哈哈,我聞聞看。”
靠近落地窗的腳步聲輕微卻真切,吳力慌亂地閃進洗漱室,躲在門後。一個白花花的身體**在他眼前,她關上門的瞬間與躲在門後的吳力四目相對,在她張大了嘴巴還未發出尖叫的聲音,他一拳打在她腦門上,咚的一聲,她昏倒在地嘴巴還張得大大的。
“倩倩,你沒事吧?”樑威聽到了聲響在門外問到。
吳力如果直接開門衝出去肯定很難制服他,就算制服也難保他會呼救引來隔壁的兩名保鏢。情急之中,他把那女的拖到一邊,把門開了一條很小的縫隙。
“倩倩,”樑威邊說邊探出腦袋,吳力左手立馬揪住他的頭髮,右手的刀已經架到他的脖子上,“別動,只要我一使勁,立刻割斷你的喉嚨。”
“朋友是哪個道上的,連我威哥你也敢動。”
他倒是挺沉得住氣,吳力右手微微用了點力,刀子陷進去一點,血立馬從他肥白的脖子滲出。
他開始哆嗦求饒到∶“朋友,別……別……有話好好說,”他擡起頭從鏡子裡看清了他,“怎麼是你?吳力。”
“虧你還認得我是吳力。”
“我怎麼會不認識你,昨天我們還一起討論海上夜明珠的項目進展呢,可是你現在把我女人打暈,又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一副仇深似海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你少給老子裝蒜,我沒有和你簽約,這一切不都你的陰謀詭計。”
“你這話說的我真是莫名其妙,什麼陰謀詭計?合同還在我包裡呢,白紙黑字,你想抵賴不成。”
“合同?拿來我看看。”
“包在屋裡呢。”
“走,”吳力用手抵着他的後背示意他進屋,“別耍花樣,否則我一刀捅了你。”
他們進到屋內,樑威拿起牀頭的公文包,“我真不明白,你怎麼如此反覆無常,明明是簽了合約的。”
“少說廢話,發生什麼事你最清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野心,你爲了吞併勝皇,不知哪裡找來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替換掉我,這樣你就可以完全控制勝皇。”
“你這說的什麼跟什麼,我真的一點也聽不明白。”他的手抽離公文包的剎那,吳力看見他的手裡握着槍,說時遲那時快,飛出去的刀在他的手腕劃出長長的一道口子,槍掉落在地上沾染了一在片血漬,吳力飛快地一個翻滾拾起槍並對準了他的腦門。“你想偷襲我?哼哼。”
樑威臉色慘白地捂住鮮血直流的手,顫抖着說∶“我今天算是栽在你手裡了,說吧,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你跟我去趟警察局把你做的壞事都招了,不然……”吳力用槍更使勁的頂了頂他的腦門。
“啊……”陽臺上傳來了鬼似的尖叫聲,糟糕,那女的醒了,她看到這樣的情形,嚇得抱住頭蹲在那不停的尖叫。
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定是他的保鏢聽到尖叫聲趕了過來。吳力趕緊跑到陽臺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間右腳一陣痛楚襲來,媽的,腳扭了。
砰砰……幾聲槍響,子彈在他身旁的草地上炸開了花,他顧不上疼痛瘋似的逃離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