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片刻,決定還是得實話實說:“七殿下,這銀錢首飾,確實是我給的……當日我同王爺墜馬後,我得知墜馬原由,又得知那養馬僕人被處死,因我曾動過那馬蹄鐵,想着他雖不是我殺的,但是卻因我的過錯而死,便想着拿些銀錢去幫助一下他的家人!”
“你的銀錢是什麼時候給的?”趙洛玉並沒有因爲我的解釋而相信我,而是直截了當地繼續追問道。
“就在前幾日。”我如實說道。
趙洛玉轉頭又問那婦人,“這錢,是前幾日你收到的嗎?”
那婦人張繡就搖頭,“不……不是的……是……是在賽馬會的前幾天,我男人拿回來給我的。”
我轉頭看着那婦人張繡,她掩面哭哭啼啼地說着,說得那麼真!
這不對勁,這非常的不對勁!
這個張繡在撒謊,那銀子和首飾明明就是在前幾天我命人送過去,怎麼可能是賽馬會之前!
“你一直沒有動過對嗎?”趙洛玉繼續問那張繡。
張繡就搖頭,“民婦,一分一毫都沒有動過啊……”
趙洛玉鐵面無私地說道:“現在事情,基本就已經清楚了,就是江側妃你,給了郭三卓錢,讓他故意不檢查馬蹄鐵的情況!
他或許是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才幡然醒悟,在手掌之中刻下了你的名字!
若非如此,恐怕你的計謀就天衣無縫的得逞了!
即便日後發現了你曾動過馬蹄鐵,有郭三卓頂了罪名,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而當日,你在馬上也是巧合,是你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趙洛玉拍了一下驚堂木,我嚇了一跳,擡起頭盯着他。
“可能,這封能證明你‘清白’的血書也是你逼着他寫的吧?可惜,你自作聰明,這血書寫的反倒是證明了你就是那個想要謀害我三哥的幕後真兇!”趙洛玉義正言辭,他這些話說完,顯然就是要把我關進大牢,等待着凌遲處死了!
我的渾身都顫抖起來,聲音也發抖,爭辯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我該怎麼爲自己解釋!還有什麼能證明我的清白!必須儘快想出來!這!這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
早上我從地牢裡出來的時候,看趙洛玉的表情還不是這麼嚴重,怎麼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
我慌亂地說道:“七殿下,她在說謊,我根本就不是賽馬會之前給她的錢!你不能因爲她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我是要謀害王爺啊!”
我慌了!我徹底的慌了!我覺得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很快,很快我就會掉入無盡的深淵裡。
趙洛俞他爲什麼不說話,他也相信是我要害他的嗎?他來這裡就是爲了看我被處決的嗎?
那他之前晚上跟我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不,不,不!我不能指望着趙洛俞來救我,趙洛俞他或許根本就已經非常地痛恨我了,因爲我他受了傷,現在又得知我就是幕後真兇,他可能巴不得我早點被就地正法!
怎麼辦!我那個尚書老爹會來救我嗎?啊……說不定昨天在我被關進地牢到時候,整個江府就已經被封鎖起來了!我越想越糟糕!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七殿下!”王妃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我能作證!”
我看着王妃,心中彷彿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王妃看了看我,隨後對着趙洛玉說道:“我能作證,江側妃的銀錢是前幾日才送出去的。”
王妃這句話說完,在場的人又都吃驚不小。
趙洛玉便疑惑地問道:“三嫂,你如何證明?”
王妃開口說道:“王爺受傷回府當晚,江側妃就已經跟我說明了她動過馬蹄鐵的事情,並且也說要面見父皇說清此事,是我阻攔了她,並且尋找郭三卓家人的事情,也是我幫她尋找的。就在前幾日,才找到了地址給江側妃。
如果真的是江側妃謀害王爺的話,她是不會跟我坦白的,而且若是沒有我找的地址,她也根本不直知道郭三卓的家人住在哪裡,又怎麼可能會給他們銀錢呢?”
我沒有想到王妃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我說話,心中對她的感激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想起自己當初還猜想着是不是王妃告訴了趙洛玉我動過馬蹄鐵的事情,心中就一陣的懊悔。
這個時候,我就聽見趙洛俞冷笑了一聲,隨後說道:“王妃,你怎麼也被江辰媛這副柔弱的樣子給騙了?”
我轉頭去看趙洛俞,驚訝地合不上嘴巴!
就見他看並不看我,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繼續說道:“她之所以跟你說那些話,就是爲了讓你給她作證啊!銀錢她早就給了郭三卓,與你坦白也不過是障眼法啊!王妃,你是性情直爽之人,她已經摸透了你,而你,還沒看透她啊!”
趙洛俞在說什麼?!
他也相信我是真的要害他的嗎?!還是,因爲他傷了手,所以此刻在對我落井下石!?
就聽見趙洛俞繼續說道:“在王府的時候,她就幾次謀害湘兒,惡毒至極,我也不只一次責罰了她,沒想到這個毒婦,竟然要之置我於死地!想我當日墜馬之時,竟然還救了她,真是後悔!噁心!”
“我!我沒有!”我的話幾乎都已經說不完整了!
我一下子癱軟在地,完了,徹底的完了!我完了,江家恐怕也完了!
王妃爲我辯駁道:“江側妃不是這樣的人!王爺!”
趙洛俞冷哼了一聲,“不是這樣的人?王妃,你又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呢?你,瞭解她嗎?”
王妃被問的啞口無言,轉頭看我,那眼神之中,便充滿了疑惑,似乎是在想我到底有沒有騙她。
我對她搖頭,聲淚俱下地喊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要謀害王爺啊!我撬動馬蹄鐵的時候,又怎知會有賽馬會啊!”
趙洛俞瞥了我一眼,便冷聲說道:“每年,九月末,都會舉辦賽馬會的。”
他一字一頓地說着,我看着他,看向這大堂中的每一個人,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眼神之中有厭惡,還有惋惜。
厭惡我做了謀害皇室的事情,惋惜我如花的年紀,側妃的身份竟然自毀前程,連累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