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趙洛俞的話,心中發寒,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趙洛玄的計劃天衣無縫,也就是說根本就找不到證據來爲我洗脫罪名了,最後還是我要被處死!還是江家要遭難啊!
想到這裡,我的手微微顫抖在衣袖中臥成了拳頭,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我幾乎是絕望地問了一句:“真的……最後還是我謀害了王爺嗎?”
我幾乎要自嘲着冷笑出來了。
若是日後史書寫的正,我這樁案子,恐怕也是千古冤案了吧?
趙洛玉此時說道:“我會將所有的調查結果,都如實告訴父皇的,到時候……父皇自會決斷……”
如實告訴陛下……呵……恐怕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麼多證據,便是我看了,都要以爲自己就是幕後真兇了!
“媛媛……”
我幾乎絕望的時候,聽見了趙洛玉在喊我,我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喊我,還用這樣的稱呼。
我擡起頭看他,就見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拉住了我的手,說道:“不用怕,沒事的。”
趙洛俞這句話說完,我的心,莫名的安了下來,我看着他,他幽深的雙眸之中倒映的是我驚詫的面容。
趙洛玉輕咳了一聲,隨後起身說道:“三哥,我先回去了。”隨後,趙洛玉便離去了。
趙洛俞示意我坐下,隨後他坐在了我的旁邊,說道:“其實,把真相告訴父皇你也不會有事的。”
我不明白趙洛俞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陛下會包庇我?袒護我?不可能的吧!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趙洛俞。
趙洛俞說道:“如果你是蓄意謀害我,那可是誅九族的罪。”
我當然知道是誅九族的罪!
到時候整個江家都會跟着我遭殃,趙洛玄這個計謀真的是夠狠毒!
我看着趙洛俞,就見他也是看着我,不說話,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是在逗我玩呢嗎?
明知道是誅九族的大罪,還跟我說,告訴皇帝也不會有事?
過了半天,趙洛俞見我還是一臉的疑惑,便開口說道:“父皇疑心很重,而且,現在朝堂上,江尚書與沈家互相牽制,父皇會保江家,也會保你。”
我嘴角不自覺的笑了,不是開心的笑,是無奈的笑了,是嘲笑!
趙洛俞竟然把我的性命,把整個江家的性命,壓在皇帝生性多疑和喜歡平衡朝堂的性格之上!多可笑!多可笑啊!
就這樣,他還跟我說‘不用怕,沒事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試問!皇帝的心思,誰能猜得透?
即便是現在江家可以和沈家互相牽制,但是若江家倒了,皇帝可以再扶起一個陳家,李家,王家……難道只有江家是獨一無二可以牽制沈家的嗎?不是的!完全不是的!
我看着趙洛俞,我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今天是沈湘兒面臨這種局面,他會跟沈湘兒說這種話嗎?
會把沈家人的性命壓在皇帝的身上嗎?會嗎?不會吧!
趙洛俞看見我的表情,他面上的表情也變了變,說道:“你是我的側妃,於情於理,我都該保護你的。”
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我呸!趙洛俞!這是保護我?這是逗我玩的吧?這是在戲虐我!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對着趙洛俞福了福,隨後說道:“王爺,妾身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轉身我就要走,趙洛俞卻一把拉住了我,我回頭看他,就見他雙眸冷冷地盯着我,說道:“我看你沒什麼不適的!”
我的眉心在隱隱地跳動,我看着他,看着這個身爲我丈夫的男人,他,從來沒有一刻的真心愛過我!
那些他帶給我的絲絲溫暖,也不過都是假象而已!
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因爲我的愚蠢,害的他墜馬受傷,現在卻發現,是因爲有人要對他下手,所以才連累了我即將慘死家破人亡!
“王爺……”我覺得我的聲音有點顫抖,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埋怨,亦或是對未知結果的害怕,“妾身真的不適。”
趙洛俞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那笑看在我的眼中,就好像是在看一隻逃不出他手掌的金絲雀,“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免你的死罪……”
趙洛俞像是在引誘我一般,他現在這個樣子十分的可惡,甚至讓我覺得有點噁心。
我不想知道是什麼辦法,因爲我知道,他一定不會真的給我想什麼好辦法。
我輕輕地推開了趙洛俞的手,“王爺,妾身真的身子不適。妾身告退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
這應該是我在趙洛俞面前最瀟灑的一次,以前,我從來都不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可是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那這個人就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了!
我已經厭煩了趙洛俞對我的羞辱和嘲諷,也厭煩了自己懦弱的樣子。
我匆匆地從書房出來,春喜還在外面守着,見到我便連忙小跑着過來,“小姐。”
“春喜,咱們回去。”
我一路匆匆回了寶香閣,然後開始坐在牀上苦想。
我必須想出一個辦法來給自己脫罪!我不能讓趙洛玄的計謀得逞!
可是我想着想着,就掩面哭了起來,我發現,證據確鑿,人證物證,沒有一樣是我能推翻的!
我陷入了無邊無盡的絕望之中,我甚至想着,要不我就一條白綾自己先了斷了自己吧,也免得受千刀萬剮之刑。
在絕望中,度過了五日,趙洛俞這五日每天晚上都來。
我不能理解他,我們兩個人,也不說話,他倒頭就睡,睡醒就走。
我也不去理他,每日裡都惶恐着接到皇帝的處決我的聖旨。
“小姐!”春喜大喊着進來,神色慌張。
“怎麼了?”我隱隱地察覺到了什麼。
“傳旨的公公來了……王妃說……說讓你去接旨……”
我的心不知道是提上去了,還是沉下來了,我甚至感覺不到它在跳動……這一天終於是來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到的前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跪下來叩頭的……
只聽見那宣旨太監聲音很尖,高聲地說道:“奉天承運……褒嘉純良,則實嘉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