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臉對趙洛鐸,說道:“賢王殿下,請問。”
趙洛鐸一笑,甚是溫和,“我想問江側妃,那藥方是出自何人之手?如此神醫,實在是不該埋沒於世……”
原來趙洛鐸是問這個。
我自是不能將藥方的真實來歷告訴他的,便道:“也是偶遇的,並未留下那神醫姓名,他只將藥方給了我,便離去了。”
“竟是這樣……”趙洛鐸做出深思模樣,看上去倒是像相信了我說的話。
我不再言其他,繼續走路。
趙洛鐸又道:“側妃因何此次見我,生疏得很了?”
他這顯然是明知故問了,我本想說:因何賢王殿下心中不清楚嗎?
但是我並未這麼說,此時我還是應裝傻充愣纔是,趙洛俞不在京中,趙洛鐸若是對我使壞,我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應付得來。
於是我裝作不解道:“生疏?哪有啊!賢王殿下因何這般覺得?”
趙洛鐸思考片刻,便說道:“恩……只是感覺罷了……是我多想了,江側妃莫要見怪啊!”他露出了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三弟已經去邊境有些日子了,近來倒是傳了一些軍情回來,說是戰況吃緊啊……”趙洛鐸面上有了些愁容,“只恨現在京中的事情未了,不然我定然要去幫着三弟!”
我聽着心便提了起來,問道:“他什麼時候傳回的軍情?”
趙洛鐸看着我倒是有些吃驚,“江側妃不知嗎?”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於是我就搖頭。
趙洛鐸道:“這也難怪,軍情嘛,自然是要呈給父皇的,不過三弟沒寫家書回王府嗎?”
趙洛鐸這顯然又是在明知故問,我心中罵着他這個僞君子,真小人,但是面上還是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搖頭。
趙洛鐸安穩我說道:“許是前方戰事吃緊,一時不想讓你擔憂。”
他這話說的,簡直就是直白的告訴我戰況很緊張。
“側妃也不必擔心了,只要三弟再傳軍情回來,我便向你報他的平安,如何?”
趙洛鐸這麼說,我倒是沒有意料到。
我沒有拒絕趙洛鐸的這個提議,而是接受了,因爲對我來說,能知道趙洛俞的安危,是一件好事。
言談之間便已經到了宮門口,趙洛鐸將我送上了馬車。
趙洛鐸倒是說話算話了,自這日開始,每隔半個月,便會來派人告訴我趙洛俞平安。
雖然沒有收到趙洛俞的信,但是我的心也稍稍安定。
我知道趙洛鐸給我報趙洛俞的平安都是真的,因爲一旦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朝廷一定會有大動作的。
這日,我攙扶着春喜在院子裡走動,走到寶香閣門口的時候,就見遠處霞兒引着一位容貌端正俊秀的公子朝着日月雅閣的方向去了。
那公子有幾分面熟,想來我是在哪裡見過了,稍稍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便想了起來。
那公子便是當日在荷香居的那位荷香居的老闆了。
“荷香居的老闆……”我口中唸叨了一句。
春喜正扶着我,便道:“是呢,小姐,最近這荷香居的老闆總來呢!”
“總來?”我有了些許疑問。
春喜便點頭,“是呢,下面人都說,這荷香居的金絲百鯽成了大小姐最愛吃的菜,現在大小姐是聘請着那荷香居的老闆天天來給燒魚吃呢!”
“有趣……”江晨溪竟然是個貪嘴的人?我倒是不怎麼相信,我隨即對春喜說道:“盯着點兒日月雅閣吧,看看別是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春喜自是明白我的意思,說道:“放心吧,小姐,我都知道呢!”
我點了點頭。
在今年第一次飛雪的日子,我收到了趙洛俞的信。
春喜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雙手捧着那信,高興地喊道:“小姐!王爺的信!”
我一下次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扶着肚子道:“真的嗎?”
春喜忙到我身邊,把手中的信給我,“真的,小姐,你看!”
她把信給我之後,又連忙後退了幾步,生怕寒氣沾染了我。
我拿着信的手幾乎有些發抖,臉上不自覺地笑了,我連忙把信拆開來看,又怕損壞了信奉,只得小心翼翼地拆來。
信上的文字不多,我反覆看了多遍,將信捂在了胸口。
春喜在一旁也跟着我笑起來,“小姐,這下安心了吧!”
我點頭,難掩面上的喜色,“安心了,王爺說不日便可歸來了!”
春喜此時身上的寒氣已經散去,她這才靠近扶着我坐下,“那真是太好了,王爺能在小姐生產之前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又把信看了數次,才重新將信收到了信封中,交給春喜道:“放到我枕下去!”
春喜笑嘻嘻地道:“這封信,小姐莫不是要日日夜夜沒完沒了地看了?”
“死丫頭!又滑舌!等常落回來了,我就把你嫁出去!”我瞪了春喜一眼,說道。
春喜的臉便是一紅,嬌嗔道:“小姐說什麼呢!我要一輩子跟着小姐!什麼嫁人不嫁人的!我纔不要!”
我看着春喜臉紅的樣子,着實可愛,便順着她說道:“行行行,不嫁最好了,就在我身邊當一輩子老姑娘,陪着我,那也是不錯!”
“小姐!”春喜一跺腳,“我不幫你放信了!”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收到趙洛俞的信,我的心情大好,春喜都說我晚飯的時候多吃了一碗呢,我倒是沒覺得,滿腦子都是想着那心中的兩句詩,竟然不知道自己多吃了一碗。
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辭信寄惦念。
朧月薄沙瀚海闊,思量波濤藍,千里共繾綣。
“小姐,你都笑了一天了,現在啊,該睡了!”春喜給我掖着被角,她的面上也十分的開心。
我正欲跟春喜再嬉鬧兩句的時候,江晨溪來了,她直接推門而入,面色急切,直接進了我的內室,張口便問道:“媛媛,王爺可是來信了?是不是?”
春喜見江晨溪到來,十分的不快,她皺着眉頭,將我扶着坐了起來,我起身下牀,對着江晨溪施禮,“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