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周瑾書又接着說道:“還是說,你根本就知道,薛公子在屋頂?只裝作不知!又或者,就是你把他弄到屋頂上的!”
我笑了,“瑾書公子的想象力,我真是佩服啊!不過嘛……屋頂的聲音我是聽見了,聽見了,我當時只當是貓兒跳上了房頂,哪裡知道是個大活人啊!再者……我當時正坐在牀上等着阿軒來揭蓋頭呢……”
我看向周瑾書,問道:“瑾書公子,我且問問你,那麼重的一個人,我怎麼把他弄到屋頂上的呢?你覺得我有那個力氣嗎?”
周瑾書:“這可說不準……”
我笑了,嘲諷地說道:“莫不是我在瑾書公子眼中是個力氣大到可以抗一個人上房的?呵呵……凡事都是有依據的,若是沒理沒據的亂猜,那我是不是可以說……是瑾書公子你害了薛公子呢!”
周瑾書劍眉倒豎,便道:“胡言亂語!”
“到底是誰胡言亂語呢?這包嬤嬤不少已經都說了嗎?”我瞥那跪在地上的包嬤嬤,她已經嚇得抖如篩糠了。
我從來沒想過,我竟然這麼能說,若是換作從前,我恐怕此刻只能跪在地上流淚說冤枉了!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
我未待細細思考,那包嬤嬤竟然改了口風!
這個老婆子,當真是一株牆頭草,隨風而倒!
只聽這個時候的包嬤嬤說道:“我這回說實話,說實話!”
周瑾書將寶劍不知道什麼實話架在了包嬤嬤的脖子上,我剛纔想事情,並未注意。
周瑾書這顯然是在威脅包嬤嬤,那包嬤嬤也是好嚇唬的,此刻便指着我說道:“我剛纔說的那些誣衊郡主的話,都是……都是姨娘讓我說的啊!”
“那這金錁子呢!”周瑾書逼問道。
“自然……自然也是姨娘給的!”包嬤嬤好像是終於知道了自己該站在哪一邊,該說什麼話一般,此刻的語氣十分的肯定!簡直就是當庭指證一般!
我冷冷地看着包嬤嬤,說了一句:“嬤嬤這話……是摸着良心說的嗎?”
問完,我覺得自己有點好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良心呢?她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良心爲何物吧!
周望軒對着老景王說道:“老王爺,這包嬤嬤說話顛三倒四,我看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足爲信!”
老景王眯着眼睛,沒有表態。
包嬤嬤這個時候便求饒大喊,“王爺!老奴我這次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話啊!的確是姨娘讓我誣陷郡主的!王爺!”
我走至包嬤嬤地近前,繞着她和周瑾書轉了一圈,不緊不慢地說道:“嬤嬤,已經給你機會說出事情,可偏偏你要助紂爲虐……”
周瑾書道:“江辰媛,你這是威脅人嗎?”
我駐足冷笑:“瑾書公子寶劍架脖子上,難道就不威脅人嗎?”
“你!”周瑾書將寶劍丟給了一遍的侍衛,“我只是讓她說出實情罷了!”
“好巧!我也是!”我說完,便轉身對着老景王施禮,開口道:“老王爺,即便所有人糊塗,我相信你也一定是個明白的,不會依着這包嬤嬤的三言兩語就定了我的罪名!再者!我也要自證清白!”
老景王眯了眯眼,說道:“怎麼證明?”
我將昨日那手帕拿了出來,又將包嬤嬤手中的金錁子也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我開口道:“憑這兩樣就可以證明,薛公子墜落是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
我此話說完,他們便都看着我!
我接着不慌不忙地說道:“這手帕,珍南錦,我是沒有的,這金錁子我亦是沒有!
陛下從未賞過我黃金,我的俸祿之中也沒有黃金,怎麼可能給包嬤嬤金錁子呢!”
我說着,又講手帕上的那兩句詩唸了出來:“鴛鴦被裡成雙夜,等君前來訴衷腸……這字跡很顯然了,便是長姐的,若是不信,不妨拿長姐平日裡寫的字對比,一看便知!”
周轍此時便命人去取江晨溪平日裡寫的字帖來。
江晨溪委屈地說道:“外祖父!妹妹這是誣陷我!”
“其實,你們都知道這事跟我是沒關係的,金錁子什麼的,不好證明,就說這珍南錦,景王府中除了姐姐,誰有呢?”
我說罷,又看了看包嬤嬤,“老王爺,這個嬤嬤不妨就殺了吧!這樣一個給王府帶來禍患的人,即便是留下,以後也會再次作亂的,況且傷的,還是戶部尚書的兒子!”
周瑾書拿着寶劍嚇唬包嬤嬤,難道我沒有寶劍就不會嚇唬人了嗎?
我這麼說,也是嚇唬包嬤嬤的,此刻這裡,最有決定權的便是老景王,只要老景王一發話,不怕包嬤嬤不說實話。
當然了,現在無論包嬤嬤說什麼話,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因爲一個人說過多假話的後果便是,即便最後說了真話,人們也會認爲那是假話的!
我這話出口,包嬤嬤果然就慌了,拉着周瑾書的衣襬便喊道:“救救老奴啊!老奴可都是給郡主和公子賣命的啊!”
我心頭冷笑,心說,這江晨溪怎麼的如此愚蠢,竟然找了這麼一個同樣愚蠢又不忠心的人來辦事!這可不像是她平日裡的性格啊!
很快,去取字帖的人便回來了。
等將手帕上的字和江晨溪平日裡的字做了對比就發現,是不同的。
周瑾書便冷笑:“江辰媛!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道:“跟姐姐的不同,跟我的也是不同啊!如果不是長姐,那自然也不能說是我啊!”
其實字跡是否相同根本就不重要,我要對在場所有人說明的一點便是,在江晨溪的嫌疑比我大的時候,江晨溪都可以不被懷疑,那麼我憑什麼要被懷疑呢?
老景王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來人,把這個嬤嬤帶下去,嚴加審問!務必讓她說出實話來!”
包嬤嬤一邊喊着,一邊便被拉走了。
我見老景王臉上出現了倦意,便對着他施禮,隨後看了一眼周望軒,輕聲道:“跟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