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喚了一聲文貴妃,然而留給我的只有她匆匆離去的背影。
我讓春喜叫了兩個僕人,把桌椅重新搬到屋中去,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時天色已經是傍晚了,我剛進院子,就見江晨溪站在我的院子中,
“長姐,你怎麼在這?”
江晨溪回過頭來,眼神冷冷地看了看我,語氣很柔地說道:“妹妹……”
江晨溪迎上了我,嘆息了一聲,“妹妹,恐怕要將你送出這王府了。”
我見江晨溪那一副表情,哀慼是虛假的,得意倒是真的。
“長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我說道。
江晨溪說道:“外祖父病了,找了太醫來瞧,卻是什麼都沒瞧出來,最後請了位道士,那道士便查看了府中所有人的八字,說你的八字太硬,正是有些衝撞了外祖父……所以,恐怕妹妹要出王府去住了……”
“上午老王爺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呢?”我想着,文貴妃給我作畫的時候,老王爺還站在遠處看我呢啊!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我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江晨溪眼眶溼潤起來,“唉……外祖父年紀大了,又因妹妹你的八字太硬,所以這才……突然病倒啊!”
我心中冷笑,想着,恐怕那個道士便是江晨溪找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把我趕出景王府。
我的八字硬,克得老景王生了病,因這個理由把我弄出去,倒是合情合理了!便是連大周皇帝恐怕也說不出什麼來!
也虧得江晨溪,薛公子的事情還未完全了結,就能想出這麼一個招數來對付我!
看來昨天晚上週望軒宿在我這裡是惹得江晨溪大大的不快了!
我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聽從長姐的安排了。”
我四下看了看,卻不見了周望軒的影子,江晨溪這個時候說道:“妹妹不必找了,望軒去給外祖父熬藥去了,那道士說,必須是他熬得藥,外祖父喝了才見效呢!”
“原來如此,長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是系病人,阿軒是解病人咯?”這顯然就是江晨溪要把我們給分開,恐怕現在周望軒都不知道我要被送出景王府!
江晨溪無辜般地看着我,“妹妹說什麼呢?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小聲地在江晨溪的耳邊說道:“長姐,你我現在何必如此裝模作樣呢?”
江晨溪哼了一聲,依舊是溫柔地說道:“我哪裡是裝,我是真的關心外祖父也關心妹妹你啊!”
看來有些戲演得久了,江晨溪自己都忘了她自己原本是什麼樣子的了!
老景王一整天都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呢?
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再找一個太醫,一個靠得住的太醫來給老景王診治一番,同時推翻那個道士說的話!不然我有了八字克景王的這個‘罪’恐怕再難回景王府了!
那邊已經丫鬟僕人正在收拾着東西,看樣子是想把我的全部東西都給搬出去,讓我永遠別再回來。
“長姐,既然我在府中是克老王爺的,不如我現在就出府去吧,不知把我安排在何處?”我問道。
江晨溪笑着看了看我,“一會兒,堂兄會送你過去的。”
我聽罷,心說,周瑾書這個小子還不是跟你一夥的!
我轉身便往外走,江晨溪上來拉住我,“妹妹,你要去哪?”
我想甩開江晨溪的手,但是她拉得很緊,同時有三四個僕人也圍了上來,把我跟春喜圍在了中間。
“怎麼?長姐還怕我跑了不成嗎?”我見江晨溪這個反應,恐怕今日我若真的出了景王府便會被殺!
“媛媛,姐姐不是怕你跑,你誤會我了,只是現在天也快黑了,東西也快收拾好了,一會兒你出去,便直接上馬車了,堂兄便會送你的,你不妨就在這等一等,不然一會兒還是要找你!”江晨溪溫柔地說着。
“長姐,我是想去找那位道士問問我這個八字硬的事兒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那道士早已經離去了。”江晨溪說道。
“哦?離去了?不知道姐姐是從哪裡請來的那道士,我也去拜訪一番。”
“那道士是雲遊四方的,今日也是湊巧到了國都,見王府上方有陰雲纔來的,不然,我哪裡去請這樣的能人啊!”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那我便去看看老王爺吧!”
“妹妹,外祖父正是因爲妹妹才病倒的,妹妹還是莫去了,免得外祖父的病情更重了!”
這邊江晨溪拉着我,一時間我便脫不開身了!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來硬的時候,便有丫鬟來報,“郡主,文貴妃娘娘派人來了……說是……說是要見姨娘。”
我拍了拍江晨溪的手,“長姐,這下該鬆開了吧?”
江晨溪還是不願意鬆手,但是我一把就甩開了她的手,甩得她身子一栽,我笑了笑,問那個來報信兒的丫鬟,“人在哪裡?我這就去見!”
“人在前廳呢!”
我心說,真是好機會!便火速前往前廳去。
哪知道江晨溪也跟在了我的後面,我冷笑着不去理她!
進了前廳,周轍也在,一宮女站在廳中,正在等我,見我來了,宮女方道:“江女官,這是娘娘賞你的,說讓我務必親手交給你呢!”
我見那宮女的手中有一托盤,托盤上面是一個手釧,十分的精美。
我拿起手釧帶在了手上,道:“替我多謝貴妃娘娘了!”
宮女笑了笑,便要離開,我一邊送着她,一邊小聲對她說道:“勞煩告訴娘娘一聲,就說我有事求娘娘。”
宮女便道:“何事?女官說便是了。”
我在低聲地對宮女說了兩句話,宮女連連點頭,便離去了。
轉身回廳中,江晨溪正在跟周轍說着什麼,見我來了,便住了口。
周轍對着我笑了笑,我便也對着他笑了笑,我道:“三老爺,老王爺病情如何?”
周轍說道:“病情?”他面上有一絲疑惑,看了江晨溪一眼,隨後說道:“父親只是晚飯後有些積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