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罷趙洛俞說的,道:“是所謂兵不厭詐嗎?”
“正是這個道理了。”趙洛俞把我拉入懷中,“媛媛……對不起。”
“怎麼突然說對不起了?”我輕輕地靠在趙洛俞的肩膀上,生怕弄疼了他。
“我身爲你的丈夫,應該保護你的,可是卻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更是忘記了你那麼久……”
“……現在想起來就好了啊!”我的眼睛有點溼潤了,但是我不想讓自己落淚,便強力地忍着,“阿俞……總之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這便是最好的了……”
趙洛俞摸了摸我的頭,我閉上了眼睛,微微側臉,便能聞到趙洛俞身上的氣息。
與從前不同的是,趙洛俞身上那淡淡的香氣沒有了,現在趙洛俞的身上有的只是濃濃的藥香。
“阿俞,那日遼城之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被江晨溪救了呢?”這是我一直都好奇的事情,終於有了這個機會問出了口。
趙洛俞長嘆了一口氣,過了很久,我的臉上啪嗒一下,被滴落了一滴淚。
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裝作自己睡着了,因爲我知道,那一定是趙洛俞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即便我再好奇,也不會讓他一邊難過地回憶着一邊跟我說的。
第二日一早,我睜開眼的時候,趙洛俞還在旁邊睡着,我給他掖了掖被子,又輕輕地捏了捏他的鼻頭,隨後便起了牀。
可能是由於這兩日沒睡好,再加上趙洛俞的身上有傷,所以他睡得比較沉,若是從前的話我這般動作他肯定是要醒過來的。
我起牀收拾好,丫鬟們便說廣瀟王妃找我去吃早飯,我點頭,又吩咐不要叫趙洛俞,他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算,丫鬟們點頭應了,我這纔去廣瀟王妃處吃早飯。
路上正走着的時候,就看見前面有一個背影特別地眼熟,正在隨着廣瀟王府的管事往裡走。
我止住了步伐去瞧,越看就越覺得眼熟,忽悠地一下便想起來了。
那不是昌平王府的那個婢女嗎?她不是出城去了?怎麼又來這廣瀟王府了呢?
我心中疑惑起來,再加昨日趙洛俞所說的布料之事,心中更是起了不解之心。
我吩咐身後跟着的丫鬟,“你們先去跟王妃說一聲,就說我腹痛,稍後就到。”
幾個丫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就應聲要走,我連忙道:“你們都去,誰都別跟着我!”
丫鬟們面面相覷,隨後我又瞪了瞪眼,她們才都走了。
我連忙跟上那昌平王府婢女的身影,隨着她一路走,便到了廣瀟王府的書房之中。
我原是跟在那婢女的後面,卻沒想到廣瀟王在我的後面。
待那婢女止步書房中的時候,我正躲在書房外,廣瀟王在我身後低聲道:“你看什麼呢?”
我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就見廣瀟王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我心說,完了,偷聽不成,反被發現,這下怎麼解釋!
“啊……王爺。”我對着廣瀟王施禮。
廣瀟王一笑,“叫六哥吧!”
“王爺休要取笑我了!”
說好聽了,我只是大周皇帝收的一個義女,哪裡敢放肆地去稱呼大周皇帝的親兒子‘哥哥’呢!
此時,那書房中的人已經看見了我跟廣瀟王了,便走了出來,對着廣瀟王施禮,隨後見了我臉上便露出了驚訝,對着我又福了福。
廣瀟王看了看那婢女,“你們認識?”
那婢女便道:“回王爺,這位姑娘昨日救了我的性命。”
“還有此事?”廣瀟王倒是露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
我笑了笑,“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記在心上。”
這婢女是昌平王府的,怎麼看上去倒是像跟廣瀟王十分的熟悉 一般,我心中起疑,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簡單說了兩句,我便說王妃之前請了我,我已經耽擱了半天了,該去了,於是就抽身離開了。
廣瀟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我只當作看不出來,便走了。
跟廣瀟王妃吃過了早飯,我就試探着問道:“我剛纔碰見王爺了,他不吃早飯嗎?”
廣瀟王妃一副‘你不要管他’的樣子,說道:“他啊,每日都不同我一起吃早飯的,說是我吃得太麻煩……”
廣瀟王妃一邊說一邊搖頭,那意思好像是廣瀟王已經‘沒救了’。
我只是點了點頭附和着,並未說廣瀟王在書房中見了其他婢女的事情。
丫鬟正收着桌子上的碗筷,便有僕人來報,“王妃,景王府晨溪郡主來了。”
我聽罷,心頭冷笑了一聲,心說江晨溪這動作還真是快啊!
廣瀟王妃看了看我,便對那僕人說道:“一大早的,來拜訪什麼啊!就說我沒起呢,讓她回吧!”
僕人面露尷尬之色,此時,江晨溪便從外面走了進來,“王妃……看來是晨溪來的不巧,惹了王妃動氣了……”
沒想到這個江晨溪竟然直接就進來了,廣瀟王妃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僕人,語氣冷冷地道:“郡主有事嗎?”
江晨溪對着廣瀟王妃施禮之後,便走到了我的面前,拉起了我的手,強忍哀傷地說道:“媛媛啊……”剛說三個字,她就開始掉眼淚。
“長姐。”我笑着抽回了手。
江晨溪擦了擦眼淚,說道:“王妃,非是晨溪要大清早的來打擾你,只是晨溪得知了媛媛還活着,實在是一時一刻都等不了了!”
廣瀟王妃面上有些不耐煩,“郡主,便是你心中再急,也不應該擅自闖進來吧?實在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難道仗着老王爺的寵愛,你便這般狂妄了嗎?”
江晨溪聽廣瀟王妃這麼說,連忙賠禮道:“王妃,我實在是急得不行,才一時倏忽了規矩,還請王妃看在我是擔憂媛媛慌了心神的份上,莫要同我一般見識了,我這便給王妃賠罪了。”
廣瀟王妃冷哼了一聲,“算了吧,若是有心,這事壓根就不會做的。”
廣瀟王妃這般說,若是換作旁人,早就沒臉再呆下去了,可是來者不是旁人,是江晨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