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在趙洛俞溫柔纏綿的話語之中,我漸漸地睡去了……
我覺得溫暖,像是躺在巨大的花團之中,享受着陽光,享受着微風……
甚至我想着,或許我平安順遂,快樂幸福的生活會從今天開始了。
只不過我忘記了,趙洛俞他是大梁的皇子,他的心中還有着未完成的壯志。
第二天一早,我跟趙洛俞兩個起牀洗漱吃過早飯,有小丫鬟就來同我說外祖父要我過去,我便同趙洛俞一起到了外祖父的房間之中。
外祖父身體尚未康復,半坐在牀上,有一位婦人正在給外祖父喂藥。她對着我笑着點頭。
這位婦人我認得,便是我的舅母,只不過不知道是哪位舅母。
見我跟趙洛俞來了,外祖父便把舅母手中的藥碗推了推,“等等再喝吧。”
舅母看了看藥碗裡的藥,“父親,就剩下一點兒了,都喝了再跟孩子說話吧……”
我也施禮道:“外祖父,還是先喝藥吧,你若是不喝,我可不跟你說話了!”
聽我此言,外祖父便笑了,對着舅母說道:“你瞧瞧這孩子……”
等外祖父把藥都喝完,舅母便端着藥碗站了起來,“你外祖父有好些個話要同你說呢,快坐到邊上去吧!”
於是我坐在了牀邊,有丫鬟給趙洛俞搬了凳子坐在了我的邊上。
“聽他叫你媛媛,外祖父能這樣叫你嗎?”外祖父拉着我的手,試探着問道。
我的眼眶有些發紅,點頭,“當然可以!”
“媛媛啊,給我講講你從前的事兒吧,這麼多年,你過得怎麼樣啊?你的母親……她……”
我知道外祖父要問什麼,或許他還抱着一線希望,希望我娘還活着。
我垂下眼睛,眼淚像是不聽話的珠子一般,從眼中滾落,“母親在我六歲那年,就病逝了……”
我未敢同外祖父說我跟母親從前的生活是多麼的悽苦,我告訴他,我那個尚書老爹十分疼愛我的孃親,雖然不是正室,但是過得比正室還要體面。
我告訴外祖父,我從小也是十分得我那個尚書老爹的寵愛,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然也不會嫁給趙洛俞。
外祖父一邊聽,一邊流淚,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我說的話,也不知道自己撒的謊他有沒有看穿……
我不知道外祖父是真的相信了,還是沒有戳穿我,就這樣說了差不多小半日。接着大舅舅,二舅舅,還有兩位舅母,四位表兄,一位表姐都來了。
我與他們一一見過,大舅舅周軾和二舅舅周軻自不必說,我之前都認得,也算得上熟識。
三位舅母今日是第一次正是的見面。
大舅母郝氏,便是先前給外祖父喂藥的那位婦人。
她眉目溫婉端莊,說話平和近人,大舅舅同大舅母生有一兒一女,便是外祖父的長孫周瑾書和長孫女周萍香。
二舅母卞氏,說話爽快利落,爲人看上去十分的直爽,她同二舅舅周軻有三個兒子,分別叫周瑾寶,周瑾珍和周瑾珀。
二舅母笑道:“這是我的三個冤家債主!快來,同你們的妹妹認識認識!”
三位表哥便一一與我見面,我同他們相互施禮。
瑾寶表哥微微福胖,一笑臉上的肉都微微擠在一起,不覺油膩,倒是可愛,他道:“這位妹妹生的真美,我看大姐要被比下去了!”
萍香表姐便嗔道:“二弟這話說的,爲何要捧着妹妹貶低我呢!看來是妹妹一來討大家歡喜,我倒是成了大家厭煩的了!”
瑾珀表哥捅了瑾寶表哥一下,連忙道:“大姐,他素來是個不會說話的,你可別跟他一般見識,若是跟着他這個呆瓜一般見識了,你不也成了呆瓜了!”
瑾珀表哥如此一說,衆人也就都笑了。
三舅母吳氏,皮膚微黑,笑起來十分地含蓄,她站在一旁笑道:“好了,快別說什麼呆瓜的了,咱們家的孩子哪個會是呆瓜呢,個個都聰明着呢!”
衆人又是大笑。
隨後三位舅母,表兄妹們便都把給我準備的見面禮拿了出來。
小丫鬟們捧了不知道多少個托盤,我見實在是太多了,便想推辭,外祖父就道:“拿着!都是給你的!”
一屋子人正說笑着,突然一個人大步進來,眼神之中滿是期許,高聲問道:“父親!我聽說妹妹回來了!”
我見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三舅舅周轍,他身披甲冑,面帶風塵,想來是剛從軍營快馬加鞭而來。
三舅舅這話便是讓一屋子原本笑着的人瞬間又沉默了下來。
三舅母連忙上前去拉着他,小聲道:“不是妹妹回來了,是外甥女回來了!”
說着三舅母便又來拉我到了周轍的面前,“辰媛,快見過你三舅舅,一會兒啊,讓他給你個大紅包!”
我見三舅舅的眼神由期望到失望,又由失望到驚奇,再由驚奇到震驚,他道:“是你?這……這是怎麼回事?”
三舅母便道:“一會兒我同你細說!”
此時便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了,大舅母便安排着一家人吃午飯。
外祖父本來應是在牀上放小桌吃的,但是他說今日他高興,硬是讓人攙扶着同大家一起吃。
爲了外祖父方便,便在外祖父的屋子的外間擺了大桌子,我被拉着坐到了外祖父的左手邊,趙洛俞坐在了我的旁邊。
那邊大舅舅坐在了外祖父的右手邊,依次是二舅舅,三舅舅,周瑾書,周瑾寶三兄弟,周萍香,然後三位舅母。
飯菜很快就上了,二舅母:“辰媛啊,嚐嚐這個!”,大舅母道:“辰媛,來吃這個!”三舅母又讓小丫鬟給我夾那個,我的碗碟裡很快就被堆滿了吃的。
所有人面上都是笑盈盈的,我唯獨見周瑾書的面上有些陰沉不快,也不看我一眼。
這個我能理解,之前周瑾書總是跟着江晨溪同我作對,甚至當初還下黑手想要了我的性命,現在我突然成了他的表妹,江晨溪成了冒牌貨,他一時間接受不了,無法面對我,這都是正常的。
飯到一半,周瑾書突然放下碗筷,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