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羨講起事情來,有點像是說書的,我便讓他不要說那麼多廢話,挑重點的來說。
薛懷羨笑笑道:“公主殿下,我說的可沒有一句是廢話啊!當真都是精髓!”
我懶得跟薛懷羨掰扯這些,便不言語。
薛懷羨就繼續講,陳家二公子奪了周瑾珀的錢袋子,就說:“這裡面有多少錢,我給你就是了!這個錢袋子就是春姬的了!”
到這裡,周瑾珀都沒有與陳家二公子爭執,就說裡面有五十兩銀子。
若是陳家二公子把五十兩銀子給了周瑾珀,周瑾珀也就拿着銀子走了,也就沒事了。
但是陳家二公子確實是喝高了,按照薛懷羨的話就是,陳家二公子喝得以爲他自己是玉皇大帝,天不怕地不怕,錢多的財神爺都要拜他了。
陳家二公子一聽周瑾珀說錢袋子裡面只有五十兩銀子,瞬間就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周瑾珀的鼻子道:“我還以爲這裡面有多少錢呢?就五十兩,你也好意思回來找?真是連本公子的一個零頭都沒有!”
聽到此處,我不禁想到趙洛俞跟我說陳家是世代清流,書香之家,怎麼也出了陳二公子這樣的紈絝人物?當真是敗壞家風。不知道陳御史是否知道自己的二兒子是這樣的品行?
陳家二公子就拿着周瑾珀的錢袋子在周瑾珀的面前晃,“我就是不給你!你奈我何啊?”
春姬本來就是惹起這個事兒的人,現在這個時候她非但是不主動化解事情,反倒是在一旁捂嘴偷笑,還說道:“陳公子,快把錢袋子給他吧,你看他那一臉急切的樣子,奴家看着還挺可憐的呢!”
春姬這句話讓周瑾珀有些氣惱了,便冷聲地說了一句:“呵,這錢不要也罷,就當請你們吃酒了吧!”
說罷,周瑾珀便轉身準備走了。
薛懷羨又飲了一口酒,說道:“要說這人啊……就是該着,那陳家二公子看見周瑾珀要走,竟是死活不讓,說周瑾珀剛纔那話就是瞧不起他了!
於是兩個人便爭執上了!我因爲一直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到底呢也是沒看清楚周瑾珀是不是推了陳家二公子,我就聽見一聲巨響,那陳家二公子就掉下去了。”
如此薛懷羨才終於是說完了。
薛懷羨倒是沒有跟我撒謊的必要,不過他的話我也不會全然相信的,畢竟這個人的品行是不端的,說的事情又跟講故事一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裡面添油加醋了。
我聽完之後說道:“多謝薛公子了。”
薛懷羨見我開口說了話,臉上笑意更甚,“公主無需跟我客氣,只是公主,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希望你對我的想法能改變改變。”
我笑了笑,“自然。”
薛懷羨一直把我送出了春風樓,我突然想起了他之前說的要告訴我什麼事情,於是就回頭問了一句,“你之前是要告訴我什麼事?”
薛懷羨一愣,面上有片刻猶豫,隨後道:“啊……沒什麼事的,公主不必掛在心上。”
我覺得有些奇怪,剛纔他還問我這次來是不是問他那件事,怎麼現在又不說了呢?
我略疑惑了一下,便離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與白桃便不知不覺地加快了步伐。
沒走多遠,迎面就碰上了常落。
常落看見我面上緊張的表情一下子退去,“側妃,我都找你好久了,你這是去哪了?”
“我去了一趟出風樓。”我道。
“郡主已經回來了,您快回府吧。”常落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說道。
“這麼快?”
我沒想到周萍香這麼快就回來了,那她見到周瑾珀了嗎?
等我回寶香閣的時候,周萍香正在屋中等我。
我四下看了看,不見趙洛俞,便先進了屋子,“表姐,你見到表哥了嗎?”
周萍香搖頭,“原本那京兆尹張大人是要把我押入大理寺地牢的,但是半路殺出來一個賢王,與那張大人說了一番話,竟然就把我給放了!”
“趙洛鐸……”我喃喃道。
“表妹,現在怎麼辦?”周萍香急切問道。
我擺了擺手,“表姐莫急,容我想想。”
周瑾珀的事情現在是趙洛鐸在負責,看來他已經知道了我的意圖,這才半路攔下了周萍香。
“表哥畢竟是大周人,即便是要處罰,陛下也會慎重的。”我道。
“表妹,我看這個大梁的皇帝被那個皇后給迷昏了頭了,保不準真的會殺了四弟啊!要不,咱們劫獄吧!”周萍香已經急到了定點。
“不行,這裡是大梁境內,又是京城,且不說大理寺守衛森嚴,不好進入,便是成功救走了表哥,從這到大周千里之遙,也是不好辦。
再者若是這麼救走了表哥,不就證實了是表哥殺了陳家二公子了嗎?”我說道。
我緩緩地坐了下來,講今日在春風樓中從薛懷羨那裡聽來的事情同周萍香說了一遍。
周萍香便說道:“如此,不如就讓薛懷羨當人證,證明四弟沒有殺人!雖然之前有些仇怨,但是他今日都能同你說這些,說不定會幫忙的!”
我搖頭,說道:“他所說的事情,只能證明陳家二公子與表哥的矛盾是由陳家二公子挑起的,而且他也說了,並沒有看清楚表哥到底有沒有推人。
還有就是,薛懷羨也是大周的人,他若是做證人的話,很難讓人信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看着四弟死嗎?”周萍香氣急拍桌。
“表姐,冷靜下來,事情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其實我的心中現在也是有些亂的。
但是我要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因爲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想出辦法。
我在屋中來回地踱步,這個時候,丫鬟來報:“公主,陛下口諭,宣您進宮。”
“宣我進宮?”我疑惑起來,此時天色已晚,皇帝這個時候宣我進宮做什麼?
“是宣我跟王爺,還是隻宣了我一個人?”我問道。
丫鬟便說道:“只宣了您一個人。”
我與周萍香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