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我的話還未說完您怎麼能說我這是毀陳二公子的清譽呢?”
皇后冷嘲了一聲,“哦?看來永平公主是另有說辭了?”
“皇后娘娘,還請您耐着性子,繼續聽我說下去吧。”
“這不是本宮耐着性子和不耐着性子的事情,而是人都已經不在了,永平公主又提起這些來做什麼呢?沒什麼必要吧?”
皇后這麼一說,我覺得有點問題,她又是爲什麼不願意我繼續說下去呢?
我看皇后的面色卻是尋常,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我冷聲道:“皇后娘娘,這是十分有必要的,只有知道事情的緣由,才能知道真兇,不是嗎?”
“你這是認爲真兇一定另有他人咯?”皇后冷瞧着我說道。
“當然!”我十分堅定地回答。
我說罷,轉頭再去看向陳御史和陳允南,“其實,要想知道兇手到底是不是周瑾珀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陳御史和陳允南同時說道。
我目光堅定地看向他們,一字一頓地說了兩個字:“驗屍。”
陳御史直接拒絕道:“不行!”
陳允南滿面疑惑,大聲道:“驗屍?”
“沒錯,只要驗屍,一切真相自然浮出水面!”我道。
陳御史面色陰沉,冷聲道:“永平公主!”他在壓抑着怒火!整個人在無比憤怒的邊緣,“這簡直是荒唐之談!”
皇后也是嘲諷道:“是啊,陳二公子慘死已經是陳御史心頭劇痛,你如今還要破壞陳二公子的屍體,讓他的亡魂也不得安息嗎?”
“皇后娘娘!老臣認爲永平公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陳御史對着皇后施禮說道,“還請皇后娘娘奏請陛下,處置了殺害我兒的兇手周瑾珀!”
皇后點了點頭,深表同意,“陳大人所言與本宮所想一致。”
趙洛玉此時站出來說話,“皇后娘娘!陳大人!我認爲應當驗屍!
若兇手另有他人,就這樣處置了周瑾珀豈不是陳二公子蒙冤?
周瑾珀乃大周景王之孫,若是被誣陷,對兩國邦交亦是不利!
驗屍可查明真相,若兇手是周瑾珀,處死了他,大周也沒話說,若真兇不是周瑾珀,那也可以還他一個清白!”
這個時候,趙洛鐸從後殿回來,淡淡地問了一句,“驗屍就能查明真相了嗎?當日在場衆人所見就不是真相了嗎?”
我對上趙洛鐸的眼神,他的眼神依舊是溫和的,就和從前我在仁濟堂中見到的那個給小孩子們發燒餅的溫柔眼神一模一樣。
心思深沉的人會有這樣的眼神嗎?
還是說,趙洛鐸的心思已經深沉到可以毫無破綻地僞裝出這樣的眼神?
我無法判斷,無法確定。
趙洛玉反駁道:“剛纔永平公主質疑了陳二公子的身份,對不對?”他說完就看向我。
我點頭,字字有力道:“不錯。我懷疑那屍體根本就不是陳二公子陳允其!”
我此言一出,除了趙洛俞之外的所有人面上都是震驚的神色。
雖然他們的表情都是震驚,卻又各有不同。
陳御史震驚之後便是極爲的憤怒,指着我的鼻子怒到:“滿口胡言!爲了能給周瑾珀脫罪!你竟然想出如此手段!”
陳允南震驚之餘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我對上陳御史憤怒的目光,開口道:“陳大人!請你控制你的情緒,不要因爲憤怒而失去了判斷!
你仔細地想一想,現在陳府之中的那具屍體到底是你的兒子陳允其嗎?
你可有仔細地看過?陳允其身上可有什麼標誌?你是都檢查過?
陳大人,我想事發之後,整個陳府都陷入了悲痛之中,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都是憑藉着一張臉和差不多的身形就斷定了那是陳二公子吧?
而陳二公子又是從樓上墜落摔死,可能面容被毀,不是很安詳,如此一來,認錯了人也是正常。”
“你!你……你!皇后娘娘!”陳御史氣得有些發抖,“皇后娘娘爲老臣做主!老臣可以斷定那具屍體就是……”
“父親!”陳允南打斷了陳御史的話,“父親,屍體咱們確實沒有仔細查驗過……”
陳御史疑惑又憤怒地看向自己身旁的陳允南,“你什麼意思?”
陳允南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父親,其實……有一點我覺得有點蹊蹺,二弟是從不醉酒的人,怎麼會因爲醉酒與他人發生爭執?”
頓了頓,陳允南繼續道,“還有,父親,二弟當時……血肉模糊……確實……”
陳允南有些說不下去了。
陳御史憤怒的情緒逐漸地冷靜下來。
“破壞屍體,會讓死者魂魄難安!永平公主……不能因爲你一個人無端的猜疑,就讓死者不寧吧?”皇后嘴角冷笑道。
驗屍是要得到陳家人的同意的,只要陳家人同意這事兒就好辦。
我現在看陳允南的樣子是已經起了懷疑,現在只需要再加一把‘火’應該就可以了。
我道:“我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確定那具屍體不是陳允其!如果我的判斷錯了,那麼我願意同周瑾珀一同受罰!”
趙洛鐸淡淡地笑了,“這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
“呵呵,賢王殿下,是不是空話驗屍之後自然明瞭!”我轉頭對着陳御史和陳允南道,“陳大人總不想自己祖墳中葬着一個陌生人吧?
我這話說的難聽,但是也是被逼到無奈,不說也是不成!
陳大人,我江辰媛一言九鼎,若真是周瑾珀殺害了陳允其公子,我會親自寫信回大周,告知父皇和外祖父周瑾珀的罪行!
這樣即便是處死周瑾珀也與兩國邦交利益無礙!我亦會親自負荊請罪!
陳大人!我這麼做不僅僅爲了周瑾珀!也是爲了陳允其陳二公子!
難道陳大人就不想知道陳二公子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嗎?
一個妓院裡的鬧事,怎麼就牽扯出來兩個身份都不一般的人?陳大人不覺得可疑嗎?”
說到此處,我雙目注視着陳御史,“陳大人,陳家世代清流,怎麼會有一個醉酒鬧事死在妓院裡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