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十分通人性,它見我過來,並沒有做出防備的姿態,而是主動擡起了馬蹄給我看。
我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我站起了身子,看着飛雲,對它說道:“我看過了,你的腿沒問題的啊!”
飛雲眨了眨眼睛,又開始刨地,而且這次,它開始四個蹄子換着刨,把馬棚地地面搞的一團糟。
我心說,趙洛俞做的事就讓人難以琢磨,他的馬也是啊?
這……這刨地到底怎麼回事啊?
翠兒就在一旁說道:“側妃,您看它的馬蹄上釘的是什麼啊?”
我去看,就見到飛雲的馬蹄之上釘着馬蹄鐵,這個沒什麼奇怪的啊,我便對翠兒說道:“這個是馬掌,一般的馬都有的。”
雖然我不騎馬,也不太懂這個,但是我見過的馬,馬蹄之上都釘着這個,難道是因爲這個飛雲才刨地的?
我又蹲下身來看,飛雲十分配合,我一蹲下來,它就擡起蹄子給我看。
我把飛雲的四隻蹄子都看了,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飛雲就是不停地刨地,刨一會兒累了就歇息,然後接着刨。
沒辦法,我也不明白它到底爲什麼刨地,看了它的蹄子也覺得沒什麼事啊!
可是我見它馬頭直搖,就是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外面的雨還在下,我對翠兒說道:“你去找這原本養馬的僕人,把他給找來,讓他來看看飛雲到底怎麼了。”
翠兒有點擔憂地看着我,“側妃,您自己在這裡沒事兒嗎?”
我心說,我在這有什麼可擔憂的啊?
我說道:“沒事,你快去吧!”
翠兒撐着傘小跑着去了。
我站在馬棚中,看着外面嘩嘩的雨,別說,這入秋之後,還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還真有點冷起來了。
我扭頭看着刨地的飛雲,對它說道:“我說,要不你出去,讓雨水給你洗洗得了,我也省事了……”
我就是呆着無聊,自己說給自己聽得。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飛雲竟然真的就邁着四條腿兒走出去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馬能聽懂我說話?這!這馬成精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雲已經在大雨裡面甩開鬃毛了!
一邊刨地一邊甩它的鬃毛,像是在大雨裡跳舞一樣!撒開歡兒了!
甚至它還在滿是泥巴的地面打了個滾!!
原本那一身淺金色的毛一下子全沾上了泥巴,白馬變黑馬!駿馬變髒驢!
我的頭一個兩個大!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天!這麼髒!給它洗起來得多費事啊!!啊!
等翠兒把養馬的僕人找來的時候,雨也停了,馬也不撒歡了,我一臉無奈地站在馬棚裡,呆若木雞……
僕人見到飛雲一身泥巴,慘叫了一聲,那一聲堪稱劃破天際也不爲過了:“啊——!飛雲啊!飛雲啊!”
翠兒連忙到我的身旁,關切道:“側妃,您沒事吧?”
我搖着頭,“沒事,我沒事,就是馬瘋了……”
趙洛俞腦子有問題,他的馬腦子也有點問題……
養馬的僕人衝過來問我,我看出來了,他的樣子很想責備我‘怎麼把馬弄成了這個樣子!’但是我畢竟是側妃的身份,他壓着怒火說道:“側妃啊!側妃!”
我有些尷尬地看着他。
他平了平呼吸才說道:“您到底對飛雲做了什麼啊!”
我:“……我沒做什麼啊……”
天地可鑑,我真沒做什麼啊!
我如實地說道:“我就是剛纔跟它說,讓它出去藉着雨水洗洗得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那養馬的僕人就是一跺腳,“哎呀!”
我的後半段話就被他這一下子給打斷了,就聽見他說道:“哎呀!哎呀!側妃啊!”他的雙手在自己的面前都不知道怎麼比劃了,一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樣子。
“怎麼能讓飛雲在雨裡,讓!讓雨水給它洗澡呢!”他把臉別到一邊,“您!您回去吧!真是……真是……”
僕人的後半段話沒說,但是我想他可能是要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吧?
常落這個時候又來了,他看見飛雲的樣子也是一驚。
僕人一見常落來了,趕緊跑到常落的面前就去告我的狀!
“常侍衛!常侍衛!您快帶江側妃回去吧!她真是不適合來洗馬啊!您看看!您看飛雲都成什麼樣子了!”
我不好意地看了看常落,常落看了看飛雲,隨後恭恭敬敬地對我說道:“王爺讓我來傳話,說今天天氣不好,側妃可以回去了,但是明天還是要來繼續洗馬的。”
聽到常落這麼說,比我還痛苦的竟是那個養馬的僕人,“常侍衛啊!您跟王爺說說,這馬我洗啊!我替側妃洗了!就別讓側妃來了!側妃貴體還是不來這馬圈爲好啊!”
我有點想笑,沒想到這僕人這還替我求情了!
不過,飛雲跑到外面撒歡兒的事兒可真不能怪我啊!我就那麼一說!我哪裡能想到它能聽懂我說話啊!我更想不到,它還當真了!
常落看着僕人,一臉的嚴肅,說道:“這是王爺的命令,你想違抗嗎?”
僕人拍着大腿唉聲嘆氣,我看着他一臉的愁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說:“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會好好給飛雲洗澡的!”
僕人硬着頭皮恭送我,我看出來了,他看我那眼神兒,就好像是看見了剋星一般……我趕緊就回了寶香閣了,都忘記跟他說飛雲刨地的事兒了。
我回到寶香閣,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完之後,春喜給我頭還有我的手指上藥包紮。
我額頭上的傷和手指的傷都結痂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春喜一邊包紮一邊心疼,嘟嘟囔囔地說着:“小姐受了好多苦,小姐糟了好多罪,都是我不好,小姐的傷怎麼不傷在我身上……”
夏花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屋子,喵了一聲,我對着春喜說道:“春喜啊,你看,夏花都嫌棄你嘮叨啦……”
“哎呀!小姐!”春喜一跺腳,她這一跺腳就扯了屁股,面上的表情就一扭曲。
我說道:“你看,你這不也受傷了?”
第二天一早,把我牀上提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趙洛俞!
他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來,我看着他一臉的怒氣,心說,又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