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顯看見趙洛鐸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他道:“嘉賞你?你這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看來你是現在咬定是我讓你誣陷襄王了?”
“不敢!不敢!草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實話實說!”顧辭吟又轉身對着大梁皇帝叩頭,“陛下,還請陛下饒恕!”
大梁皇帝聲音很弱,但是掩蓋不了他的怒火,他對着趙洛鐸道:“這就是你查了這麼多天,查到的結果嗎?”
趙洛鐸施禮說道:“父皇!兒臣絕對沒有指使過顧辭吟讓他說出誣陷三弟的那些話來!兒臣冤枉!
前幾日,顧辭吟突然來找我,說是知道三弟所做的一應惡事!並願意指證三弟!兒臣這才……
兒臣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顧辭吟反咬了一口!中了三弟的……全套……還請父皇明鑑!”
顧辭吟那邊也是叩頭說道:“陛下!我便是豁出去了!請陛下再聽我一言!”
“陛下,賢王說是我去找他的,這簡直就是滿嘴胡說!
我是被賢王威脅,他威脅我若今日不幫着他陷害襄王殿下,他便要捉了我判我一個死刑!”
顧辭吟似乎心有餘悸,聲音有一絲顫抖,“我一時害怕,便答應了賢王,要幫着他說那些污衊之言,但是就在剛剛,我幡然醒悟,心罵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襄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怎麼能恩將仇報呢!若真是那樣我實在是連豬狗都不如了!”
說到此處,顧辭吟對着趙洛俞滿臉歉意道:“我剛剛那般誣陷於您,您竟然還讓我站起身來!王爺!我一時鬼迷心竅,背叛了您,還請您重重責罰!”
趙洛俞聲音冰冷,“顧辭吟,不管出於何故,你今日先是背叛了我,又是背叛了二哥,雖然可以說懸崖勒馬知錯能改,但如此反覆無常之人,我實在是不敢再與你相交了。
且不說這事,便是現在,你把話說個明白,陳允其是不是我殺的?”
“當然不是!”顧辭吟直接否定道,“那些話都是賢王教給我說的污衊之言!還請陛下明察!”
趙洛鐸聲音還算是平穩,質問道:“顧辭吟,你以爲你說的話陛下會相信嗎?什麼你若不聽我的,我便要判你死刑?你當大梁的律法是擺設嗎?
任憑哪個朝臣,哪個皇子,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草菅人命!”
顧辭吟叩頭道:“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屬實!此刻沒有半分虛言!若非賢王以我之性命威脅與我,我又怎麼會一時糊塗誣陷襄王殿下呢!
剛纔草民擅自做主說出那些賢王教唆的誣陷言語,全部都是爲了暫時保住自己的小命啊!陛下!”
皇后似乎是聽不下去了,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大膽!竟敢在陛下面前幾次三番地信口雌黃!來人,將顧辭吟帶下去直接處死!”
便有侍衛上前來帶人!
我見趙洛俞並沒有幫着顧辭吟的意思,便上前兩步跪倒在地,“父皇!還請父皇饒恕顧辭吟!念在他最後認識到錯誤……”
“江側妃!什麼認識到錯誤!這個顧辭吟此時分明就是在往我的身上潑髒水!你說他認識到錯誤,難道你是認爲本王真的誣陷了三弟嗎?”
趙洛鐸也跪了下來,“父皇!顧辭吟不能殺!殺了他便沒有人能證明兒臣的清白!我看不如將他帶下去嚴刑審問,定要讓他說一句實話出來!”
我反問趙洛鐸:“賢王殿下,審問什麼實話,還要嚴刑逼着他說是襄王殺了陳允其嗎?
我想問問賢王殿下,除了顧辭吟的話,你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證明是襄王殺了陳允其!”
趙洛鐸看向我,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個時候,趙洛鐸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不知道趙洛鐸這個笑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他是什麼意思,我都不能讓顧辭吟死,或者讓顧辭吟受刑!
顧辭吟絕對不會像他自己說的‘鬼迷心竅’或者是被‘威脅’才說出那些污衊趙洛俞的話,這其中顧辭吟定然已經是跟趙洛俞說商量好了!
但是現在趙洛俞不開口救顧辭吟,那就說明此時這個情況,趙洛俞爲了避嫌,是不能救顧辭吟的。
那麼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我,根本就沒有人會救、能救顧辭吟了!
趙洛鐸緩緩開口道:“江側妃,我自然是有十足十的證據,纔會帶着顧辭吟上殿來!
難道本王會誣陷自己的手足嗎?”
你已經在誣陷了!我心道。
“難道本王對一個案子下定論,就光靠一個人的言辭嗎?江側妃,凡事都要講證據,這也是你當初所說的吧?”
趙洛鐸轉頭又對着大梁皇帝說道:“父皇,兒臣還有證人,請父皇允許兒臣的證人上殿來!”
大梁皇帝微微點了點頭。
不多時,我就見着薛懷羨被人領着進了元和殿!
難怪當日我尋薛懷羨,怎麼都尋不見,原來薛懷羨竟然被趙洛鐸給‘請’了去了!
薛懷羨眼睛倒是尖,一入元和殿就看見了我了。
我跟薛懷羨眼神相對。就見薛懷羨眼中迸發驚異的光芒,甚至還帶上了萬分的喜悅。
趙洛鐸那邊說道:“父皇,這便是證人,薛懷羨。陳允其案發當日,他正在陳允其旁邊的酒桌喝酒,當時發生了什麼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薛懷羨跪倒在地,對着皇帝皇后叩頭,喊了萬歲之後,薛懷羨說了一遍那天的情況,同他之前跟我說的一絲不差。
我冷聲道:“他口中之言,一不能證明陳允其是襄王派人假扮的,二不能證明是襄王派人推陳允其墜樓。我實在是不知道賢王殿下要他來作證,是證明什麼!”
趙洛鐸轉頭對着薛懷羨說道:“薛公子,爲什麼你今日所言,同之前所言不同?”
薛懷羨一愣,“啊?哪有不同?沒有不同啊!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薛公子!”趙洛鐸加重了音量!“你那日分明同本王說事後你還看見了陳允其出現在春風樓中!”
薛懷羨摸了摸腦袋,“啊?是嗎?哦!”薛懷羨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當晚我起夜的時候,就看見了陳公子,我還以爲是鬧鬼了呢!
那陳公子從春姬的房間跑出來!鬼鬼祟祟的!把我嚇得尿都沒了!
尿意被嚇沒了之後,我便好奇!想知道那到底是人是鬼!於是我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