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着三舅舅到了他的書房。
三舅舅直接開口道:“瑾珀的事情有了線索,同時你讓我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我早已經等不及了,便開口問道:“三舅舅,你快快說來。”
三舅舅蹙眉,說道:“先說你的事兒吧,那齊燕兒被捉當日,確實是爲了赴顧辭吟的約,而且我這邊人也查準了,不存在冒充的問題,就是顧辭吟約的齊燕兒。”
我的身子一顫,不由地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手漸漸地握緊,“真的是他……”
其實我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我以爲我做好了接受顧辭吟是壞人的打算。
但是當我聽見三舅舅親口跟我說出是顧辭吟約見的齊燕兒的時候,我心裡在一瞬間還是失去了勇氣。
失去了面對這一切的勇氣。
難道顧辭吟一直都在騙我嗎?
一直都在騙趙洛俞?
他到底是誰的人!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憤怒,懊惱,怨恨和悲痛一瞬間涌來,但是代替眼淚的是我握緊的拳頭,和幾乎咬碎的牙齒!
顧辭吟,我一定要當面問問你,到底是不是你害了齊燕兒!
“顧辭吟的來歷,我也調查了一番,他確實是很有名氣的……賊,世人也給了他一個外號‘天下第一盜聖’,他的師父,名叫徐夫子。這個人,你有聽過嗎?”三舅舅繼續道。
“徐夫子?”我搖頭,“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顧辭吟也沒有跟我提過。”
三舅舅點了點頭,“徐夫子是當世有名的江湖高手,目前來說,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這個我手下的人也沒有調查出來。
陳允奇的案子有很多離奇的地方,跟顧辭吟也有關係,只不過現在還是沒有足夠的證據,線索雖有,但是就像是很多的碎片,無法拼接在一起。
對了,你遇刺的時候,說是刺客向你扔飛刀是嗎?”
我點頭,“不錯,當時我跟王卓……對了,王卓有沒有消息?”
三舅舅搖頭,“沒有,至今沒有音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當日若不是因爲我,王卓也不會走神中箭。”我愧疚地說道。
三舅舅嘆了一口氣,“媛媛,你也不必自責,保護你是他的使命。若是飛刀的話……”
“三舅舅是知道什麼嗎?”我問道。
“徐夫子的手下有一批門徒,都是頂尖的高手,且飛刀便是那些門徒的一個標誌。”三舅舅說着便皺眉,“難道是徐夫子要殺你?”
“可是我根本不認識徐夫子是誰,他又爲什麼要殺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還需要再調查,不過時間太久了,不管是你遇刺還是瑾珀受害,可能最後都查不出一個結果來。”三舅舅不免嘆氣。
“對了,媛媛,還有一件事,你要知道嗎?”
“什麼事?”
“大梁皇帝立了新的皇后,便是你的庶妹江辰薇。”
聽罷我笑了笑,“三舅舅,他的事情,已經跟我無關了。”
趙洛俞愛誰,不愛誰,都與我無關了。
三舅舅會心一笑,“那就好,對了,前幾日我看見府門口薛懷羨鬼鬼祟祟的,要進來又不進來的樣子,倒是奇怪。”
“薛懷羨?”我疑惑了起來。
從三舅舅那裡出來,我鬼使神差地到了王府門口,讓白桃出去看看,薛懷羨是不是在門口。
很快白桃就回來了,“公主,薛公子確實在外面呢!”
我蹙眉,這個薛懷羨又搞什麼鬼?
我讓白桃請了薛懷羨進來。
薛懷羨看見我,就滿面的笑意,“公主殿下,我……”
我擺了擺手,將薛懷羨請到了自己的客廳。
“薛公子,今日我便把話說明白吧。”我讓白桃給薛懷羨倒了茶。
“公主請講。”薛懷羨坐得筆直,一派認真聽的樣子。
我緩緩開口道:“薛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份恩情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
他日薛公子需要我幫什麼忙,儘管開口,但凡是我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是薛公子,你對我的愛慕之情,我實難接受了。
這怕是要辜負公子的一番心意了。
我是嫁過人的,如今又要當母親了,滿心之中唯有孩子,也再難有其他了。
薛公子如今總在景王府外,容易惹他人議論,對王府不好,對公子亦是不好。
若公子能放下這份心意,國都之中佳人如雲,日後倒是可以給公子介紹一二,成就一番良緣。”
薛懷羨一直認真地聽着我說着, 待我說完之後,薛懷羨笑了笑,“是我考慮的不周全,沒想到給公主增添了煩惱,公主放心,以後薛某不會再在王府的門口了。
那日答應了公主了要送公主禮物,本想送公主一束非常美麗的花,結果天寒一夜之間竟然都凍得蔫掉了。
我想着要來同公主說明,又猶豫着,所以纔在王府門前徘徊了幾日。
剛纔公主說,讓我放下這份心意。
公主,我對公主之情,或許公主不能理解,但是我薛懷羨自己知道,自己對公主的真心。
從前我是國都的浪蕩公子,紈絝子弟,實在是敗壞了不少的名聲。
但是與公主相識之後,我覺得公主與衆不同,這種感覺很難說。
只是我認定了公主,決定改變自己……
是公主讓我重新認識了自己,也是公主讓我懂得了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公主……我說一句冒犯的話,我不介意公主的過去,我愛的,喜歡的,從來都是公主本身。
當日我曾同公主說過,不開心,隨時來找我,這句話只要我薛懷羨活着一日,便一日算數。
公主經歷了很多,我也是知道的,現在公主一時之間不能接受我,我理解,而且,公主是天之驕女,是我薛懷羨配不上公主。
但是公主,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想讓公主瞭解我,請公主先不要這麼記着拒絕我……
其實拒絕也沒有關係,我不會因爲公主的拒絕而放棄的。”
薛懷羨說完,臉就不好意思地紅了,“公主的孩子,我會視爲自己的孩子,我……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