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一臉的愁容,“唉……我現在只能想着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大夫人!不好了!”大舅母院中的丫鬟匆匆來報。
見那丫鬟如此慌張,我跟大舅母也不免緊張起來,大舅母摸着心口問道:“又怎麼了?”
那丫鬟指着外面道:“悅文少爺……悅文小少爺出事了!”
大舅母站起來一個踉蹌,險些沒有栽倒下去。
我連忙扶住了她,對着那丫鬟道:“說清楚一些,出什麼事了!”
那小丫鬟驚慌地說道:“大少夫人……又瘋魔着跑了出來,在後院抓着悅文少爺就把螞蟻往小少爺的嘴巴里……”
那丫鬟的話沒說完,大舅母已經匆忙地跑出了屋子,我也連忙跟了上去。
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映池是跟悅文在一起的,他有沒有受傷!
我跟大舅母慌張地到了後院,就見江晨溪已經被周瑾書給抱住,但是她的雙目通紅,還在掙扎着。
一旁的悅文和映池都是哭唧唧地被白桃哄着,都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大舅母撲上去抱住悅文,口中道:“我的孫兒啊……我的孫兒啊……”
悅文哭得更甚,我瞧着他嘴角果然還掛着已經死去的螞蟻,也是跟着心疼起來。
江晨溪真的是神智不清了,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要這般對待!
大舅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悅文,我也到了映池的旁邊,問他有沒有受傷。
映池搖了搖頭,“孃親……”
我把映池摟在懷裡,心才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大舅母指着江晨溪道:“瑾書,你現在必須把這個瘋子給我趕出去!要是再留下來悅文早晚得被她給害死!”
大舅母向來溫和,我幾乎是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生氣的樣子,看來今日江晨溪瘋狂的舉動實在是惹惱了大舅母。
江晨溪這個時候正在咬着周瑾書的胳膊不鬆口,周瑾書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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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自己的母親這麼說,卻仍舊是道:“母親!晨溪只是發病了,喝了藥就沒事了。”
“喝藥!喝藥!都喝了四年的藥了!她可有一點點的好轉?這纔剛好上幾日啊!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你真的要跟這個瘋子過上一輩子嗎!”
“祖母……”悅文拉着大舅母的衣角,“我要孃親……我要孃親……”
大舅母心疼地看着悅文,“唉!”了一聲,將悅文抱起,對着周瑾書大聲道:“從今以後,不準讓她靠近悅文半步!媛媛,咱們走!”
我將映池抱起,隨着大舅母一同出了後院,隨後分別。
映池雙手勾着我的脖子,“孃親……悅文哥哥好可憐。”
“你的表舅母生病了,有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也不能經常陪在悅文的身邊。
王府中你們兩個年紀相仿,以後你多多陪着悅文一起玩耍學習,也讓好讓他忘卻一些煩惱,好不好?”我說道。
“嗯,好。”映池點着頭,“孃親,你沒看見,表舅母的樣子好嚇人!我當時跟悅文哥哥都嚇傻了!”映池奶聲奶氣地說道。
“摸摸映池的頭,不怕了,表舅母只是病了,等她的病好了,她會很喜歡悅文和映池的。”
我雖然討厭江晨溪,也唾棄鄙夷她曾經的所作所爲,但是在孩子的面前,大人的恩怨便是大人的,我不想讓大人之間的恩怨污染了孩子的純潔的心靈。
映池眼神中有好奇的神色,我見他這樣看我,便問:“怎麼了?”
“沒什麼,孃親,我就是覺得孃親真好。”映池說道。
我颳了刮他的小鼻子,“真的嗎?”
映池可愛地笑着,“當然是真的了!孃親是世上最好的孃親!”說着還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心中開心,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孃親,你從來都沒有提過爹爹,爹爹是個怎樣的人呢?”映池勾着我的脖子,把頭靠在我的臉龐輕聲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問題是映池第一次問我,從前他從來都沒有問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我想試圖轉移話題。
“悅文哥哥的爹爹是大表舅,孃親的爹爹是皇外祖父,那映池的爹爹呢?映池的爹爹是誰呢?”
這小孩子鬼機靈的很,竟然還說出了三個例子,讓我一時沒辦法再找別的藉口搪塞他,“映池的爹爹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英雄!”
“真的嗎?”映池眨着天真的眼睛,那雙眸之中滿滿的都是驕傲的神色,“是像那個十分好看的叔叔那麼厲害嗎?”
“十分好看的叔叔?”這孩子該不會說的是趙洛俞吧?
“對啊!”映池點頭,“雖然孃親你不喜歡那個人,但是我覺得他好厲害啊!我的爹爹是不是像他那樣?”
我苦笑,“你從哪裡感覺到他很厲害的呢?”
“嗯……”映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天吃冰酪的時候嘛,我差一點就被他給撞倒了,但是他一下子就拉住了我!就像這樣!”
映池比劃了一下。
“這樣就厲害了嗎?”我搖頭,“孃親也是可有拉住你的啊!”
“嗯……”映池沉思了片刻,“可是他的速度好快,我想沒有人可以比他再快了!”
我笑着聽映池說着,不言語。
童言無忌,童顏天真,在小孩子的世界之中,很多的事情都跟大人理解的是不同的。
他認爲趙洛俞很厲害也好,那確實是他的親生父親啊!難道是血脈相連的原因嗎?讓映池對趙洛俞有着好感?
“或者是像薛叔叔那樣也好啊!薛叔叔講得故事可好聽了!我每天都想聽呢!”
映池說完,突然就嘆了一口氣,“孃親,我的爹爹現在哪裡呢?爲什麼他不來看我呢?”
“這……”我想着該怎麼跟他解釋這個問題。
映池就接着說道:“爹爹是大英雄,是不是現在正在保家衛國,做最正義的事情?所以纔沒有時間回來看我?也沒有時間回來看孃親?”
我張了張嘴巴,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映池說了。
在我的內心深處,對於孩子,我一直都是想坦誠的,不想欺瞞他什麼。
然而有些事情,又總是不得不說一些謊言。
就像現在,我想着是騙他還是不騙他,但是映池在我騙他之前給我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他才三歲,我想他應該是不明白大人之間複雜的感情的,但是或許因爲他只有三歲,所以他會天真地想着不讓我爲難,不讓說出我自己不願意說出的話。
“公主,薛公子來了。”如雨前來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