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仁公主聽我問的是這個問題,她有點吃驚,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
她上上下下地看了我一番,我不解她爲什麼如此打量我,還以爲自己身上又是出了什麼狀況。
於是我也自己低頭看自己,但是沒什麼特別的啊!
樂仁公主小聲地附在我耳邊說道:“這你不知道嗎?”
我搖頭,心說,我知道了還會問你嗎?
樂仁公主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隨後又是一副‘也難怪’的表情。
她依舊是壓低聲音說道:“這個,可是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事情!我要是告訴你,你可不能跟其他人說啊!”
我點頭,更加好奇,趙洛俞被封爲襄王到底是因爲什麼!
就聽樂仁公主繼續說道:“當初可是有人爲此丟了性命的!”
我一聽,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不由地也跟着緊張起來,想着自己還要不要聽,會不會也因此丟了性命?
我猶豫的功夫,樂仁公主已經開口了。此時反悔肯定是晚了,而且對於這種不能輕易被說的秘密,我更是好奇起來!
樂仁公主的聲音很低很低,除了我之外,我敢肯定就算是再有人坐在我旁邊,都聽不見樂仁公主說話,她幾乎是嘴巴對着我的耳朵,用手擋着自己的半張臉,輕聲地說道:“三哥哥啊,從小就是在襄王府長大的。”
我心頭一驚,這件事,倒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當然了,如果趙洛俞從小是在襄王府長大的,那麼肯定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不過他們都不提及此事,看來就像樂仁公主剛纔說的那樣,有人爲此丟了性命,便無人再敢輕易提及這件事了。
“所以啊,襄王叔叔一死,三哥哥就成了襄王了啊!”樂仁公主說完,衝着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意思是不要我聲張。
我聽着她說的這兩句話,有兩條信息,第一條便是,趙洛俞從小便是在襄王府長大的。
可這……聽起來並不像是什麼秘密……爲什麼會有人因此丟了性命呢?
我心中揣測,難道是趙洛俞被過繼給了老襄王嗎?
老襄王沒有王妃,也沒有子嗣,趙洛俞若是被過繼給老襄王,倒是也說得通,不過,若是過繼的話,他現在就不能算是皇子了。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皇子也是王爺,這就說明趙洛俞沒有被過繼給老襄王,而僅僅是在襄王府中長大的。
那麼……皇帝爲什麼讓自己的兒子在襄王府長大,而不是在皇宮中呢?
突然我的腦中就閃過了什麼!
我曾經聽聞過,趙洛俞的母親曾經是當今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妃子,這似乎更說不通了,最寵愛的妃子生的孩子,爲什麼不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我一時想不通。
這第二條信息便是,皇帝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了老襄王的位置,這個舉動很難讓人琢磨。
畢竟身爲皇子,每個人肯定都是嚮往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可皇帝這個舉動無意義斬斷了趙洛俞的這條路。
繼承老襄王的位子,好像是在告訴別人:這個兒子便是老襄王的兒子了,自己不認這個兒子了。
可是目前的情況是,衆皇子之中,只有趙洛俞一個人成了親王,我又感覺皇帝是在說:這個皇子纔是我最鐘意的太子人選!所以,除了他我沒有在冊封任何一個兒子!
皇帝的想法真的是讓人想不通,這怎麼說看來都很難說得通。看來,如果我真的想搞明白這件事的話,就要去當面問一問當今陛下了。
可是我怎麼也不會去問皇帝陛下這個問題的,畢竟,跟心中的好奇比起來,還是我的小命要緊。
這個時候樂仁公主又湊到了我的耳邊,“你聽說過陳國公主嗎?”
我搖頭。
曾經,我只是個尚書府的庶女,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人照料的那種,連生活都十分悽苦,對於什麼公主皇子的秘聞,便是想聽也沒人會說給我聽的。
樂仁公主面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似乎是在斟酌到底要不要跟我說這件事。
我見她的樣子,好像是不說的話,事情憋在她心中難受,說了的話,又怕自己受到什麼懲罰。
我不想讓樂仁公主爲難,而且關於趙洛俞怎麼被封襄王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再深究下去的話,恐怕樂仁公主也很難說清楚,於是我說道:“公主殿下,咱們還是看歌舞吧。”
樂仁公主看我並不好奇,便有點泄氣。
她似乎是很期待我繼續問她點什麼,但是我卻沒有問。這讓她原本要說出口的秘聞成了沒有價值的東西。
樂仁公主一邊看着歌舞,一邊說道:“難怪三哥哥不喜歡你。”
我一聽,不明所以,便看向樂仁公主。
她清澈的眸子看着我,說的話也並沒有惡意,就像是好朋友之間的打趣兒一樣:“江辰媛,你真是個無聊的人呢!”
我:“……”我一時語塞,只得笑着看她。
直到深夜,宴會方結束了,賓客們紛紛散去。
江晨溪臨走之前還拉着我的手:“媛媛,上次你不是想家了,什麼時候回去看看,我們也很想你的。”
我的嫡母就站在一旁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她那副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晨溪的手中拿着一把小摺扇,這把摺扇上次我便看見了,如今看來卻突然想起,這把小摺扇是江晨溪從小便帶在身邊的物品,幾乎是從不離身的。
我順口問道:“姐姐似乎很喜歡這把小扇子,從來都是帶在身邊的,有什麼來歷嗎?”
江晨溪一笑,說道:“這個是小時候的物件了,這麼多年了,一直帶着,便習慣了。妹妹若是喜歡,便送給妹妹吧。”
說着,她便要把小摺扇放在我的手裡。
我聽她說這把摺扇從小她便帶着了,想來應該是她的心愛之物,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她,但是這兩次她對我態度還是不錯,我不好奪她所愛,也不想拿她的東西,便說道:“既然是姐姐自幼喜歡的東西,妹妹怎好奪愛。”
江晨溪一聽,便笑的更加溫婉親切了,拉着我的手半玩笑地說道:“也罷,這個啊,我還真是捨不得,若以後妹妹再看上別的什麼,我再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