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妥當。”我道。
從縣衙中出來,上官秀便道:“公主殿下,還是要回去嗎?其實我早已經給公主殿下準備好了住處。”
如今大家身份都揭曉了,自然是沒有隱瞞的必要,也沒有再開什麼酒樓的必要了。
“客隨主便,既然侯爺已經給我安排好了住處,我自然是要過去的。”
安排了薛懷羨打理好了酒樓之後,我們便隨着上官秀來到了白雪侯府。
白雪侯在府中準備了酒菜,席間才知道,原來因爲這白雪侯府不是很大,所以白雪侯另給我們找了一處院落,離侯府也不遠。
我欣然接受,等到了地方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地方確實是白雪侯精心挑選佈置過的,一花一木,一山一水,都格外的有講究,倒是比他那侯府好上許多。
我對上官秀道:“侯府確實小了點,難道侯爺就沒想過擴建一下嗎?”
白雪侯府只有三層院子,裡裡外外的僕人也是沒多少個,看上去十分的簡樸。
比起侯府,我這個別院倒是寬敞明亮,更像是侯府了。
我不知道白雪侯是真的清廉節儉,還是做戲給我看的。
在我的心中,後者的想法更多一些。
上官秀便道:“公主殿下,其實曾經侯府也很大,只是我一個人住着,要那麼大的地方也實在是沒有什麼用,很多的屋子都是空着的,我一年到頭也去不了一次。
後來想了想,人嘛,睡覺就是一張牀,吃飯便是一張桌子,要那麼大的府邸做什麼呢?
於是我便重新規劃了府邸,現在雖然整個侯府只有了三層院子,小是小了點,但是足夠我一個人住了。”
我點頭道:“侯爺說得倒是也在理,只不過侯爺治理雲江郡功績顯著,住那麼小的院子,實在是委屈了。”
上官秀連忙笑道:“能爲陛下分憂,爲國家做事,是讓我覺得榮幸的事情,哪裡會覺得委屈呢!”
上官秀說得話十分的漂亮,而且自從他表明了身份之後,他說話的方式和態度也都轉變了很多。
“那件斗篷……”
“那是陛下賞給我的,我那日匆匆出門,丫鬟給我披上的,我也沒在意……
唉,如今丟失了,還請公主回去爲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吧!
丟失御賜之物,我自然知道是什麼處罰……”上官秀說到這裡,面上倒是露出了幾分憂愁之色。
我見他的神色不似裝的,又或者是裝得太好,便猶豫着要不要將顧辭吟的話說出來。
丟失御賜之物,嚴重的話,削官丟爵,滿門抄斬都是有的。
不過……御賜之物會隨便被丫鬟拿着披在身上嗎?
這是我心中的一個疑惑,但是我沒辦法直接問上官秀,便只得先藏在心中了。
“對了,公主,今日我確實是聽見了怪叫的聲音,這是真的,絕對沒有欺瞞公主。
說起來我還是有些擔心,要不,我找一位法師來瞧瞧?”
上官秀說道。
我搖了搖頭,“我並不怕這些,無妨,便是真有冤鬼來找我的話,我聽聽他的冤屈也好。”
上官秀嚴重露出了一絲訝異地神色,隨後便道:“難怪陛下會讓公主前來,公主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對了,廣蕭王早就到了,之前應該是拜訪,只是你不在。”我道。
上官秀微微驚訝,“是嗎?”他皺了皺眉頭,“這倒是沒聽下面的人說起,我還想呢,這廣蕭王怎麼沒有隨着公主一起來。
廣蕭王的住處我也安排好了,就在公主的隔壁,這樣也方便一些。”
我點頭,讚道:“侯爺安排的妥當,那便多謝了。”
上官秀笑了笑,將我送至住處之後,便讓我早些休息, 需要什麼只管同下人說就是了。
上官秀走後,薛懷羨便道:“我瞧着這個白雪侯心思頗深!公主,小心纔是。”
“不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道。
“哪個侯府是那樣的啊!必然有鬼!”薛懷羨十分肯定地說着,“一看就是做給別人看的,一般越是這樣簡樸,越是這樣做給別人看的人,便……越是貪得無厭。”
白若抱着映池剛剛是走在最後的,這個時候也到了近前,映池已經趴在白若的肩膀上睡着了。
“先回去歇着吧。”我對着白若說道。
“孃親……”映池趴在白若的肩頭迷迷糊糊地說着。
“他今天晚上想跟你一起睡,我把他送你的房間吧。”
我點頭。
“薛公子,你也去休息吧。”
其實最累的便是薛懷羨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他去張羅的,我便想着現在不用忙着酒樓的事情了,讓他去早點休息。
薛懷羨看了看我,有些不捨地說道:“好,那我去了啊!”
走了兩步他又問道:“對了,那個玉枕,你怕不怕,若是怕得話,不如我幫你看管着。”
我笑着搖頭,“不必擔心,我不怕的。”
“真的嗎?公主?”薛懷羨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而且有那麼多暗衛保護我,能有什麼事呢?”我道。
“早知道就該帶着白桃或者如雨來,你身邊現在連個貼心的婢女都沒有,明天我便給你尋個來。”薛懷羨說着,便離去了。
我進入屋中的時候,白若正輕輕地拍着映池的背,聽見了腳步聲,他便回過了頭,看了看我,道:“睡熟了。”
“先生也回去歇着吧。”我輕聲地說道。
白若站起了身,對我恭敬地施禮,便準備往外走,走到我身邊的時候,他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你跟趙洛俞真的是朋友嗎?”
我有些驚訝於他的問題,隨後無奈地笑了笑,“你不是知道我從前的事情嗎?”
“我……只是聽聞過一些,但……那不是朋友,不是嗎?”白若道。
“人都不在了,是什麼,還重要嗎?”
白若的身子有些僵直地站着,我覺得他有些古怪,便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說罷,白若便出了房間,關好了房門。
我心中不解,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映池睡得香甜,我怕我上牀會吵醒了他,便坐在了一旁拿出了那玉枕來看。
仔細地在等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見有什麼文字,沒辦法只得將玉枕放在桌子上,蹲下身子來看,這樣才又看見了那四句話。
我正在琢磨着這四句話的意思,幾乎是到了一個字一個字琢磨的地步,整個人的精神也是十分的集中。
突然就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十分的輕,十分的輕,若不是我此刻幾乎是比起凝神的在觀察,根本就是聽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