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被忽悠這事兒也不能怪春喜,我嘆了口氣,看了看匣子裡的這幾十兩銀子,犯起愁來。
實在是少,幾十兩拿去給人家,實在是太少了……我得再弄點銀子才行,可是……我上哪裡去弄銀子啊!
我又翻看了一下自己的首飾,有皇后賞的,有樂仁公主賞的,但是這些都是不能拿出去賣錢的。
我自己的首飾……我自己沒什麼值錢的首飾……
難道要一個月一個月的攢錢嗎?那得攢到什麼時候啊!
突然我就想起來,之前沈凌請我吃包子的錢,我還沒還給人家呢!
我不免要對自己說:江辰媛,你可真是窮啊!
晚上我喝了春喜給我端過來的湯藥之後,春喜還問我要不要吃蜜餞,我說不吃了,然後就躺在牀上迷迷糊糊,想着到底要怎麼籌錢呢?
想着想着,我也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還算是安慰。
第二天我醒過來,吃過了早飯,常太醫就來了。
我有點意外,常太醫說是來給看看我的頭。
我心中惦念着趙洛俞,便詢問常太醫,“王爺如何了?”
常太醫回我說道:“側妃不必擔心,王爺既然醒過來,就無礙了,修養個把月也就好了。”
我安了心,又繼續問道:“王爺的手……真的不能醫好了嗎?”
常太醫聽我這麼問,他嘆了嘆氣,說道:“王爺的手,筋脈差點就斷了,身子個把月能養好,這手,怕是一年半載也難痊癒啊!”
我聽了,心中十分的不好受,筋脈差點斷了,那該多疼啊!
常太醫走了之後,我便吩咐春喜:“春喜,把昨天長姐送來的補品,都給王爺拿去吧。”
春喜看了看我,想說什麼又沒說,隨後點了點頭。
趙洛俞比我受的傷嚴重的多了,他比我更需要這些補品纔對。
長姐,你不要責怪我,不是我不珍惜你送給我的東西……我……我想讓趙洛俞快點好起來……
我糾結着,見到長姐的時候要不要跟她說一下……
又過了兩日,王妃便送來了那被處死僕人家人的住址。
王妃把我的事兒放在了心上,而且這麼快就找到了那僕人家人的地址,我略驚訝的同時,也對王妃在心裡表示感謝。
從前,我跟齊燕兒接觸的並不是很多,甚至在趙洛俞來我這個寶香閣之前,她都未曾來過,不過,這幾次的接觸,讓我對齊燕兒有了那麼一點了解。
她很驕傲,但是她不會因爲自己的驕傲而不顧全大局。
就像,很多事情她都會跟趙洛俞對着幹,她不怕趙洛俞,她也有跟趙洛俞叫板的底氣,就連趙洛俞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她都不會客氣。
而大皇子送冰嬋的時候,她的驕傲應該是讓她拒絕的,但是那是大皇子送的人,她卻連一句拒絕的話都沒說。
深愛着趙洛俞的沈湘兒當場離去,但是同樣深愛趙洛俞的她卻依舊從容地端坐在那裡,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很佩服她,甚至我覺得她這樣的人嫁給了趙洛俞有點是可惜,如果她能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那她該是多麼幸福啊!
一邊想着,我就一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銀子,又挑了自己的兩隻拿得出手的首飾,交給了春喜,讓她按着地址送去給那一家人。
因爲我覺得我的銀子實在是太少了,便想着以後只要一攢夠就給送去。
這樣一想,心便稍安了。
晚飯的時候,趙洛俞來了,我很意外,他的手還是被布包着,常落攙扶着他,他走路很小心,也很慢。
我一看見他進了寶香閣的門,便快步去迎接他,伸出手去扶着他。
趙洛俞有點吃驚地看着我,我垂下了眼睛,心說,看吧,想吧,疑惑吧,反正我要對你好就是了。
他沒說話。
我跟常落一起將他攙扶着進了屋子坐了下來。
常落跟我施禮之後便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把春喜也給拉了出去。
“王爺……”我這纔對着趙洛俞施禮。
趙洛俞有些狐疑地上下看了看我,但是,我覺得感到意外的應該是我纔對吧?
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找我來了?
趙洛俞轉頭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說道:“本王也沒吃晚飯呢!”
他說話的語氣有那麼點故作生氣的味道,我稍作分析,便理解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在我這吃飯的意思了。
“王爺,您看這菜合口嗎?若是不喜歡的話,我再叫人去準備。”我連忙低頭問他。
趙洛俞難得的沒有冷言冷語,而是十分平常地說道:“嗯……這就行。”
我趕緊就把碗筷擺放到他的面前,在我放下碗筷的之後,我就發現他在看我。
我有點不解,趙洛俞就輕輕地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我恍然大悟,趙洛俞現在這個樣子是根本沒法吃飯的。
趙洛俞盯着我,他這麼一盯着我,我就有點慌了,下意識地就又把放在他面前的碗筷給拿了回來。
這個動作顯然是愚蠢的,趙洛俞看着我拿走了碗筷,突然就笑了,笑得發自肺腑,笑得灑脫自然。
我便有點看的呆了,微帶病容的他面色還是稍有倦怠的,甚至還有那麼一點的蒼白,但是此刻這麼一笑,便覺得他這張絕美的臉是被吹風拂過一般,柔和了很多,也溫暖了很多。
我不明白他在笑什麼,狐疑地看着他。
趙洛俞眼睛掃了掃自己的右手,說道:“你說,我該怎麼吃呢?”
他怎麼吃?
“啊……啊?……”我“啊”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了,趙洛俞這個意思是想讓我喂他啊?
我很傻地問道:“那……王爺想先吃哪個?”
“先吃哪個……”他的語調拉長,似乎是在思考。
我拿起了筷子,等待着他回答,他說他想吃哪個,我就給他夾哪個。
我的動作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着趙洛俞‘發號施令’了!
“要那個。”我看着趙洛俞的左手一指,我趕緊夾了一塊他指的那道菜,就要送到他嘴巴里,他卻是以扭頭,眼睛瞥着菜又瞥了瞥我,說道:“不吹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