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知道在哪裡看到過一句話:如果一個男人連你的生理期都記得比你清楚,那他一定能照顧好你。
穆菱覺得,她在早二十年的年紀裡,還曾幻想着這樣的浪漫。
當參加工作以後,腦子裡就全部都只有任務了。
而來到大梁國,樑初這個男人就毀滅了她所有的夢想。
什麼愛情什麼浪漫,在這座吃人的皇宮裡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穆菱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感受到身上鉗制的力道漸漸放開,而後身上的重量也沒有了。
樑初在怒吼些什麼,她都已經聽不清,只有滿屋子悉悉索索手忙腳亂的聲音。
一陣折騰之後,房間裡面重新安靜了下來。
窗戶未關,夜裡有風吹進來,帶着徹骨的寒冷,然而穆菱卻似乎全然感覺不到,一動不動。
漆黑的夜,寒冷的風。
同樣一動也不敢動的,還有在慎行司的蘭妃。
隔壁的燕妃不知是不是用了刑,只時不時的能聽到幾聲**。
蘭妃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林燕!林燕!你死了沒?沒死你就說說話啊!”
然而燕妃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就兩呼吸聲都輕微得很,死和沒死估計也就是一口氣的事情了。
看不到那邊的情況,蘭妃更覺得心裡毛毛的。
若不是她今日進來的時候還隱約見到隔壁躺了人,她都要以爲燕妃不在慎行司了。
“林燕!你到底怎麼了!”
蘭妃不甘,大聲喊叫起來。
慎行司的牢房太寂靜了,她現在需要聽到一點人的聲音。不管是不是看不順眼的,只要和她說說話,讓她覺得有人在身邊就好。
然而蘭妃唯一的獄友,這時候也不出聲了,這讓蘭妃心裡越發的害怕起來。
走廊上吹來一股涼風,風裡夾帶着一些粉塵粉末,蘭妃不小心吸進去了一點兒,不適應的揉了揉鼻子。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蘭妃會不自覺的想起某些東西。
踟躕了一會兒,蘭妃忽然瘋狂的拍打起牢門來。
“林燕!林燕你說說話啊你!是不是今天淑妃對你用刑了?打得嚴不嚴重啊?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啊!”
尖利的聲音迴盪在牢房,整個慎行司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然而,迴盪的聲音又好像在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千萬……千萬不要來啊……”
蘭妃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掃視着周圍。
隔壁的林燕這時也沒有迴音,而蘭妃已經管了不她是死是活了,雙手抱胸搓着手臂,緩緩的退回牀上去。
蘭妃安靜下來之後,周圍又迴歸了一種詭異的寂靜當中。
另一邊開的小窗外吹進來寒風,讓蘭妃覺得愈發冷。
而本來小窗外能照射進來的幾縷月光,竟然在慢慢的褪去。
蘭妃睜大着眼睛盯着,看着這裡唯一的光亮緩緩的消失不見,整個牢房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黑暗當中。
然而寒風依然在,緩緩的、一遍一遍的吹拂過她的臉頰。
不!那不是風!那樣冰冷卻又細膩的觸感,那是人的手,死人的手!
“啪!”
再一次感覺到臉頰上的寒意,蘭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也不知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打的,只這一聲清脆得響徹整個牢房。
蘭妃往後面縮了縮:“你不要來找我!都是你自找的!”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呼呼的風聲。
這風吹拂在蘭妃的身上,讓她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啪!啪!啪!”
一聲接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連綿不斷的響起,夾雜着嗚咽的哭喊聲,還有尖利的咒罵和吵鬧聲。
牢房裡面的動靜外面的人早已聽到了,只是這些聲音太過於詭異。
守門的兩個侍衛看了看外頭漆黑的天,抱緊了胳膊:“這也不知是什麼天氣,好端端的竟然把月亮給藏了。”
“見鬼的天氣吧。”另一個隨意的唾罵一句。
卻沒想到便是在這時候,從牢房裡面斷斷續續的傳來嗚咽聲,還有其他奇怪的聲音。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恐懼。
“怎麼辦?”
“進去看看?”
兩人互相問道,而後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這地方不知道冤死了多少后妃,便是前一段時間死的那位貴妃,更是恐怖得緊。
這時候他們兩個進去,可不是進去撞鬼去嗎?
一夜似乎是平靜的,只到第二日一早,宮裡各處便鬧了起來。
擔驚受怕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有換班的侍衛過來。
早起查看一番牢房裡面的情況,一間一間的看過去,只突然看到一間牢房裡面滿臉鮮血倒在地上的蘭妃時,驚慌的叫了起來。
這可是后妃啊!就算是沒有被壓進來了,可在沒定罪之前,都是有翻身的可能的。
如今卻死在了這裡,那他們的責任大了去了!
一邊將做完值班的那兩個侍衛鉗制住,一邊派了人去通知皇上。
乾清宮外馮壽小心的候着,昨日晚上這主子怒氣衝衝的從承乾宮回來,竟是生生的批奏摺子到下半夜。
這會兒纔剛剛睡下,早朝還有些時辰,便讓主子多睡一會兒吧。
“不好了不好了!”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來。
馮壽沉下臉呵斥:“放肆!這是你大聲喧譁的地方嗎?”
“公、公公不好了!”
“雜家好得很!雜家看你纔要不要了!來人!拉下去!”馮壽生怕會吵醒了裡面的,便是呵斥也壓着幾分嗓子。
不想裡面還是傳來了聲音:“是怎麼回事?”
馮壽麪色一沉,卻見那侍衛已經跪下來大叫:“皇上!慎行司的蘭妃娘娘沒啦!”
怎麼個‘沒’法?
“馮壽!”
馮壽瞪了那侍衛一眼,趕忙推門進去。
樑初一臉陰沉,俊挺的眉毛緊皺着,眼下有一圈青黑,一看便知是昨日未曾休息好。而今日一大早竟然又得到這樣的消息,便更是叫人氣惱。
“叫他進來回話。”
樑初擺手,坐在龍牀邊上,兩手抓着牀沿。
低頭的樣子有些頹廢,但帝王渾身的氣勢卻絲毫不減,因爲生氣的緣故,還更多了幾分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