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樑初輕皺起眉頭。
“哀家還能吃了她不成!”太后瞪他一眼,很明顯的不滿意了。
樑初倒也不是怕別的,只若是太后真有外戚專權的想法,他便要將穆菱保住了。後宮有個能牽制住慧嬪的人,總是好的。
“太后娘娘興許只是想與臣妾說些體己話兒,皇上不用擔心。”
穆菱開口,柔柔的看向樑初,叫他只安下心來。
左右是青天白日的,誰都知道她在慈禧宮中,若真是不見了,到時候太后也脫不了干係。精明瞭一生的太后,自然不會在這裡栽了跟頭。
樑初無法,只得先離開。
只是出了慈禧宮,卻叫了小瑞子在這裡看着,若是淑妃回了宮便去與他說一聲。
此時廳內只剩下穆菱和太后了,穆菱這才輕輕勾起脣角:“太后娘娘,留臣妾下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哀家也不與你拐彎抹角。”太后橫她一眼,“只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有些秘密也不是你該知曉的。”
“臣妾並不知曉什麼秘密,還請太后娘娘明示。”
穆菱依舊淡淡的笑着,話是這麼說,只是眸中的詭劫卻還是告訴太后,她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太后心中惱恨,一時卻也奈何她不得。
蘇嬤嬤進來給太后換了新茶,太后擡眼吩咐:“你且出去看着,別叫其他人進來。”
“是。”蘇嬤嬤看了穆菱一眼,便快步往外面走去。
穆菱索性是不急的,這件事她知道得並不完全。其實也只不過是個猜測罷了,然那一封信纔是太后的痛點。
那樣東西,恐怕太后是緊張的。
對峙了半晌,太后纔再度開口:“哀家知曉你是個聰慧的,便也不與你多說別的。只那樣東西你且交給哀家,以後哀家便當這些事情一筆勾銷。”
“太后要那樣東西,還有用嗎?”
穆菱微微擡眸,眉眼裡都喊着笑意,只是這笑意太過冷淡,反而多了幾分詭劫。
她沒有那麼蠢,把手裡唯一的把柄交了出去。那往後太后真要做點什麼,便是一點顧慮都不會有了。
“自然是無用,幾十年前的舊事,卻在這裡追究什麼!”
太后有些氣急敗壞,然而卻也不敢發火,只能兀自壓抑着。
穆菱輕笑:“既然無用,那臣妾幫着太后銷燬便是,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會那麼好心?
太后懷疑的瞪着穆菱,顯然是不相信的:“淑妃還是拿給哀家看一眼。”
這兩人互相不相信對方,便只這般僵持着。
穆菱左右是不急的,這個秘密只她知曉便好,其中的內容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曉了。是以本來想的將東西放在其他人那裡保管的想法,最後也被穆菱淘汰掉了。
如今這般,她卻也只能捏着這樣東西保命了。
“太后既然都說開了,臣妾便也不遮遮掩掩。本來便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臣妾不盡知曉,然如今太后若是爲難,臣妾也着實是無法。”穆菱嘆息一聲。
“倒是哀家逼你了?”太后不滿,她左右是看穆菱不順眼的。
“這般說吧,皇上可以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而臣妾——只能有一個皇上。”
穆菱正色的看着太后,眼中收斂起了戲虐。
她本就是警校出身,此般嚴肅下來,眼中便帶着一股浩然正氣,只叫人覺得真誠得很。
索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穆菱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若是太后再疑心疑鬼,也不是穆菱所能控制的了。
在這個後宮,她還要生存下去,定然是要依靠着樑初的。誰會腦子有洞了把自己的靠山給扳倒?
“太后若是不信,臣妾便將東西交於皇上看一看。”
“你以爲給了皇帝,你便能安全了?”太后輕笑一聲,有些輕蔑的掃了穆菱一眼。
還當是個有腦子的,卻原來也是個拎不清的。
穆菱也不惱:“索性都是要翻天的,不若大家都拉下水來好了。皇上那裡交一份,七王那裡交一份,要死大家便一起死好了。”
真把她逼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況且她能靈魂穿越一次,說不定還能有第二次,索性她是不怕的。
太后臉色有些慘白,交於皇上倒是不大要緊。若是給了七王,只怕朝堂中便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太后以爲,這主意如何?”穆菱輕輕笑着,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她如今在這後宮中四面楚歌的,到處都是敵人,若是不好好的利用這一張王牌,難不成真等人來宰割?
大廳裡面一陣靜默,太后垂眸在思考着什麼。
良久之後,太后才擡起頭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只是想要條命而已,一條能在後宮活下去的命。”活到她出宮的那一天……
“好。”
太后終於鬆口,沉重的點了點頭。
穆菱也總算是在心裡鬆了口氣,不管太后這話是真是假,她只要得這一個承諾也就可以了。
索性在這後宮,要生存下去還是不容易的。
太后看着她,眼神徒然轉厲:“但你若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一星半點,哀家會毫不猶豫的收了你的命。皇上能在你宮中幫你擋一次,卻是擋不了一世的。”
帝王的恩寵,怎麼可能日日都在?
穆菱點頭:“臣妾自然知曉,只要太后肯遵守承諾便好。”
太后看了她一眼,疲累的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穆菱知曉這件事怕是暫時能這般擱着了,不期望太后能幫她多少,只要不在背後捅她的刀子就行了。
從慈禧宮出來,見着外邊的驕陽,穆菱擡頭眯了眯眼睛,能感覺到這般的溫暖,倒還真不錯。
小瑞子見着她出來,趕忙往御書房跑了去。
正在看摺子的樑初聽到消息,也着實是鬆了口氣。
只小瑞子出去沒多大會兒,便又進了來:“皇上,七王爺求見。”
“他這時過來做什麼?”
樑初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大耐煩。然而想了一想,卻還是招手吩咐小瑞子叫了樑言進來。
他倒是要看看樑言過來,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