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請安,在這一年的頭一天,着實是給人添堵的。
蘇念如也沒有了和她們周旋的心思,只草草的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都將人散了。
妃嬪們也都知曉,這位皇后定然是在計劃着對付承乾宮那位了,如此便也樂得做個看戲的人兒。
燕妃脣角噙着一抹笑意,緩慢的往瑤華宮走去。
莫言隨侍在一旁,心中只盤算着什麼時候去承乾宮報信。便見一個宮女急匆匆的往這邊跑過來,莫言忙站住了擋在燕妃前邊喝道:“哪宮裡的婢子,竟是這般冒冒失失的。”
“娘娘恕罪,婢子也是心急,皇后娘娘交代了事兒不敢怠慢。”宮女忙躬身行禮。
“皇后娘娘可是有事?”燕妃擡手示意莫言退後,往前走兩步將那宮女扶了起來。
宮女擡頭,眼中神色卻是詭劫,便聽她道:“皇后娘娘知曉燕妃身子疲弱,偶然得一藥方,還想要親燕妃娘娘去看看。只不知娘娘何時有時間?咱們娘娘可是酉時便要歇息了,娘娘若是去得晚了,只怕要趕不上的。”
“本宮會掐着時辰。”燕妃一雙妖媚的眸子流光溢彩,轉眸間便有萬種風情。
只如今這般的眼色,在莫言看來卻是越發的擔憂了。
今日坤寧宮的事兒只怕皇后已然有所懷疑,若是真有了什麼計劃,恐怕淑妃娘娘那邊便會危險了。
打發走了坤寧宮的小宮女,正巧路過承乾宮,燕妃擡眸見着瑾貴人正跨門進去,不由勾脣輕輕笑開。
回了瑤華宮,燕妃便將莫言叫了來:“你且去庫房選些貴重的布匹給瑾貴人送去,只說得虧了她幫忙,日後姐妹幾個在一處還要越發的融洽纔好。”
“是。”
莫言躬身,忙去庫房選了一些上好的布料,端着往承乾宮來。
才踏進承乾宮,莫言便遇見了侍棋和侍書,兩人正窩在一處討論什麼。擡頭見着莫言,侍書便率先打了招呼:“莫言姐姐,是來找娘娘的麼?”
“我來奉命去給瑾貴人送些東西,都是我們娘娘的賞賜。”莫言輕輕笑着,往前走兩步。
侍書瞧着,前邊一片平坦。然而莫言走着,卻忽然腳往旁邊一崴。
“啊——”
莫言大驚失色,手中端的托盤便都往前邊飛出去了。
侍書眼疾手快的將托盤接了,侍棋則腳步飛快,伸手正好將莫言接了一個滿懷。
莫言驚魂未定的抓住侍棋的手臂,面色有些蒼白的擡起頭來,正巧略過她的耳畔:“燕妃和皇后在密謀娘娘和七王之事,今晚便會有計劃。”
她語速飛快,好在侍棋全部記住了。只微微點了點頭,便將她扶了起來:“索性沒給摔着,莫言姐姐走路可得小心了。”
“今日多謝兩位姐妹了。”莫言面色還有些白,接過侍書手裡的托盤。
侍書見她驚魂未定的摸樣,倒是有些擔憂:“你且走兩步,別沒的崴了腳卻不知曉,待會兒一跨步子,又是一跤摔過來了。”
“哪裡能如此不小心了。”莫言雖然驚魂未定的,卻還是順着打趣兒,並小心的走了兩步。
兩人見着莫言也是無事的摸樣,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莫言自己也是鬆了口氣,而後衝兩人道別,一路往瑾貴人宮裡去了。
待到莫言走遠了,侍棋才和侍書對視一眼,忙忙的往裡邊去了。
今日左右是無事的,這纔剛用了早膳,穆菱此時正在研究樑初送來的那兩筐子東西。
這都是大梁還沒有的食材,想必也是從外邊千方百計的蒐羅了來的。只不過這種對於穆菱來說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別人倒不一定能吃得習慣了。
正在擺弄着,穆菱便見侍書和侍棋跑了進來,面色着實有些奇怪。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穆菱疑惑開口。
“娘娘快些去寢殿裡看看吧!”侍書只恨不得跺腳了,一臉的着急摸樣。
周圍的人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知曉既是這般,只恐是有大事要發生的。
穆菱微微皺了皺眉頭,便忙丟下手裡的東西,急急的往寢殿來。
到得臥寢,裡頭卻靜悄悄的什麼人都沒有。
“說吧,到底是遇見何事了?”穆菱往一旁的小榻上坐下,擡眸看着侍棋侍書。
“娘娘,可是要發生大事了!”
侍棋侍書跪下來,侍棋擡頭道:“剛剛莫言奉了燕妃的命來送了些上好的布料給瑾貴人,只說是謝瑾貴人的,也不知是瑾貴人到底幫了燕妃什麼忙。且莫言說,燕妃和皇后已然在猜測您和七王的關係,今晚恐怕便要有所計劃了!”
“娘娘,這可如何得了?如今您不若去與皇上說幾句軟話,只叫皇上越發的信任您一些……”侍書忙出了主意。
只是琴棋書畫這四人是穆尚書送來助她得寵的,是以不管如何總離不了這個中心。
穆菱聽了只覺一陣頭痛:“燕妃和皇后有什麼計劃,她可有說?”
“未曾提起,聽莫言的語氣,倒像是今晚纔要去謀劃的。”侍書趕忙將知曉的全說了出來。
如此這般,只怕是纔剛剛知曉的消息了。
也是消息緊急了,莫言纔會冒這麼大的風險過來承乾宮吧?
只爲何燕妃偏偏給瑾貴人送去了賞賜,且還說了那樣的話呢?
這些可疑之處,穆菱只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明白了些許。
如今的情形恐怕是皇后和燕妃還沒有計劃出來,只她這邊要防着便是了。
“侍棋侍書,你們兩人注意着院子裡面的情況,只不要叫可疑的人進來了。”穆菱當機立斷,且先不給圖謀不軌的人機會。
侍棋侍書忙應了,穆菱便擺手叫她們出去。
靜坐了一會兒,惘煙便端了個托盤進來:“娘娘,廚娘已經按照您的方法做了,您要嚐嚐嗎?”
“嗯?”穆菱猛然瞪大眼睛,上前來去看。
盤子裡面是紅黃相間的食物,只是簡單的西紅柿炒蛋。成色倒是不錯,味道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穆菱嚐了一點,覺得可以,便叫惘煙放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