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轉眸看去,攤主手上的猴兒倒是活靈活現的。而樑初手上的人,卻是隻勉強看得出一個形狀來。
且那五官雖然也是用心的捏了,卻也到底是技術不到家,怎麼看都叫人覺着彆扭的。
“噗嗤——”
穆菱終是忍不住,完了覺着這般形態太過打擊樑初,便趕忙拿手將嘴捂住。
“怎麼?你竟嫌棄?”樑初挑眉,見她要笑不笑的摸樣,忍不住湊上前去,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麼,我不笑了就是。”
穆菱被他盯得心裡毛毛的,乾脆將手拿了下來,忍住笑意瞪了回去。
她等着一雙眸子,嘴巴緊緊地閉着,但臉頰卻又在忍不住的抖動。看得樑初心中一陣愉悅,便也勾起脣角,忽然湊過去蜻蜓點水一般的啄在脣上。
嘴脣上如被點擊一般,迅速滑過。穆菱還沒來得及捕捉到這般感覺,對方便已然離開了。
“還敢說我?”樑初見她呆愣,不由起了玩笑的心思,乾脆將額頭抵住她的。
俊男美女站在一處,自是一副賞心悅目的風景。
如今兩人在這街道旁,早已惹起了過往行人的注意。
穆菱眼睛只兩邊亂瞟着,終究不敢去看他。
額頭上的溫度彷彿要將她灼燒了一般,叫她覺着心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皇……你剛剛捏的小糖人呢?”穆菱轉開話題。
“喏,這是給你的,不準嫌棄!”樑初將手上的糖人兒遞過去,一臉的義正言辭。
穆菱將糖人兒接了過來,突然擡手放到了嘴裡,含糊不清的評價:“好甜,只不過你到底是沒這天賦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處理公事的好。”
他捏了半天的糖人兒,她竟就這般吃了!
樑初眸中剛升起怒火來,見她笑彎了的眉眼,不禁又平和了下來。改爲伸手寵溺的拍拍她的腦袋:“改日裡再給你多弄一些來。”
說話間,轉身給了攤主一些糖人兒的銀錢,樑初便牽了穆菱的手往另一邊去:“今日卻是遺憾沒有燈,若不然到了晚間倒是一番奇景。”
“河燈倒是有,不過城西不是有片湖泊麼?上頭還有遊船,我們可以去那裡玩一玩。”穆菱興致起來,便想出了主意。
樑初見她高興,便也點頭應允。
一路買了許多小零嘴兒,樑初提着大包小包的,只深覺無奈。
然而轉頭見着身邊的女人正挽着自己的手臂,滿臉的興高采烈,樑初又覺着心裡一陣膨脹,只感覺有愉悅都要溢出來了一般。
湖中早已有不少的遊船正在飄蕩,岸邊停着各式的遊船畫舫,看起來倒也熱鬧。
此時天色減晚,正是剛剛轉黑的時候。
“若不然去旁邊酒樓用了晚膳,再到這處來遊船。”樑初怕她餓着,便指着旁邊的酒樓建議。
穆菱噘着嘴巴看了看岸上,又看了看岸邊的遊船,忽然想到一個絕好的主意。
“不若你叫小瑞子買點吃食來,我們在船上用吧?左右還有零嘴兒,倒是不會餓了去的。這時候正是要放花燈的時候,錯過了卻是不好了。”
不知不覺間便用了撒嬌的語氣,這般的依賴只穆菱自個兒都沒發現。
樑初想了一想,便點頭應允了,只吩咐了小瑞子趕忙去辦。
穆菱頓時便興高采烈起來,只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兩人在岸邊選了一陣,終是選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烏篷船。
這船裡頭正巧能容得兩人自由活動,中間有一小桌子,倒是可以放置些吃食。頭頂剛巧遮住這放天地的竹棚,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而至需要稍微彎腰,便能站在船頭,將這湖面上的風光一覽無餘。
穆菱覺着心喜,臉上的笑容便也多了幾分。
船劃到中央,便有荷花燈搖搖曳曳的飄蕩過來。越是往前花燈越多,彷彿這湖面上要被這些燦爛的花燈給佔據了一般。
“果真今日有花燈!”
穆菱欣喜的瞪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零嘴兒,躬身出去趴在船頭,伸手去撈水裡的花燈。
樑初見着只恐她會掉入水裡去,又不忍心掃了她的興致,便只能抱着她的腰身,在她身旁護着。
另一邊撐船的船伕看得也是一陣好笑:“夫人,別人的花燈被撈起來卻是不好的。您若是也有願望,老朽在船頭準備了花燈,您也可以放一個!”
“哦?今日不是還沒到十五,怎麼便有人放花燈了?”
穆菱轉身,便順勢被樑初抱了個滿懷,她也不惱,乾脆便尋了個位置躺在他懷裡。
有時候這樣的依賴,倒是叫她覺着有些嚮往。
“今日放,明日也放!”船伕哈哈大笑幾聲,“這幾日湖面上都是放花燈的,若是明日只怕要更熱鬧一些!”
“這倒是真的。”穆菱點頭,轉身去船頭找花燈。
果然沒一會兒,就找到兩盞花燈,不由得興奮的打開。找船伕要了火摺子,便點燃了舉着。
“我們也來放一盞吧!”
穆菱笑了笑,將花燈率先推入湖裡。
這一次,便不要許願了。
看着花燈搖曳着飄遠,和其他的花燈撞在一處,穆菱不由裂開嘴笑了起來。
有時候快樂其實也很簡單,只要她能跟着心走,便是在皇宮內想必也不會過於壓抑了。
樑初將花燈放下,轉頭看見桌上的兩壺美酒,不由心生了主意,伸手將酒撈了過來:“如此良辰美景,怎能少了美酒?”
穆菱回頭,見他手上兩個精緻的小酒罈,看着也着實討喜,便拿了一個來。
揭開酒罈上的封印,便聞到一股酒香,不由讚道:“這是好酒啊!”
“今年進貢上來的梅子清酒,最是適合女子引用。”樑初笑了笑,舉了舉手裡的酒罈子。
穆菱看了他一眼,忽而道:“你換壇烈酒來,這樣的酒該是留給我纔對。”
樑初眸光閃了閃,忍不住想起她上一次醉酒的風情,便也絲毫都不反駁的將手裡的酒罈也遞了過去。
穆菱喝了一口,只覺着脣齒留香,便越發的歡喜起來。
然則她卻忘了,她便是那種愛喝酒又沒酒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