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什麼神器不神器的,左右也不過是天氣使然。”穆菱輕嘆一聲。
這樣的科學問題她不知該如何跟一個古人解釋,便乾脆含糊的應了過去了。
只是今年着實是不太平的,上半年才遭了地動,年中又是旱災。如今朝堂說不得已然鬧翻天了,而樑初承受的壓力又不知該有多麼沉重。
想到這裡,穆菱不由一陣心疼着。她總是覺着這無上的權利好,卻是今日才意識到這權利所帶來的責任。
“如今災情如何你可知曉?”穆菱轉頭又問。
慕青撇了撇嘴:“我整日被母后逼着待在慈禧宮裡,哪裡知曉這些?不過若是真要知曉情況如何,恐怕還得親自去災區看一看了。”
看着慕青眼中嚮往的神色,穆菱便立時警惕了起來:“這一次你可不要想着去了。”
旱災不比地震,地震後好歹還能找到些生存下去的食物和水源。然則旱災,那便是連水源都找不到的,到時候生生的被曬死,連個求救的地方都沒有。
“我倒是沒有這想法,只是說不定瑤華宮裡面的那位要去的。”慕青撇了撇嘴。
“瑤華宮?”穆菱輕皺起眉頭,隨即便想了起來,那裡面還有一位慧嬪住着,只是這些日子也不見動靜了。
果然慕青點了點頭:“皇帝哥哥一定不會告訴你,他正在找着藉口疏散後宮呢!這些日子不知多少有名沒分的妃嬪被各種藉口打發了去,還有些實在不甘心的,便被皇帝哥哥藉口丟到了冷宮去,反正如今是沒剩下多少了的。”
這幾日後宮異常的平靜,她也只是安心的待在承乾宮養胎,卻是沒想到他竟然私下裡做了這般的動作!
穆菱心中大驚,卻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我也只是聽母后與皇帝哥哥爭吵聽到的,這具體是個怎麼做法,我倒是不知曉。只是那慧嬪天天去母后哪裡訴苦,我都是聽煩了的。這一次的旱災聽聞是臨錫鬧得最嚴重,靖國侯每日裡哭喪着臉,皇帝哥哥早已下旨免了臨錫的賦稅,只是這賑災的款項,卻是不一定了的。”
慕青繼續說道,將在太后那裡聽到的牆角,全都倒了出來。
如今臨錫的災情且不說是真是假,便是真的,若朝廷撥了鉅額的賑災款項去,靖國侯拿不拿來賑災卻是不一定了。
這其中……穆菱總覺着有些貓膩的。只是一時間又想不到到底是如何,便只能輕嘆了口氣。
改日裡等他稍微空一些,着實是要好好關心他一番了。
只是眼下,慕青既然好不容易得空了,自然不會乖乖的待在皇宮內了。
“左右帝都的天氣還是好的,且現下正是梅子山楂成熟的時候,我知曉七哥有一處果園,有好些的果樹,我們且去玩一玩可好?”慕青閃着一雙晶亮的眼睛,期待的看向她。
穆菱低頭摸了摸肚子:“恐怕這要去問問你皇帝哥哥了。”
如今肚子已然有四個多月了,早過了頭三月的危險期。只不過好像隨着肚子越來越大,樑初倒是越來越緊張了的,去哪裡都恨不得跟着。
只是現在這般的事情,樑初又哪裡會有時間了。
慕青卻是不信邪的,聽聞便一陣旋風似的跑了出去,想必是去煩樑初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穆菱也只搖頭笑笑,轉眸便叫來了翠煙:“你且去打聽打聽坤寧宮那邊的動靜,最好是能與丞相有關的。再者慧嬪那邊,你且探一探底細去。”
“慧嬪近日倒是與皇后走得有些近,只是卻未曾去過坤寧宮。兩人在慈禧宮給太后請安時,倒是常在一處說話,也不知說的些什麼。”翠煙立時便將知曉的消息說了一遍,然深處的內情,恐怕要再另外去打聽了。
穆菱卻是聽得皺起了眉頭,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這後宮女人的利益除了皇帝的寵愛,便是與前朝掛鉤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後宮哪些妃子走得近,便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她們背後的官員走得近的。
而如今一個靖國侯一個丞相,看似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人,卻怕是有聯合的趨勢了。
因爲朝中的勢力被打壓得差不多了,是以纔會選到這一顆棋子麼?
那麼這般說來,說不得臨錫的災情,也是有貓膩的了。
晚膳十分,忙得腳不沾地的樑初竟是過來了。陪着穆菱一道用了晚膳,晚間便歇在了她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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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菱沐浴回來,見着坐在桌邊看書的樑初,抿了抿脣走過去:“你今日過來,定然是有事吧?”
“嗯,今日慕青去了我那裡,她想要和你一道出宮去玩玩。”樑初轉頭看她。
話雖然是這般說,但到底是誰想要出去玩玩,樑初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見他這般揶揄的表情,穆菱立時瞪他一眼:“七弟那裡好大一片果園,我們想去摘一摘果子。再者如今楊梅和山楂都成熟了。若是此時我們不去摘,等七弟回來都要爛掉了,那多麼可惜。”
這個藉口,找得樑初有些無言以對。
只不過如今樑言人在邊境,樑初倒是一點顧慮都沒有的。想了想之後,便點頭應了:“我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我此時卻是抽不開身的,便只能叫阮凡保護着你們,你們切記不可亂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穆菱頓時欣喜起來。
樑初安排的這個人,着實是再好不過了。慕青憋了那麼些日子,如今能有機會和阮凡一道,定然也是欣喜得很的。
說完這個,穆菱便又想到一件事來:“今日聽慕青說,慧嬪和皇后走得極近,也不知那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如今慧嬪的家鄉臨錫遭遇旱災,說不得皇后也會出手幫一把吧?朝廷這邊的壓力是不是能更小一些?”
說到這裡,果然見樑初的面色已然陰沉了下來。
穆菱在心中輕嘆一口氣,看來樑初是不知曉這件事的。
而慧嬪和蘇念如走得這樣近,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恐怕只樑初一下便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