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這時候來得有些巧了。
且這是皇宮,又哪裡是外臣夫人能隨意進來的地方?再者蘇念如已經不是皇后了,丞相夫人也該是沒權利進來了纔是。
然則此時丞相夫人不僅進宮了,而來還摸到了後宮來,這背後是誰安排的,倒是值得好好的推敲了。
穆菱也不慌:“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也好過她鬧得要死要活的。”
“娘娘,若不然還是婢子叫人將蘇氏擡出去吧。”翠煙卻是擔憂的,丞相夫人這定然是來者不善啊!
“也好。”穆菱點頭,示意推着她出去。
纔剛出了後殿,便聽見門口一陣吵鬧聲,這潑婦罵街的架勢,着實是很難叫人想象得出那是丞相夫人。
穆菱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去叫皇上過來處理。”
有些人不是她可以應付得了的,再者這件事情的背後主使者,她定然不會叫其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戲。
既然要鬧起來,那便乾脆鬧得大一點好了。
她可是沒忘記的,當初馥兒的葬禮,這些人是怎麼給她鬧的!
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穆菱看向門外,這才吩咐翠煙推着她出去。
因着冷宮院子裡面的路着實是不平坦,出去的時候用了好些時間。她們到冷宮門口的時候,丞相夫人正伏在蘇念如的屍體上痛哭。
穆菱木然的看着,心中一陣一陣的冷笑。
當真以爲她不知曉嗎?蘇念如是丞相嫡女,但是生母卻是早在前幾年就死了。如今這一個丞相夫人是續絃,跟蘇念如是一點母子情分都沒有的。
如今這丞相夫人哭得傷心是傷心,卻是一點理都沒有,戲做得太過了反而顯得假了。
“丞相夫人,貴妃娘娘來了,您且先起來。”
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傳來,穆菱這才注意到另一邊的慧嬪。
怎麼竟是她?
這倒是出乎穆菱意料,怎麼也沒想到幫襯着丞相夫人的是慧嬪。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慧嬪該是和蘇念如再沒有來往的,再者慧嬪的外加靖國侯都是仰仗太后的,自然也不會再去和蘇晉勾結。
這會兒卻是慧嬪將丞相夫人引了進來,不知道是靖國侯再度和蘇晉勾結了,還是太后的意思?
穆菱想着,眸色便漸漸的變得深沉了起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叫人覺着惱火。當初慧嬪這股勢力,便不應該留着的。只是如今太后若是保着靖國侯,她倒是不好再去動慧嬪了。
慧嬪自然見到了穆菱,卻只是微微俯身,而後將丞相夫人扶了起來:“這位便是咱們的貴妃娘娘,如今娘娘腿腳不便,對夫人的怠慢還望要體諒一些。”
“怠慢?”穆菱一聲冷笑,眸光也越發的冷厲。
不說她如今是不是得了皇帝的喜歡,便是個不受寵的貴妃,她的身份也是擺在這裡的。
而丞相夫人算個什麼東西?便是蘇念如還是皇后,丞相夫人見了穆菱也是要畢恭畢敬的,更何況蘇念如不是皇后了,那丞相夫人在穆菱面前便是託個長輩都沒道理了的。
此番慧嬪這般說,無非是在明裡暗裡的貶低穆菱,故意膈應她罷了。
穆菱眼神冷然,卻是不大願計較:“丞相夫人既然來了,那便叫慧嬪好好陪着玩玩,左右也沒什麼機會進來了的。”
說罷也不願意再在這裡待下去,便示意翠煙他們回宮。
卻是沒想到丞相夫人被慧嬪扶着,這會兒見着穆菱,竟然是尖叫一聲便撲了上來:“她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
侍琴和侍畫趕忙上前擋住丞相夫人,隨手一推將丞相夫人要隔離開穆菱的身邊,以防會傷着了穆菱。
然則只是做了一個動作,丞相夫人忽然痛呼着倒在了地上,‘哎喲哎喲’的叫着再也不肯起來。
穆菱一看這架勢便樂了,這還真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遇上個碰瓷兒的了!
“呵!”穆菱氣極反笑,“這地上倒是涼快,沒想到丞相夫人倒是喜歡得緊。”
丞相夫人立時怒目看向穆菱:“你雖然是這宮裡的娘娘,可凡事也要講究一個章法。此間你先是殺了我兒,再又叫人傷了我,這皇宮可還有王法?你這般的狠毒婦人,怎麼竟是沒被處置了呀——哎喲——哎喲——”
這兩聲哀嚎,着實是乾嚎出來的。
穆菱本不想理會,卻沒曾想到剛轉眸,便在另一邊快步趕過來的一大堆人。再看看地上依舊躺着丞相夫人,心下便是瞭然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想必今日她不叫人去請樑初,只怕蘇晉也是會安排這一環的。
哼,端的是好算計,真當這般的雕蟲小技便能對付她了嗎?
穆菱在心中一聲冷笑,便也再不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幕。
樑初遠遠的就見了,快步走了過來:“如何?有沒有被傷到?”
“嗯。”穆菱眼睛也不眨的點頭,“這個婦人在冷宮門口大吵大鬧,甚至對我大打出手,如今我覺着渾身都痛了。”
承乾宮的宮人看着自家娘娘面無表情的胡說八道,都默默的站在那裡不忍拆穿。
偏生樑初眼神竟是越發緊張了起來:“怎麼竟是被傷着了!馮壽,去叫太醫過來!這哪裡來的婦人,竟是敢對貴妃不敬,拖出去斬了!”
一語既出,便有虎賁衛上前,將丞相夫人硬是一把拽了起來。
丞相夫人哪裡會料到這般,殺豬一般的叫着:“皇上!皇上饒命!不是臣婦傷了貴妃,是貴妃的人傷了臣婦啊!夫君,你救救我你快去與皇上細細說明!”
說話間,丞相夫人一個勁的往丞相那裡挪過去。
到這般時候,這婦人是哪家的,便再清楚不過了。
蘇晉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卻又不得不嚥下這口氣,責備的瞪了丞相夫人一眼:“皇上,是內子第一次來皇宮迷了路,想來是無意冒犯貴妃娘娘,還望皇上開恩。”
“哼,無意間冒犯?”樑初噙着一抹冷笑。
這其中怎麼個把戲,他自然是清楚得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