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初只覺得一股暖流從心底劃過,整個心溫暖而又充實。
伸手將人攬在懷裡,懷裡充實的感覺讓他越發心安:“且不用擔憂,他們跑不掉了。”
外邊埋伏的人已經在一點點的包抄過來,牆頭上站着虎賁衛和弓箭手,閃着寒光的武器皆對向院子中的人。
若是這些人沒修煉個遁地通天術出來,此間着實是跑不掉了的。
穆菱這才鬆了口氣,渾身一鬆弛下來,便覺得腿一陣抽搐。
“嘶——”
“怎麼?可是傷到哪裡了?給我看看!”
樑初立時便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蹲身將人一把抱在懷裡,仔細的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原以爲只是太久沒打鬥了腿抽筋一下,在一陣疼痛過後穆菱便能忍下來了,剛剛緩了口氣,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叫她幾欲昏厥。
“阿菱!是哪裡?哪裡傷到了?”
樑初有些手足無措,想要去查看一番,卻又怕會碰到她的傷處,一時間竟是不知曉如何下手。
然而此時穆菱的面色已然一片慘白,哆嗦着脣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看着便覺着滲人得很。
“我們先回去!”
樑初只覺得心裡一陣刺痛,小心的將人抱了起來,這種只能看着她痛,他卻無能爲力的感覺,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在剜着他的心,讓他痛苦不已。
身子被抱起來,穆菱倒是覺着舒服了一些,擡眸只能見着他緊繃的下巴,便也知曉他在緊張了。
到底他還是對他有幾分在乎的吧?
時至今日,穆菱都有些分不清這情情愛愛的感覺了。
“腿痛,怕是舊疾復發……”咬牙說出來,穆菱感覺已然用盡了力氣,額頭上更是滲出一片冷汗來。
這疼痛着實是鑽心一般的,叫她根本擺脫不掉。
腿,想必是方纔打鬥太過用力,牽扯到了舊傷口。
這腿可是一刻也耽擱不得!
樑初眸光一緊,已然抱着人奪門而出:“這裡的人,格殺勿論!”
害阿菱遭受痛苦的人,無權活在這世上!
接受了誅殺的命令,虎賁衛們自然不會再顧忌什麼了,全數衝進院子進行屠殺。至於想要逃出來的,自然也逃脫不掉,圍牆上等着的弓箭手便是用來對付這些人的。
實則樑初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這城中宅子若有密道,北厲王定然早走了,又何必在這裡等待時機?
此時着實是甕中捉鱉一般,將北厲的人一網打盡。
北厲王與其心腹大將的首級被割下來掛在成們上示衆,事已至此,叛黨餘孽一事基本有了個了結。
一路用輕功將人抱回皇宮,樑初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去了承乾宮。
“叫陳醫正!”
“皇上,這……”
承乾宮的宮人一時並未反應過來,眼前一陣風般晃過去的那人,是皇上?
那皇上懷裡抱着的,莫不是他們失蹤許久的貴妃娘娘?
瞧着皇帝面上的緊張和怒意,翠煙率先反應了過來,指了個宮女去太醫院請陳醫正,而後安排其他人燒些熱水做些準備。
一番折騰下來,這些日子安靜的承乾宮,如今竟是熱鬧得很了。
陳醫正來得倒快,一見穆菱這般情形,便也心裡有數了:“怕是貴妃娘娘用腿過度,此番有些適應不過來了。臣方纔鍼灸舒緩了一番,待臣再開兩副藥便可。”
“哼哼。”
穆菱此時痛是不痛了,只是一想到費了那般大的力氣才逃出宮去,此時兜兜轉轉又回了這裡,不免心裡有些鬱悶,便也不愛搭話。
樑初見她這般,自是不高興的,只是誰叫她纔是祖宗,他如今且要好生哄着供着纔是。
“且先下去煎藥罷。”樑初衝其他人擺手,又叫住了馮壽,“若是太后問起,便說貴妃被叛黨挾持,機警有謀,與朝廷裡應外合將叛黨一舉擒獲!”
馮壽心中啞然,皇上這是要將此次叛黨被滅的所有功勞都給了貴妃啊!
心裡是這般想法,卻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於是便也只躬身出去安排了。
宮裡這一番景象,着實是再熟悉不過了,然則這樣的熟悉,卻又叫穆菱覺着心裡頭煩躁起來。
她到底要到何時,才能徹底的擺脫這個地方?
正想着,侍琴的聲音傳來:“皇上,娘娘,慧嬪娘娘求見。”
想來剛剛樑初回宮時鬧的動靜大了些,慧嬪這會兒倒是迫不及待的要來看看,她這個貴妃是不是還活着的了。
“去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穆菱翻過身背對着他,悶悶的聲音傳來。
她着實是不想去看慧嬪那一張嘴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前去撕了慧嬪。
既然慧嬪還對穩固朝局有作用,那麼穆菱也不想再讓樑初爲難了。只是她不喜歡還是不喜歡,她不反對不代表她就是接受了。
這般生悶氣的表現,或許連穆菱自個兒都未曾察覺到。
只樑初轉頭見了,竟是覺着可愛至極,着實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臉:“這般大的醋性子可如何得了,不願見便叫宮女打發了罷!”
侍琴在一旁聽得明白,自然不是個沒眼力見的,這會兒便準備悄悄的退了出去。
卻沒曾想身後清脆的一聲‘啪’傳來,隨即便是穆菱的輕喝:“站住!”
“娘娘。”侍琴覺着自個兒心都跳了兩跳,這才轉身來行禮。
再偷眼一瞧,連皇帝陛下的面色都不好了,想必剛剛那清脆的一下,就是她家娘娘下的手。
這宮裡宮外,敢這麼放肆的怕是隻有她家娘娘了。
心裡還未想完,便見穆菱已然坐起來準備下牀了,侍琴面色一變,還來不及動作,便見樑初已然一把將穆菱抱了起來。
那般曖昧親密的姿勢……侍琴覺着她總不該留下來的。
“你做什麼?當真怕我欺負了慧嬪去不是?”
穆菱心中惱怒,火氣便就這般帶了出來。
樑初倒是個脾性好的,這會兒竟也好聲好氣的哄着:“既知曉她是來耀武揚威的,你又何必出去給自己找氣受?總歸如今叛黨一事瞭解,她也長久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