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一切痕跡都已經處理妥當,左右周圍無人,慕青觀察一番,便順着記憶中的路線,一路往後面廂房去。
雖然不知道人在哪裡,但是一間一間的找總是沒錯。
城主府的結構簡單,慕青一個一個地方的摸過去,到後院伺候的人也更稀少,幾乎都不用費多大力氣。
真不知道魯瑪人是太過自負還是太愚笨,這樣重要的地方竟是都不設防。
“篤篤——篤——”
一陣椅子摩擦敲擊的聲音傳來,在靜謐的後院顯得格外的清晰,也成功的吸引了慕青的注意力。
快速的摸過去,很快就確定了聲音是從其中一間房間發出的。當慕青靠到門前,裡面的人的說話聲音便已經清晰可聞。
“放我出去!”
這個嘶吼的聲音,是棠清無疑。
往日裡見着棠清,她若不是柔弱無助便是溫婉可人,如今日這般歇斯底里的嘶吼,倒還是第一次聽見。或者說這纔是真正的棠清,有膽子孤身一人到敵國將軍府上做細作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柔弱呢?
慕青仔細聽了會兒,發現除了棠清,便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再仔細辨認,屋內只有兩人的氣息,心裡這才更放心了一些。
只要棠清不在背後捅刀子,她對付一個男人還是沒問題的。
想着慕青便徑直推門而入,順手將門給拴上。
“好久不見,棠清。”
屋內的情形一覽無餘,棠清被綁在椅子上,此時正在拖着椅子吃力的和另一個男人鬧騰。突然有人進來,兩人都詫異的向這邊看過來,當見到是慕青,棠清的表情變了幾變,最終竟是吼道:“你來做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領情,我不是你這麼沒心沒肺,可以看着阮凡來白白送死。”
慕青冷笑,腿腳在說話間已經慢慢盤過來,等到***直責問的時候,那露出的脖頸便正好成爲破綻!
如閃電般快速的身手,手上的匕首已然從男人脖頸上劃過,留下一道紅痕。
男人只覺得脖子上以痛,皺眉剛想說什麼,卻猝然倒地,眼睛圓瞪着,尚且不知發生何事便沒氣了。
拿着匕首的手都在顫抖,慕青暗自慶幸這把匕首真如傳聞一般吹毛斷髮,才能一擊即中。
“你殺了他!”
棠清想要上前,奈何那椅子着實是累贅,除了被拖着發出幾聲聲響來之外,別無它用。
慕青剛剛親手殺了人,心中的害怕和顫抖正在擴大,乍一聽棠清這樣一聲喊叫,一股怒氣便衝上心頭:“本公主既是殺了他又如何?你當我爲何殺他?若不是你在這裡阮凡便要死要活的,你當誰願意過來殺人!”
滿手的鮮血,全是別人的血,竟是將她的血染紅。親手殺人的罪孽感,即使是方纔的憤怒暫時壓了下來,可當憤怒退去,便又如潮水一樣的奔涌了上來。
轉頭去看另一邊還在掙扎的棠清,慕青心理一陣恨,便是爲了這麼個敵國的細作,阮凡寧願冒死來救;爲了這麼一個女人,竟是不顧黎民百姓不顧家國天下!
“阮凡是個傻子,若不是他親眼看到的東西,他總不會相信。即使因爲你會害得千百百姓流離失所;會害得大梁邊境動盪不安;甚至害得他丟了官丟了榮耀,他也義無反顧。棠清,你聽到這些是不是很高興?你真是有手段有魅力,能將那傻子的心這般俘虜!”
看着棠清這一副柔弱的表情慕青就厭惡至極,若不是外邊阮凡還等着,慕青真是恨不得現在就一刀結果了這個女人才好。
親耳聽到阮凡孤身來救自己的時候,棠清的心裡已經潰不成軍了。
對家國的忠心和對丈夫的忠誠愧疚糾結在一起,讓她覺着痛苦不已。
而此時前來的慕青,更是字字珠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般的插在她心上,讓她痛苦不已。
“別說了別說了……”
“你若還有一絲良心,便當今日魯瑪的計劃未曾有,乖乖的隨我回去。”慕青冷了臉,“若是你實在忠心你的國家,願意拋夫棄子,我倒也沒有意見。不過今日,我便是將你打暈了扛也要扛出去的。”
一個在於自願,一個則是被強迫。
棠清早已是淚流滿面,頻頻點頭:“我與你出去,我與你出去。”
“你且放心。”慕青終究是心善,“我大梁只是要收復這兩座城,且你們魯瑪降了也未嘗不是好事。能得到大梁的資助和物資交換,總要比搶來的強。我若是你,就算爲着黎民百姓過更好的生活,也會選擇依附強大的國家。”
皇帝哥哥不是個暴君,屠殺敵國這樣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而魯瑪之所以常年騷擾大梁邊境,也不過是個生計問題罷了。
但若是大梁將魯瑪納入版圖,魯瑪子民的生計便會規劃到民生中來,屆時糧食布匹等生活必須品必然是有的,又何必像如今一般眼睜睜的看着被餓死被凍死?
棠清垂下眼眸,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只看着慕青給她解綁之後,順從的跟在後面。
從房間出來,外邊並沒有多少人,但是以防萬一,慕青還是尋了間廂房,隨意找了套衣服給她換上了。
“方纔我來的時候遇到一個角門,我們先從那裡出去。”
慕青壓低了聲音,拉着棠清一路往之前的偏僻之處來。那士兵既然將她引到了這裡,就自然是安全的。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慕青上前推開角門,外邊果然沒人看守。
“走吧。”
到了外邊集市上,她們再喬裝一番尋個機會出去就好。
棠清點頭,緊緊地跟在後面,卻在臨出門的時候將她拉住:“我們怎麼出城?”
“混出城吧?阮凡有他自己的法子出來,只要你安全了,他纔會放心。”慕青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棠清卻是搖頭:“這法子不行,現在城門緊閉,根本沒法出城。”
“那也不能不出去了呀?”
“我們去摸個令牌來,喬裝出城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