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母親,爲了保護孩子,是什麼都願意做的,而且只要看到孩子平安喜樂,便是做了什麼也不會後悔。
穆菱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是以自然要明白一些。
但是作爲孩子的樑初,又豈會是那樣輕易罷休的人?
當年若不是太后的脅迫,他母妃又何必犧牲了性命來換取他的安康?先皇當年不是什麼好色之人,突然臨幸了他母妃,這其中定然是有內情的。
而更巧的是,當年太后也是纔剛剛傳出懷了身孕的消息……幾乎是和樑言的母妃相隔兩個月而已。
時間太巧合,況且當年太后的那個孩子哪裡去了呢?
而且在密室中的那封信,既然太后寫了出來,那就定然是確有其事的。也就是說,太后確實是給先皇戴了綠帽子了,只是這綠帽子的結果卻不是他。
樑初細細的分析給穆菱聽了,聽完一時間穆菱只覺得匪夷所思。
“那當年是誰有那麼大膽子……”
“哼,當年太后與那人苟合的時候還未曾被封后,是太后懷了身孕之後,抱了我來冒充她的孩子。而那人在前朝的手段了得,太后便借勢登上了帝位。”
樑初冷哼,穆菱看他這般神情,想來他也猜到了些許。
不過那個人是誰,倒還真叫人好奇:“當年權勢滔天的朝臣多不勝數,朝堂一直都是多股勢力瓜分的地方。只是到了你這裡,丞相蘇晉才嶄露頭角,霸佔了這朝堂的權勢……”
“早就覺着他不對勁了。”樑初只是嘲諷一聲,卻並未再多說。
可穆菱還是覺着,這件事着實是太過於蹊蹺了。
但現在情況未明,她也不好多問,於是也只能將話壓在了肚子裡。
這種事情,知道得多了也不好。
樑初明顯不想讓穆菱參與這次的事情,是以將她送到養心殿之後,便轉身去了御書房。
穆菱雖然擔憂,但也知曉這時候除了乖乖的給他做個溫暖的港灣,並不能再多做些什麼。若是她逞能真去插手做了,纔是真的添亂了。
她看得很明白,是以也沒有再追問,這倒真是叫樑初鬆了口氣。
之後幾日樑初忙着去查探當年的事情,待在養心殿的時候便是越發的少了。
穆菱擔心着,卻也只能安靜的待着,更多時候則是和樂兒與謙兒在一處,照顧好他們的孩子,便是她目前最緊要的事情了。
慈禧宮那邊穆菱再也沒有去過一次,太后如今被虎賁衛看着,暗處還有暗衛監視着,是再也生不出什麼風浪來的。
而此時太后的情緒肯定不大好,穆菱自然沒必要上去觸黴頭。
過去了說不得也是和太后吵起來,倒是真沒這個必要了。
過了正月之後,內務府便陸續的開始將年前定製的衣物送過來。這些原本都是要直接送到各宮去的,但是現下就只慈禧宮和養心殿還有主子了,慈禧宮等閒人等又進不去,是以內務府便索性將衣物全數都送到了養心殿。
這些衣物由女官翠煙和侍琴全部先分類整理好了,再會派人送到慈禧宮去。
“娘娘,這些原是給小公子做的衣裳,如今小公子不在宮內,可要婢子派人送去將軍府一趟?”
翠煙和侍琴整理好了衣物,將有疑問的全數都端了過來。
穆菱在吩咐內務府做這一批衣裳的時候還是年前,那時候阮冰河還放在太后那裡養着,也並沒有打算讓將軍府抱回去的。
是以這匹衣物便這樣備下了。
由於之前樑言在其中插了一手,且又聽說太后帶阮冰河並未曾盡心,穆菱便是知曉了也沒說什麼。
說不得現下魯瑪那邊的奸細解決得差不多了,棠清對自己的孩子總歸不會虧待的。
阮冰河跟在親孃身邊,總是要比被太后這樣一個毒蠍心腸的婦人帶着強。
如今若不是這一批衣物,穆菱倒是真有些忘記了那小娃娃了。
見着那些比樂兒和謙兒穿的衣物要稍大一些的,穆菱笑道:“你先去將軍府問一問,看他們可將開春的衣物備下來了。若是沒有,你便將這些送過去,只是此事不要聲張,也不要叫將軍夫人察覺了便是。”
將軍府是今時不比往日,阮凡又是那一番的景況,棠清不見得有閒心去準備這些小東西。
翠煙點頭應了,又指着另一處:“這是要送往慈禧宮的春衣,一共八十八套。裡衣、褻衣褻褲三十套,外衫十二件,掐花的春衣十二件,其餘便是寫短襖子,以防倒春寒的。再有配了三套黃金面首、兩套玉飾。”
穆菱點了點頭:“倒是可以,只不過太后老了,想必也不會喜愛那些花裡花俏的東西。下一次若是再與太后打面首,便用上好的瑪瑙玉和祖母綠便好。這些東西你先放着,待本宮與皇上知會一聲,再做定奪。”
“是。”翠煙答了,自是先差人去將軍府打聽。
穆菱則是看了一眼那些面首頭飾,隨意的翻找兩件。
前世她是在警校經過特訓的,偵查與反偵察手段自是學過一些。
如今慈禧宮已經是被封閉了,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邊的人進不去。但太后到了這個地步,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她定然是要想辦法與外界互通消息的。
這麼多日以來,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是排查過了再送進去的,如今最有可能被做手腳的,就是這些內務府才送過來的東西了。
內務府的人,穆菱一向是信不過的。
晚間樑初纔回來,見着屋子裡面的那些東西也是一愣:“怎麼?”
“這是早春的衣物,內務府今日才送過來的。我都看了,有幾件東西是有問題的。”
穆菱上前,將黃金面首托盤上的一支簪子拿了起來。一手拿一頭,另一手輕輕擰開另外一頭,便見裡面是空心的,一張小紙條被穆菱用直接摳了出來。
“想必是外面的人要向太后傳遞消息的,說不定對你有用。”穆菱將東西遞給他。
紙條沒被打開過,樑初看了她一眼,便毫不避諱的打開了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