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小蠻所說,她沒有母蠱,所以她解蠱的過程也只是將蠱蟲全部引出來。
士兵手指上開的小孔,一開始還滲出血液,後來隨着那鈴鐺的聲音越發急促,手指間便開始冒出小蟲子來了,那些小蟲子還頂着一個白花花的蛋,一併爬了出來。
這場景,看得人頭皮發麻。
那些小蟲子全部都掉到桶子裡面,很快便在酒水裡面翻騰死去,一條接一條的出來。
穆菱擔憂的看着,忽然問道:“這些東西得要多久才能完全出來?”
“挺久的。”小蠻頭也沒擡,繼續劃破士兵的手指,很快士兵十個手指頭都開始冒出蟲子來了,小蠻這才叮囑,“將手擡好,需要大約四五個時辰。”
士兵點頭,小蠻這才走向下一個士兵,用同樣的方法給他解蠱。
很快十二個士兵便全都兩隻手擡着,手指頭的地方怕出蠱蟲來了,這場景……當真是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般惡毒的東西,也就你們苗疆人想得出來。”樑言看得一陣汗顏。
小蠻看他一眼,衝他齜牙咧嘴道:“這原本並非用來害人的,若是皮膚有些疤痕,用了這個東西,便可以將疤痕修復,而後馬上解蠱,便能獲得很好的皮膚。”
東西本來是好的,只不過是用的方法不對罷了。
苗疆人養這種蠱,是爲了遮掩疤痕,且她們懂蠱會用蠱,當然會及時收手不會害到什麼。但是若被別人拿來,那便完全不是這樣的用處了。
樑言被她這話一噎,一時間也生不出反駁的話來,反倒是叫他自己難堪了一把。
穆菱看得好笑,那十二個士兵正在排蠱蟲了,看着也是很滲人的,於是穆菱便問小蠻:“我們可以四個時辰之後再來看着嗎?”
“沒事,我守着。”小蠻在一旁坐下來,絲毫不覺得那密密麻麻的蠱蟲有什麼噁心。
這看習慣了的,自然是與他們不一般。
樑初攬着穆菱,將她帶回營帳。
穆菱原本是想看看的,此時回頭見着樑初的表情,不由道:“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小蠻還有事情沒有與我們說。”
“啊?難不成——”
“倒也不至於,放到人身上的叫子蠱,而蠱蟲的損害,定然是會損害到養蠱人的精氣的。這一批蠱蟲這麼多,想必那養蠱人的精氣也損失得很多。而且蠱蟲到現在還存在,那就說明魯瑪那裡還有其他養蠱人。”
樑初眸色深沉,說出自己的猜測。
穆菱恍然大悟道:“我卻是忘記了這樣事情,這麼說出來的苗疆人不少?那小蠻也是跑出來的,最近苗疆可是發生了什麼……”
而且既然殺死不屬於自己的蠱蟲,是會損害了養蠱人的精氣,她便不相信小蠻不知曉這點。
在明明清楚的情況下,卻還爽快的答應解蠱,那也就是說,小蠻並不將對方的養蠱人的身體放在眼裡。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森然。
這件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了,小蠻的出現,有可能便是來解決那些突然出現在魯瑪的養蠱人的。
三個時辰後,便有士兵過來通報,已經有人的蠱蟲全部解了。
樑初與穆菱來到外邊時,便聽見一陣歡呼聲,還有火燒的霹靂巴拉的聲音。等到了之後,才發現之前的那些蠱蟲,全部被人倒進了火堆裡面,此時燒得正旺。
陸續有士兵的手指頭上流出來黑血,等這些黑血都流完了,便是正常的血液。
等看到流出正常的血液,小蠻才從懷裡拿了個小瓷瓶來,倒了些粉末在那上面,這便算是好了。
處理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十二個人便全部都解蠱完畢了。
這些中了蠱毒的人,也只要好生養着些日子,便能恢復如初,只不過打仗這樣高強度的事情是做不得了。
那些士兵自有阮凡去安排,穆菱則是走到小蠻面前笑道:“感謝小蠻姑娘大恩。”
“不過是舉手之勞,也是看在我與你們有緣的份上,這纔出手相助罷了。”小蠻擺手,眼中卻是擔憂,“只不過養蠱之人還在背後,而只怕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養蠱之人,可也是你們苗疆人?”
“自是。”小蠻點頭,似乎在思索什麼,半晌才擡頭看向穆菱,“我們苗疆避世百年,本來是不打算踏入中原半步,但到底有些人心懷不軌,想要利用蠱蟲滿足私慾。此次出來的一共六人,怕是有些難找。”
六個人嗎……
穆菱看看樑初,樑初神色如常,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樑言聽了,不假思索道:“前日魯瑪軍營裡面,似乎殺了五名養蠱人。若他們是一夥兒的,怕也是在魯瑪軍營裡面。”
“魯瑪軍營?”
“自是。”樑言面上泛起冷光,“只是姑娘既然來了這裡,便再多待些時日,等我軍踏平魯瑪,姑娘再去尋人不遲。”
都已經到了自家地盤上,哪裡有放回去的道理?
再者聽小蠻的口氣,跑出來的苗疆人是叛徒,然而苗疆卻只是派了這一個小姑娘出來,充分說明了幾點。
一小蠻的身份要比那些叛徒高出許多,甚至在苗疆內都有些地位;二小蠻的本事要比那幾人都高出許多,是以只她一人就夠。
可是怎麼看着一個小姑娘,總是叫人不放心的。
小蠻倒是聽出樑言話中的意思,脾氣極好的反駁:“若是等你們在這裡耗個十年八載的,說不得還要耽誤我長大嫁人,我此時去倒是正好。”
“纔多大的小姑娘,便整日裡想着嫁人了。”樑言冷哼一聲,面色不快。
穆菱和樑初看着,總感覺沒他們什麼事兒了。
小蠻是個直性子的,倒也藏不住話,當即便道:“此時那養蠱人正是傷了元氣的時候,他必定要尋許多蠱蟲來補身子纔好,爲了他的蠱蟲,他是會將活人用來養蠱的。我若是去遲了,便不只是一個兩個人遭殃了。”
她這話說得在理,確實是人命關天,不得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