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腦洞,一時間叫阮冰河跟不上,便也不知曉如何接了。
樂兒也不指望得他能接上,休息了會兒便和他繼續往上爬去。
果然如他所說,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山頂。
一陣涼風吹來,倒是有些愜意。
涼意才能叫人越發的清醒些,樂兒打了個擺子,阮冰河便拉着她到了懸崖邊,指着邊上道:“那松樹便在這裡,要上去坐坐嗎?”
松樹橫着長着,因爲是在石頭縫裡面紮根,根便越發的壯實繁茂,盤踞着懸崖邊一整塊地方,甚至有些根都比得上小樹的樹幹粗細了。
“你別看它這般纖細,卻是不會輕易斷的,平日裡我坐上去都無事。”
阮冰河介紹。
想來坐在樹幹上欣賞懸崖下面的風景這樣的事情,他是經常做的。
樂兒歪頭看了看,現下她吹着涼風,腦子清醒得很,是以這恐懼也更放大了幾分。
小心翼翼的走到懸崖邊上往下看去,下面被一層濃霧籠罩,根本看不到是什麼情況。只有一棵松樹橫在邊上,除了這個再無其他。
聽阮冰河說得這般有趣,雖然有些害怕,但她也很想要試一試了。
且這樣的體驗以前從未有過,現下她一心煩悶無處排解,正是需要找些刺激的事情來做一做。
於是便也沒過多的猶豫,抓着阮冰河的手,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往懸崖邊走去,挪到松樹上,然後調整了一下位置坐好。
阮冰河在一旁看着,雖然他早已坐過許多次,但還是不很放心。
樂兒在松樹上坐穩,見這松樹連搖晃都不曾,便知曉它很是結實,半點都不用擔心。於是也放下心來,大膽的做好,往四周看去。
山腳下的風景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對面遠山連綿,被一陣薄霧籠罩,如夢似幻般顯得很是不真實。
從山腳看的風景與山頂看到的自然是不同,而在懸崖上看到的風景,又與山頂感受不同。
樂兒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新鮮而又刺激。
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將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道:“啊——啊——”
“對,喊出來就好了,左右也無人聽見。”阮冰河抓了抓頭髮,一臉贊同之色,顯然這件事他平日裡也經常做。
樂兒喊了幾句,心中覺得舒坦了一些,開心的轉身對他招手道:“你也上來,我們一起喊喊!”
“公主,這不可——”
“一起喊要有氣勢一些,我一人喊有些乏味。”樂兒堅持衝他招手。
阮冰河硬着一張臉,自然不是那麼好說動的,再者樂兒胡鬧,他卻是不能。
這松樹哪裡能坐兩個人?
樂兒見他跟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裡也喊不動,心裡一急,便站起來要去拉他。
她決定的事情,容不得別人拒絕。
但她卻是忘記了,她現在站的地方是懸崖邊上的松樹上,壓根就沒考慮到這比不得平地。此時猛然站了起來,還未等伸出手去,便是一個不穩往後面栽了去。
“啊啊啊——”
樂兒面色驟變,頓時一片慘白。
此時想要去穩住身形已經是不行了,她整個人已經全部失去了平衡,根本沒有着力點可以叫她使出力氣來。
“公主!”
阮冰河亦是色變,想也沒想的就縱身躍去,直接撲向樂兒。
那松樹‘咔嚓’一聲便斷裂開來,阮冰河也管不了那許多,用了輕功讓自己的身子迅速下沉,一把將樂兒抱住護在懷裡,心裡纔算鬆了口氣。
原本還想去抓那棵松樹,但現在也沒地方可以抓了。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懸崖的景象快速的掠過,懸崖上面的石頭嶙峋,有突出的地方,但是大多都還是一整塊的平滑得不行,壓根就沒個石頭縫兒。
阮冰河看了半晌,終於瞅準了一處,抽出佩劍,奮力插入石頭裡面。
“刺啦——”
一陣火化飛濺,金屬與石頭碰撞,拉出難聽的聲音。
直到聲音停下,兩人才算是鬆了口氣。
阮冰河一手緊緊地抱着樂兒,一手吊在劍柄上,兩人算是在此停留了下來。
“這處懸崖堵峭,下面不知是什麼地方。”阮冰河四處看了一眼,才又道:“那裡有一處石頭是凸出來的,剛好可以站一個人,我等會兒將你送過去,你且要小心一些。站在那裡,等我尋法子來救你。”
“你自己也在這裡吊着,我便是去了那裡,你又如何脫身?”
樂兒雖然平時驕縱了些,但事理還是明白的。且這樣顯而易見的情況,她也能分析得出來。
阮冰河面上並無多大表情,只是道:“你且先去站着,別管我用什麼法子。”
“哼!你若是不說,我便也不去了。若是沒有法子,我在這裡站一輩子也無人發現,少不得站成了一句乾屍,在這懸崖上頭做個雕塑了算了吧!”
樂兒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現下兩人情況都危險,他若是先將她丟在這裡。看着暫時是安全了,但他也未必就能尋得找脫身的法子,更別說想法子救她了。
左右都是一個死,還不如一起死個痛快了算了。
阮冰河自然不知曉樂兒是這般打算,他只是覺得但凡有一分的希望,都不會將樂兒置於危險之中。
是以雖然樂兒極力的不贊同,但他還是開始發力盪漾過去,準備將樂兒放到那石頭上面。
樂兒惱怒他的固執,緊緊抓着他不鬆手:“要不然就一起上去,要不然就一起去死,反正我是不會叫你將我丟在這裡的!”
“公主,臣並非要丟下你,只是——”
“我不管!此事是我不小心,才落得這般危險境地。便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來承受也就是了,犯不着連累你。你若是非要這般,那便不如一起下去,說不定下面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們也能有一絲生機。”
樂兒堅定的看着他,一絲一毫都容不得反駁。
阮冰河皺眉,無奈但是決不贊同:“不行,現在有最好的法子,我們不能冒險!”
他決計不再叫她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