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這一個故意放着不管,倒是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秋菊上上下下都找尋不到人,便知曉自家主子昨晚未曾回來,怕是還在瑤華宮裡面。
昨晚她只記得與瑾貴人一道去了瑤華宮,才走了沒幾步便眼前一黑,而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時候,便見是在下人房裡面,只以爲是昨晚回來了,卻沒想竟是未曾見着瑾貴人。
她回來了,主子卻不見了!
這可如何是好!
慌亂之中正巧太后身旁的宮女來叫人,秋菊也不敢說這件事是公主使壞的,便只能言說人不見了。
太后自是比一個宮女要想得深了些,聽聞這個消息雖然惱怒,卻也並未怪罪秋菊,只是叫人暗地裡去找了。
然而找了這一天,直到晚膳時分都未曾見着人,倒是叫太后有些惱火了。
“越發的膽子大了!”
太后恨恨的道,這是誰膽子大了,旁人聽不出來,蘇嬤嬤自是聽得出來的。
在瑾貴人的事情上,最不舒坦的人當是當今皇帝皇后了。
皇后纔在後宮站穩腳跟,雖然也是個手段厲害的,卻萬萬沒有那般本事從慈禧宮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帶走。
能有這般本事的,便只有皇帝了。
只是皇帝就這麼把人帶走了,怕是不會叫瑾貴人有什麼活路。在瑾貴人這件事上,皇帝雖然沒有責怪太后抗旨,卻來了這麼一出打了太后的臉,如何能叫太后不氣?
那是她自己的兒子啊,卻爲了一個女人,鬧到這般田地!
“太后莫急。”蘇嬤嬤趕忙上前爲太后順氣,“想必那位這般做也有自己的道理,且那位素來仁厚,自然不會濫殺無辜。”
這般說是想告訴太后,瑾貴人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好好與皇帝說,怕還是有轉圜餘地的。
瑾貴人怎麼樣實則太后並不關心,只是如今關係到一個臉面問題,叫太后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如今正是晚膳時分,你且叫人擺膳,去將皇帝請來。”
太后稍微順了順氣,便擺手叫蘇嬤嬤去安排了。
既然不能明地裡說了,那就只能暗示一番,樑初若是個明白的,該要將瑾貴人放回來纔是。
因着整改規範了奏摺的形式,這幾日看摺子都輕鬆了許多。再加上近日的事情不多,樑初便早早的批改完了奏摺,想着過些日子七王回京的事宜。
“皇上,慈禧宮來人了。”
“哦?”樑初倒是有些詫異,不過也只挑了挑眉。
小瑞子忙解釋:“來的是太后身邊的蘇嬤嬤,說是要請王爺去慈禧宮用晚膳。奴才看蘇嬤嬤的神色頗爲着急,怕是有急事。”
吃個晚膳能是什麼急事?想也知曉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況現在瑾貴人還在慈禧宮,他這一過去,顯然就是送了塊肥肉過去。
“皇后可去?”
“這……”小瑞子愣了一愣,“聽蘇嬤嬤的口氣,只請了皇上一人,怕是養心殿那邊,太后請差了人去也未可知……”
這個‘未可知’便是想也知曉,皇后那邊定然是沒請的。
要是真請了皇后,那太后的計謀還能得逞?
自然不能!
聞言樑初一點也不意外的冷哼了一聲,繼續看手中的東西。
七王是帶着戰功回來的,那是凱旋歸來,是以不是件能馬虎了事的小事情。
只是那日的迎接也不能太過隆重,若不然如今七王帶了戰功,在百姓心中的威信自是不同以往,若到時功高蓋主,做出什麼事情來便晚了。
再者七王歷來就打着這位置的主意,樑初心裡可是清楚得很!
小瑞子沒有得個準信,尷尬的在下面站了一會兒,不得不再一次壯起膽子開口:“皇上,蘇嬤嬤還在外頭等着。”
“你且告訴她,皇后不去,朕便不去。”
樑初倒是乾脆得很,用了穆菱坐藉口,很自然的將人打發了出去。
小瑞子愣了一愣,只能認命的回去回話。
這樣的話蘇嬤嬤自然是不會回去告知太后的,便也扯了個謊言:“皇后娘娘早已在陪着太后說話了,如今晚膳已經開始擺上了,皇上若再不去恐怕飯菜都要涼了。”
這隻要搬出了皇后,皇帝自然不會推辭。
只是到了慈禧宮,見着前廳中只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樑初心裡便已然明瞭。
一腳踢在蘇嬤嬤胸口,當即便將她踢了個四腳朝天:“大膽的奴才,竟是敢欺君?你且與朕說說,皇后如今在哪裡?”
既是留着人用晚膳的,自然不可能叫皇后先行回去纔是。
這般情況,明顯是蘇嬤嬤說了謊將他騙過來再說。
且看如今太后的反應,還不是太后自己的主意,竟是蘇嬤嬤自作主張!既是這般,那便怪不得他了。
左右先將這股氣給發了出來,樑初這才衝太后行禮:“是兒臣衝動了,實在是若這些欺君的奴才今日不好好懲治,怕是往後要欺辱到朕的頭上去任意妄爲了!”
他這話雖然是說的蘇嬤嬤,卻是有影射瑾貴人的事情的意思。
太后一張老臉都有些怪不住,紅了白白了紅一陣,纔開口:“哀家確實叫了皇后來,只是此前皇后身子不舒服,哀家便差人叫了太醫,叫皇后回養心殿養着了。誰知曉你們竟是在路上錯過了,這會兒倒平白的衝着蘇嬤嬤發了一陣火氣!”
知道太后這只不過是個託詞,左右自己的火氣也發了,樑初自然不會不給太后這個臺階下,便就順着太后的話說下去:“既是皇后身子不舒服,朕心裡也着實擔憂得很,怕是不能陪着母后用晚膳了,兒臣告辭——”
簡單的行了禮,樑初便後退了幾步準備轉身出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腳上一沉,卻是怎麼也動不了了。低頭一看,竟是一個宮女不管不顧的抱了他的腿。
“你若是還想活命,便早些鬆開。”
這些女人,竟是使出這般的手段來!一個個真是越發的不入流了!
宮女忙鬆開來,卻堵在了樑初的去路上,一個勁的磕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