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能在臨時和商家搶他們兩個,便該知曉要給的錢會不少,而平日裡訓練一支劃船手,想必也不會比這多多少錢。
“你還不知曉吧?這參賽的必須要是本家的人,便是表親、女婿媳婦都不論,反正必須要是那家的人才行。”樑初湊過去科普,“莫家能找出這麼一隊看起來還可以的男人,已經是很不錯了。”
“那他們還拉攏我們?”穆菱瞪大了眼睛。
隨即穆菱便反應了過來,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後面跟上來的莫家人,那一堆花樣年華的小姑娘們,別是當初給樑初準備的吧?
果然樑初笑了起來:“莫傢什麼都不多,最多的便是女兒家。他們當初便是打的這樣心思,若是我們能拉攏,他們犧牲一個給我做妾也是願意的。”
左右不會給嫡出的女兒,至於庶出的,足夠拿得出手了。
但是莫家大概不會想到,即使是庶出的,都不怎麼配得上眼前這位。
然而莫家這樣的想法,叫穆菱有些惱火:“當真是什麼都想得出來,早知曉這樣爲何不多生幾個。今年明年不行,等個十年二十年也總有打翻身仗的時候,哪裡需要現在犧牲一個女兒了。”
“每一年他們都是好面子的,並不拘於今年。”樑初將她抱的緊了緊,指着莫家龍舟道:“你可看見那打鼓的姑娘了?”
“怎麼?看上她了?”穆菱一挑眉,大有你一說是,我便打死你的架勢。
惹得樑初一陣輕笑,心裡對她越發愛極:“那是莫家唯一的變數,叫莫旗,從小便喜愛舞文弄槍的。雖然是個女兒身,卻是要比男兒更加豪氣幾分,也是莫家武試的擔當。你再看商家那邊,第一個划船的那個,那是商家嫡子商臨,一身好武藝,和莫旗是個死對頭,每年是誰也不讓誰的。”
穆菱凝眸看去,果然見那兩人氣勢不同,卻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意味。
且說船上的兩人,當真是和諧不起來的兩個。
莫旗一身利落的騎馬裝,一手抓了兩個鼓槌,輕蔑而又傲氣的居高臨下看着另一邊船上的人,豎起了一箇中指。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和鄙視,任誰也不能視而不見的。
“男人婆,你且不要得意!”商臨很瞪了一眼,更是不屑得很。
商家每年都贏,即使是莫旗怎麼挑釁,都撇不開這個事實。
然而莫旗又哪裡是服輸的,輸人不輸陣是必須的:“你且看着罷,今年定是要將你們甩在屁股後面,好好看着你姑奶奶的英姿跪舔!”
“就你,也就吃我們屁股灰的份兒。”商臨上下打量她一眼,“哪一年有資格划龍舟了再說吧!”
龍舟最是神聖的,只能男人來劃。便是莫旗能得一個鼓手的資格,都是因爲她在莫家太出色了的原因,要不然一個姑娘家,是沒有資格登上龍舟的。
這邊正在劍拔弩張的準備着,穆菱看得也是一陣心癢癢:“其實我也好想去劃一劃啊!”
看着就很好玩的樣子啊!只能在岸邊上看着,總覺得心裡很是不好受啊!
樑初無奈的看着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樣子:“你且消停些,等這賽事過去,我們也弄艘小舟去江上看一看便好。”
“氣氛纔是最重要的。”
“如今這般的氣氛,你若是劃不過他們了,倒是又要生悶氣了。”他了解得很。
確實要是輸了,是會很煩躁的一件事。
可是要贏,又未必太不給人面子了。
“公子。”
兩人正湊在一起打情罵俏,一道婉轉溫柔的聲音傳來,穆菱眉眼一挑,戲謔的看了樑初一眼。
樑初無奈摸摸她的腦袋,與她一道轉過身來。
他們站的位置太靠前,後面進來的莫家等人站在稍微靠後的位置,而站在身後喚他們的女子,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
穆菱看她二八年華的模樣,穿着一件水藍色的繡紋長裙,手臂上有兩個蝴蝶結,隨着微風微微浮動,很有些活靈活現的意味。
小姑娘正是在最美好的年紀,也是穆菱很羨慕的年紀。
這種羨慕是發自於內心的,絲毫不加隱藏的羨慕。
是以她這樣的神色並未能瞞得過眼前的小姑娘,接觸到穆菱這樣的眼神,小姑娘頗有些驕傲,很是嬌俏的偏頭笑了笑,徑直看向樑初:“打擾公子了,只是江邊風大,恐公子吹壞了身子,家父便喚我來請公子過去一敘。”
呵呵,明明是她這個女子的身子要更柔弱一些好吧?
穆菱眸中的神色轉冷,對於小姑娘這一點點的小伎倆很是不屑。
從後宮摸爬滾打過來的,什麼樣的陰謀詭計不曾見過,就小姑娘這一點點的小手段,壓根就不能瞞過穆菱的眼睛去。
冷笑一聲,穆菱徑直拉了拉樑初的手臂:“快要開始了,我們尋個好位置看比賽吧!”
“好。”
樑初轉頭寵溺的笑了笑,溫聲答了。
那邊的小姑娘眼中神色莫名,委屈而又倔強的咬着嘴脣,眼裡全是不甘和難堪。
她的小伎倆,被識破了,而且還被人給化解了。
“煩惱去與莫家主說一聲,我們便不叨擾了。”樑初轉眸,聲音有些冷清。
說完攬着穆菱,徑直飛躍到之前的屋頂上去,兩人怡然自得的等着龍舟比賽的開始。
“方纔那是莫家的?你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莫家的嫡長女莫嬌嬌,很是有才華的一個女子,每一年的端午盛會,便都是她奪魁。”樑初平靜的解釋。
換來穆菱一聲嗤笑:“莫嬌嬌,我看叫莫矯情纔是。她這樣還是心高氣傲的才女,可見這密江縣是出不了什麼人才了的。”
莫家和商家兩大世家在密江縣所佔的地位固然不小,但整個密江縣每年就這兩家來爭端,又再沒有其他人能出頭一二,可見整個密江縣的水平也就是商莫兩家那樣了。
對於這番言論,樑初是不予評價的。
一個莫嬌嬌在他們眼裡還翻不起什麼風浪來,自是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