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臨安不遠的荒野,遠征軍們剛剛執行完任務,和上一次任務的混亂比起來,這一次刑天終於維持好了秩序,配備了合適的人手,沒有讓任務的困難性超出預期。
在歸來的途中,士兵們有的坐在座位上,有的聚在車頂,一路沉默無聲,都在看戰術匕首上的時間表,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周圍很冷,氣氛也非常寂靜,偶爾傳來哈氣暖手的聲音,但他們的眼睛都緊盯着時間,眨都不敢眨一下。
一名士兵神神叨叨地在數着“五...四...三...二...一!”
倒計時完畢時,沒有任何徵兆,周圍的氣氛像爆炸般沸騰,遠征軍士兵們歡呼着將武器丟向空中,連開車的司機都停下了車,和同伴摟抱在一起,隊長刑天更是已經被擡了起來上下扔。
若不是身處荒野,現在的氣氛就像一場熱鬧的酒會,每個人都在等着一醉方休。
“雙聖周快樂!!恭喜大家又活過一年!!”刑天高舉雙臂,興奮地呼喊着,下意識想要給旁邊的洛憂一個擁抱,不過還是及時制止住,用碰拳來替代。
荒野是一片死亡之地,這毫無疑問,但這個說法在“雙聖周”期間並沒有那麼準確。
雙聖周,這是一個人爲命名,僅在崩壞紀元存在的節日,特指每年12月21日至次年1月3日的這兩週,剛好對應舊時代的“聖誕節”和“元旦節”兩大中西節日,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崩壞紀元裡的“新年”。
在這段時間裡,因爲極寒的氣候,所有變異生物都會陷入冬眠,而且出於一些未知的原因,立方體會在這兩週內停止運作,不會發布任務,不會帶來崩壞,不會有任何能量波動,就像其它兇獸一樣陷入“休眠”。
這也就意味着,荒野在這一段時間不再像以往那樣兇險,不會有兇獸襲擊車隊,襲擊城牆,襲擊倖存者。
爲了這種難得的“和平”,也爲了讓緊張了一年的人們放鬆神經,共和之輝,聯邦重工軍團,十字教會三方勢力在審判議會的提議下籤署了一份條約:無論戰事多麼緊急,無論有什麼血海深仇,這兩週內必須無條件停火,等雙聖周過去再廝殺不遲。
由於審判議會的存在,這份條約的約束力非常強,而且兇獸只會在這兩週沉睡,任誰都想享受一下來之不易的“和平”,所以在這兩週內不會開啓任何戰事,打得再猛都會停火。
這種事也慢慢影響到了民間與荒野,除開一些極端荒野隊伍,絕大多數勢力都會在這兩週中平息事端,安心休息。
因此,雙聖周成爲了崩壞紀元中難得的“和平時期”,雖然只有短短的14天,但這對充滿戰火與傷痕的世界來說已經難以想象。
在雙聖周,除開一部分輪流執勤的守軍士兵,軍營裡也會開始休假,這就意味着你可以脫下軍裝,回去看望自己的家人,膽子大的話甚至可以出遊荒野,去一些平時根本不敢去的地方,或者穿越幾個城市,進行一場難忘的旅行。
洛憂在荒野獨闖的時候也知道雙聖周,不過當時他並沒有這麼遵守規則,對於一些獨行的孤狼來說,人們在雙聖周放下警惕正是誘人的香氣,讓他們能頻頻得手。
因此,以往的雙聖周對洛憂來說都是打劫的好日子,不過現在沒有了這種需求,他也不必去傷害那些沉浸在“和平”中的人。
“怎麼樣?今天咱們去酒吧好好喝兩杯,一醉方休!睡他個天昏地暗!”刑天不顧寒冷,掀開衣服開始猛拍自己的肚皮,興奮到了極點。
莫謙摸着頭傻笑道:“可以!不過我得早點走,明天上午還要去看望一下咩咩,她都還沒醒呢。”
“哦對,我都忘了這個傻妞了,明天咱們一起去。”刑天壞笑着拍了拍莫謙的肩膀,說,“人家爲了你,可是真正地‘獻身’了,你準備怎麼報答人家?”
直男癌患者莫謙傻愣地摸着頭,耿直地說:“咩咩喜歡吃,我給她買蛋糕。”
“我靠,你他媽別是個傻子。”刑天錘了莫謙一拳,沒好氣地笑着,隨後看向了洛憂,問道,“你呢,狼崽子,約朋友敘敘舊?”
“沒有朋友。”洛憂平靜地說,“準備去一趟京首。”
“京首?”刑天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京首剛收復不久,建設和治安一塌糊塗,有什麼好玩的?不過他純粹以爲洛憂是去懷念一下祖國故都,就沒當回事,大大咧咧地說,“行吧,一路順風!”
入城後,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但整個臨安城卻是處於沸騰狀態,平民們走上街頭,有的還不顧寒冷穿着奇裝異服,肆意宣泄着這一年來積壓的所有疲勞。
0點已過,已經是12月21號了,從現在開始的14天,一直到次年1月3號,他們不必擔心被兇獸襲擊,不必擔心戰事爆發,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拼了命地玩,發泄掉所有壓力,然後勇敢地面對下一年。
當然,這可苦了執勤的守軍,在雙聖周輪到執勤真的是日了血媽了,不僅不能玩,而且面對的治安壓力倍增,忙得頭昏腦漲。
洛憂沒有參與到這一場狂歡裡,一進城就馬不停蹄地進了軍區,跑到了軍政大樓的最高辦公室。
墨骨不是一個喜歡玩的人,處理完公事就休息了,爲了能提高辦公效率,她支了一張小牀,沒有像之前的劉少將那樣還有專門的高級臥室,直接就睡在了辦公室。
洛憂推門進來的時候,墨骨已經在睡覺了,少女的身子深陷入柔軟的牀鋪內,緊緊裹着薄被,恬靜的睡顏被外面的燈光輕輕籠罩,原本柔順的長髮經過一夜微有些凌亂,濃密的睫毛輕顫着。
門開的一刻,墨骨已經下意識摸向了一旁的藍殃雙劍,不過在發現沒有殺氣後,她也收起了敵意,從牀上爬了起來。
平日冷酷的墨骨倒有濃厚的少女心,她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兔子睡衣,尤爲可愛,凌亂的衣領微露出精緻的鎖骨,黑色長髮隨意披散,眼眸惺忪又夾雜着絲絲慵懶,紅脣輕抿,帶着睏意有些不滿地說:“你就不能白天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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