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中,和以往的閒暇懶散不同,今日的城市已經進入戒嚴,連接着軍區與機場的數片街道全部清場,除了沿途的衛兵,已經看不到街上有什麼平民。
公路上,一支懸掛着聯邦星條旗的車隊緩緩地行駛着,總共分成了三列,有序行駛。
除了固定的車隊隊形,還有不少遊走於外圍的車輛,它們起着偵查與機動的作用,不僅可以主動出擊對抗可疑敵人,一旦車隊中有車輛損毀,它們可以瞬間填補空缺,鞏固好原本的陣型,保證車隊中心的關鍵車輛不受破壞。
車隊中,每輛車的車窗都有特殊塗層,從裡面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狀況,而外部則對裡面一無所知,其材料屬於超高強度多層複合防彈玻璃,如果不是近距離射擊,連大口徑狙擊槍鋼尖彈都能防住!
毫無疑問,這種混合了最強材料以及高端科技的特種車輛,一般都是配備給國家政要的,哪怕是世界頂尖的富豪都不一定能夠享受,車中之人的身份可見一斑。
想要擊穿這種防禦森嚴的車隊,抓住或殺死最內部的核心人員,至少需要一支百人的正規軍,而且必須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否則根本無法擊穿這等防禦!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
臨安在江南屬於相對富裕的城市,平時車流不小,但此時,這支車隊一路暢通無阻,從頭到尾連一盞紅燈都沒有。
不多時,飄揚着星條旗的車隊便來到了臨安軍區。
軍區此時大門敞開,漢白玉的頂樑上,一副巨大的匾額豪氣地寫着“臨安軍區”四字,側翼的懸樑有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刻,展翅翱翔於碧落,兩旁中央門柱則是張牙舞爪的威武巨龍,騰雲駕霧於九天。
龍與鳳交相輝映,遙遙相對,勾勒出了一副浩瀚的精美畫卷。
更加令人震撼的是,此時臨安軍區早已有人在此迎接,一百零八位最爲挺拔的士兵分立於兩側,形成了兩道長龍。
所有人皆面色冷酷,士若風發,爲這廣袤蒼穹下的浩瀚古宅抹上了一層濃濃的肅殺之氣。
車隊停下後,首先下來的是面容威儀的聯邦士官,其中一人以標準的軍姿走向中央主車,拉開車門後佇立於一旁,手臂牽動震響的袖口,行了一個標準的聯邦軍禮。
率先跳入衆人眼眶的是一隻如雪般白皙的小手,它輕輕地搭着車沿,暴露在空中的細膩皮膚猶如冬雪般白皙,彷彿水晶般剔透,吹彈可破,光是看着就讓人心跳加速。
當這隻小手的主人從車中走出時,不少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孩,她的身上穿着一身聯邦准將的制服,左胸心臟處,一個金屬製的白頭鷹圖騰栩栩如生地印在上面。
女孩有着一頭耀眼的紅髮,如同世間最明亮的火焰,在秋風中高傲地燃燒着,美得驚心動魄。
軍區大門正中央,身穿大校制服的墨骨早已等候在此,她的神情莊嚴又肅殺,冷漠地向女孩敬了個共和軍禮,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冷得像一塊冰:“等候你多時了,諾薇娜准將。”
名爲諾薇娜的女孩走向了墨骨,回了一個標準的聯邦軍禮,紅脣輕啓,聲音中透露着上位者特有的嚴謹:“向你致敬,墨骨大校。”
諾薇娜身爲聯邦最高領導人阿格隆索的千金,自幼錦衣玉食,發育很好,身高已經突破一米七,再加上一身肅殺的軍裝,極有威嚴。
而墨骨出身低微,從小營養不良,被冷鳶收留後也常年勞累戰場,一米五幾的身高看上去實在有些矮小。
然而,這並不影響墨骨在氣勢上的穩重,她將手伸向了軍區內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一瞬間,一百零八位士兵整齊如一地將手中禮槍立於側身,雙腿併攏,袖口的猛然震動將周圍空氣震得轟然發顫,猶如經過精確計算,毫無偏差地敬出了共和軍禮。
諾薇娜不爲迎賓隊的氣勢所動,甚至沒有看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一眼,她也象徵性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和墨骨並肩走向了軍區內。
此時正值晚餐時刻,長龍般的隨行隊伍跟隨着墨骨與諾薇娜,徑直走向了準備好的宴會廳。
墨骨是一個有收有放的人,平常生活極端勤儉,並不代表她是個守財奴,在這種重要場合,她展示給聯邦軍官們的東西,讓這些見慣大場面的人都不禁驚歎。
這個巨大的宴會廳長寬百餘米,十八張巨大的宮廷宴會長桌整齊地分佈着,暗紅桌布,銀質燈燭,優雅的光芒灑落在裝飾用的百種鮮花上,點綴得如同一個美麗的花園。
頭頂的天花板離地面足有十餘米,璀璨絕倫的盞盞吊燈鑲嵌着自世界各地採集而來的名貴珠寶,絢麗得如同神的寶藏,讓人看一眼便魂牽夢縈。
巨大的空間中,悠長美妙的音樂正緩緩縈繞着,牽引着人們的思緒,讓他們不禁沉淪其中,彷彿墜入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
既是聯邦重工軍團與共和之輝的正式會晤,又有阿格隆索的女兒出席,這樣的排場並不誇張,但很微妙的是,在墨骨與諾薇娜二人的氣場下,再夢幻奢華的裝飾似乎都顯得平淡無奇,一切都以兩人爲中心,形成了莫名的暗流磁場。
在宴會廳側翼的長廊,士兵正佇立在兩側,和外面的迎賓隊不同,這些是真正的精銳侍衛,一雙銳利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着所有來客。
爲了不破壞氣氛,士兵們都穿着正式的禮服,但卻無法掩蓋他們身上那股征途染塵的殺氣,隨意一瞥都讓人不寒而慄。
連明哨都如此威武,那麼暗哨肯定更加致命,想必都是臨安軍區中百裡挑一的精英。
墨骨將諾薇娜帶到了主桌前,神情嚴肅地說:“請坐,諾薇娜准將,長途航班勞累,我將爲你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