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的畫面還在繼續,播放着西琳記憶中的溫馨時刻。
西琳沒去看投影,星眸緊鎖住八重霽,眼神深處深埋着些許的茫然、期盼。也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身在期盼着什麼。
氣氛詭異沉默,阿芙羅拉等人默契低頭,彷彿這樣,就聽不到八重霽、西琳兩者的對話。
從八重霽提供的各種資料來看,各項邏輯自洽,八成便是掩藏數年的真相。
當兩人的感情建立在崩壞與人類文明兩側......每每想到這裡,阿芙羅拉都會不寒而慄。
故事...真能像童話那般有着美好結局嗎?
“你說話啊!”西琳不知何時閃至八重霽身前,雙手拽住八重霽的衣領,眼中蘊含怒火。
八重霽撇過頭去,不想與西琳對視,少女身上濃厚的崩壞能氣息,讓他飽受煎熬。
“看着我!八重霽!”
空間強行扭曲,一股不可抗衡的力扳正八重霽的臉。
“是。”八重霽看向那雙璀璨星眸,“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西琳的茫然更甚,心中慌亂不已,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小時候有媽媽教她怎麼做,後來有阿霽哥教她怎麼做,再之後一直循規蹈矩,默默在巴比倫實驗室中前行,最後有‘神’教她怎麼做。
現如今...她身邊什麼都沒有。
沒有任何一道意識左右她的選擇。
可是...
‘我該怎麼做?誰能告訴我?神?媽媽?阿霽哥?’
“都是真的...你這麼對我?!你這個騙子!”西琳那雙纖細的小手足以碾碎虛空,體內洶涌的無盡崩壞能更是可以埋葬大陸!
可她卻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來面對眼前這個人。
這個曾經帶給她溫暖,被她視爲太陽的人。
西琳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像個旁觀者,明明是自己的身軀正在怒斥八重霽,可自己的意識卻好似站在第三視角。
不知道怎麼處理,就只能一直任憑軀體鬧騰下去...即便她不想這樣。
律者的體質非同小可,茫然放空的西琳不知輕重,渾然不知空間權能帶給八重霽的傷害有多麼巨大。
骨骼崩裂,融合細胞憑空消失,內臟震得稀爛。
如果不是侵蝕之鍵在守護核心,這具軀體早就被西琳弄成一灘爛肉。
八重霽的臉色從正常變得蒼白,又從蒼白化作慘白...
直到放空的西琳也注意到這個問題。
“你...”
“氣...咳~咳咳~”八重霽原本想說‘氣消了沒有’,結果一開口就有大量粘稠黑血從口中涌出,咳嗽時更是帶出不少內臟碎片。
血污染紅了西琳華麗的服飾,也讓西琳再次呆愣。
刺鼻的血腥味讓西琳回過神來,眼前虛弱至極的人影將她徹底拉回現實。
“你...你...”西琳顫抖地鬆開一隻手,紅到發黑的血污刺痛了眼睛。恍惚間,西琳才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附加上了空間權能。
每一次空間震盪,都能輕易消滅崩壞帝王,更何況是眼前沒有絲毫防備自己的人類。
“別、別死啊!”瞳中倒映出那張熟悉且虛弱的面容,西琳慌了神,“對、對,祂賦予了我死之律者的權能。”
西琳感知體內那顆靜謐寶石,巨量崩壞能灌入後,換來無與倫比的龐大生命力,不要錢一般沖刷着八重霽的軀體。
細胞再生,骨骼重組,就連精氣神,也被拔高到頂點。
當事人八重霽細細感受一番,發現律者對權能的利用,還是遠超人類製造的神之鍵。
像西琳這種才獲得靜謐寶石沒多久的半吊子律者,都能媲美黑淵白花的‘聖槍的百歲蘭’了。
感知到八重霽的氣息逐漸強橫過來,西琳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在潛意識中,她早已認定這人就是記憶中的阿霽哥。
“呵呵~”見到八重霽的視線瞅向自己,西琳忽地鬆開手掌,不屑道:“人類的軀體一如既往地脆弱,螻蟻就是螻......”
還沒等西琳說完,八重霽一把抱住身前嬌小的人兒。
“唔!”
西琳身子一顫,記憶中熟悉的懷抱讓她瞬間忘掉臺詞。
將西琳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八重霽在西琳耳邊小聲道:“氣消點了沒有?”
西琳仍處在懵逼狀態。
見西琳沒有回答,八重霽反而抱的更緊。
“消、消氣?!”回神的西琳掙扎起來,想要脫離八重霽的懷抱。
腦中忽然回想起方纔八重霽的慘樣,西琳的心不知怎麼就軟下來,掙扎也越來越弱。
“好了好了,乖~乖~”八重霽哄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都是你不好?!”這句話好像又觸及到西琳的憤怒點,掙扎的力量突然變大!
眼看融合戰士的力量快要困不住西琳,八重霽開口道:“不管如何,先去看看阿姨吧。”
這是對西琳的又一記必殺技。
讓西琳擺脫的“神”的意識,現在的西琳在諸多感情轟炸下,更像是一個迷茫的少女,仍由八重霽牽着鼻子走。
在西琳的潛意識中,八重霽還是很值得信任的對象。
西琳果然不在掙扎。
見到阿芙羅拉她們,得知一些隱秘,西琳現如今最想見得就是自己的母親。
比起八重霽,母親在西琳心中的分量明顯更重。只是母親“逝世”,那份重量才慢慢轉移到八重霽身上。
“以後會有時間替我解釋這一切。”八重霽鬆開西琳,雙手反倒捧起西琳的臉蛋,在其白淨的額頭上輕吻一下。
西琳持續懵逼中,等她回過神來時,左手已和八重霽的右手十指相扣。
心中雜亂無比的西琳,對周圍環境的感知率爲零,這樣的她自然感知不到天空中一臉懵逼的‘貝拉’。
此貝拉非彼貝拉。
她本是審判級崩壞獸‘貝納勒斯’,由西琳賜予擬似律者核心,成爲擬似律者後,才成功化成人形。
許是寄託着西琳的思念,‘貝拉’和西琳兒時的友人極爲相似,就連西琳在賜予貝納勒斯姓名時,也借用了友人之名。
此時,身爲審判級崩壞獸、擬似律者的貝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女王大人到底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