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這櫻花。”八重凜將手心攤開,一朵粉色的花瓣靜靜的躺在小女孩的手心,興許是小女孩捏的太用力,導致本該十分順滑的花瓣,變得有些乾癟。
“姐姐你看,這片櫻花瓣是不是很像姐姐的髮色。”小女孩看着八重櫻拿流順的秀髮,用獻寶一樣的神情獻給了八重櫻。
八重櫻笑眯眯的接了下來,看向有些低位的河牀,眼中多是迷茫,八重凜是小孩子,所有沒有那麼多煩惱,只要沒有吃吃喝喝玩鬧賞櫻即可,但八重櫻她已經不是小孩了,她要揹負起家族都重擔。
做爲家中長女,尤其是八重家族都長女,八重櫻她要考慮的更多是整個八重村的村民,現在還好,有父親大人扛在外面,煩惱也不是那麼多,但是以後呢?
而且……
八重櫻看着溪流,這幾年收成都不是很好,八重村的所有村民都只能勉強過冬,據說今年冬天因爲飢寒,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來。
父親大人親自去通天塔去祭拜神靈,希望今天風調雨順,八重村遭受不去大風大雨啊。
可是呢……
八重櫻看着溪流,眼神之中褪不去的惆悵。
一旁的八重凜雖然年幼,但自小聰明可愛,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姐姐八重櫻似乎不是非常開心,也聽到過一些村裡面的風言風語,說什麼,是父親大人不尊重神明才讓神明懲罰八重村的。
“姐姐走吧,回家吧。櫻花在美但也就那樣,如此單調。”
八重凜最後看了一眼那漫山遍野的櫻花,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對着八重櫻說到。
“走吧,姐姐。”八重凜拉起坐在一遍的八重櫻說到。
“哦哦,那我們回家吧。”八重櫻牽着八重凜朝着山上走去。
兩姐妹有說有笑的一路走回山頂,卻看到。
一羣村民圍在自家門口,父親正在安撫着這些村民,哪怕現在寒冬未消,但是父親大人額頭上的汗水還是告訴着八重櫻,他已經在拼盡全力的保護好這個家。
“八重大人,神明都發怒好幾年了,爲什麼不按照往常那樣,祭獻神明,平息神明的怒火呢!”一個精壯漢子好像是這些村民都代表一樣,對着八重櫻的父親說到。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已經祭拜了神明,明天就能夠得到答覆,相信我們,我們是不會被神明拋棄的。我們是神明大人最後虔誠的信徒。”八重櫻的父親扯着嗓子高聲喊到。似乎用着無力的語言安撫住這些隨時都有可能暴動的村民。
“不!神明絕對不會饒恕我們的,已經三年了!我家隔壁那個單身漢就是在這個冬天餓死凍死的!”
“要祭獻一個巫女給神明大人,這才能熄滅神明大人的怒火,我們歷代不都這樣的麼!”一個婦人高聲喊到,喊出來所有人現在內心的想法,他們這是在逼宮!
“我……-!”八重櫻的父親聽到這一句話,又恨又怒得瞪了這個婦人一眼,如同一隻老虎,擇人而噬。
但是,八重櫻的父親種種表現在這些激憤的村民面前顯得那麼無力,村民們沒有武器,他們就會端起鋤頭,他們平時比誰都溫和,一但讓他們餓肚子,哪怕是天皇大人他們也敢衝上去。
“大家冷靜,這件事情我會考慮,但是也要等到明天,神的旨意下達以後再決定的吧!”八重櫻的父親只能利用拖字決,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村民們還在吵吵鬧鬧,堵在門口不肯走。
“能讓借過一下麼?”八重櫻清脆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父親看着站在人羣后面的女兒,沉默了下來,很顯然,八重櫻以及八重凜站在後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剛纔的一切,或許她都已經知道了。
村民們也聽到了少女的聲音,朝後面看去,一個粉發少女牽着一個小女孩,低着頭,看不出表情。
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沉默了下來,自動的禮讓開了一條道路,讓着兩個少女回家。
八重櫻牽着八重凜的小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家中走去,全程低着頭,不敢去看這些村民,而村民卻直勾勾的看着她們兩,有的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但仍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父親大人。”八重櫻站在父親面前,喊了一聲父親,算是打招呼了。
“父……父親大人。”八重凜在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哪裡見過這樣陣勢,就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櫻,你先帶着妹妹進去,這裡父親會解決好得。”父親面前擠出一絲笑容,對着八重櫻說到。八重櫻點了點頭,牽着八重凜回到了屋內,從始至終,八重櫻的頭都沒有擡起來一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眼神之中,皆是失望的神色。
父親看着自己兩個女兒進了屋子,轉身看向村民們,用略微有些威嚴的聲音沉聲到。
“事情我會處理好得,神明大人那邊我也會盡量去溝通,大家先散了吧。”
“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父親對着這些愚昧的村民說到。
村民們,沉默了一會,逐漸得也有人一點一點的退散了,既然八重大人已經說了,會給一個滿意得答覆,既然如此,也沒必要死死緊逼,畢竟以後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
有人離開,就有更多人跟着,他們沒有主見,只要所謂觸犯到他們的利益,在加上一些人的輕微教唆,他們就會反抗。
甚至是說,他們連反抗的目標都不會判斷,既然他們認爲是神明降下的懲罰,爲什麼要去攻擊八重家呢?怎麼不去找神明說理呢?
毫無主見,沒有思想,他們甚至是說,就連他們剛剛提出的要求是多麼,無理,對於別人家庭的破壞神多麼恐怖都沒有意識到。
父親目送着村民們遠去,眼神之中滿是惆悵,或者說是煩惱,那個在通天塔之內,那個掛在天台上,高高在上的“泥人”又怎麼可能會給他答覆。
所謂的神明如果真的存在,又怎麼可能在意他們這些螻蟻的生死?
八重櫻的父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關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