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隔牆有耳

京城最有名的茶樓莫過於坐落城中最繁華地段的不衰樓,這座茶樓可果真是真真兒的應了這名字。在京城數百年來,長久不衰,有人說這是官家們開的,也有人說這是江湖中人的。

流言各個版本都有,只不過都不知道幕後的老闆是誰,極爲神秘。目前的當家人是一位姓丁的老闆,他在京城除了這一座茶樓之外並無其他的生意,估摸着是幫人打工的。

此刻樓上上等包間坐着兩位身份極其尊貴的兩位公子哥,二人在此交談甚歡。

而這兩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不是別人,而正是前些日子捱了罵的六皇子元邴,此時他正一襲青衣,與一位黃衣男子正在交談甚歡。

殊不知這包間裡別有洞天,牆上那幅畫裡面居然有人正在偷聽。

“大哥,你放心這次的我目標我已經找到了。正是左相府上的嫡小姐,雲薇兒。”元邴一副自信滿滿的說道。

知道元邴身份的人一聽元邴的稱呼,自然知道眼前的黃衣男子乃當今太子,是皇上的嫡長子,名元央。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子從父業,他是嫡長子,一生下來便註定是大靈的太子。

“哦?是嗎,只不過六弟。爲兄知道左相爲人向來古板,在朝中一直都是中立的態度。此番拉攏,你可有把握?不說其他的,就聽聞左相嫡長女胸無點墨,是京城盛名的草包廢物一個。如此,倒是委屈六弟了。再有則是,她不得左相喜愛,左相愛女乃是二房所生的庶長女。就算你拉攏了雲薇兒,那左相也未必就範。”

太子元央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是每次行事總與之相反,空有野心而力不足。而元邴之所以與他結盟,完全是看重了這一點。他之前也暗中拉攏過元琮,可是那小子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完全不屑與他結識。

又加上元琮整日裡浪蕩不堪,留戀煙花之地,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元邴又怕壞了自己的名聲,是以就沒再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雲薇兒再怎麼說也是左相嫡女啊!不管她得不得寵,咱們好歹也算和左相家得了關係啊!別人想與左相帶關係,那還沒辦法呢!再說了,人家好歹是個嫡長女在我府上做妾,這樁買賣,我不虧。若要是娶了他們家庶女那才虧了呢,再有就是,她是個草包我也好控制不是。如果她真是個十分聰明的女子,我下手估計事情還要難辦的很多。對了,大哥你還不知道吧?那個雲薇兒可是世間少有的絕色,那模樣,那身段……”

“得了,你小子估計就看上了人家的姿色了吧?哈哈哈……”元央盯着元邴一看他的神情,彷彿什麼都明白了似了。

他輕輕呷了一口桌上好酒,突然想起來前幾日元邴被皇上大罵之事,“對了六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凡事謹慎的好,你可千萬不要像上一次那樣。莫名其妙被人盯了去,再到父皇那裡告上一狀,到時候別說大哥保不了你。”

“上一次的事情着實蹊蹺,我定是被人盯上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會突然出現了那暗娼?”一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元邴立即氣得牙癢癢。

原本這一切他設計是多麼的天衣無縫啊,雲薇兒一出府。他就派人緊盯着等待時機,連上天都在幫助他,雲薇兒去了最不熱鬧的地界。一切是多麼的順利,可是,可是不知怎的,原本那應該中了催情香躺在牀上之人的應該是雲薇兒啊,爲何會突然變成了那如此骯髒的暗娼?

事後他追問暗娼到底受何人指使,暗娼一口咬定是他派的人從怡紅院將她請來的。他百口莫辯,一怒之下便殺了她。

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暗中操作,只是那個人是誰,他倒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莫不是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太子疑惑不解,細細詢問。

“也沒啊,估摸着是其他幾個兄弟眼紅我與大哥親近。但是至於具體是誰,我心中倒是沒有猜測之人。”

……

五皇子府。

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急匆匆的趕到了元琮的書房,一見到元琮立即行禮,“屬下拜見主子。”

此時的書房就三個人,一個是剛剛趕來的侍衛和元琮,還有一個是元琮的貼身侍衛衛十二。

原本在看書的元琮下意識的瞄了一眼來人,慵懶的問道,“何事?”

“回主子的話,今日太子和六皇子來到了不衰樓議事。起先六皇子與太子沒有談到什麼,後面……”

侍衛是元琮的人,也是之前躲在暗格裡偷聽的那個。待元邴與元央一離開之後,立即便回到了五皇子府,向元琮稟告事情。

待那傳遞消息的侍衛稟報完之後,元琮揮了揮手,“知道了,下去忙吧。”

“是。”

待那侍衛走了之後,良久,元琮問他,“十二,你說我給府裡找個五皇妃怎麼樣?”

“啊?”衛十二摸了摸腦袋,震驚的看着元琮,“爺,您終於想通了,之前閔妃娘娘催促着爺早日成家。可您倒好,整日裡流連煙花之地不說,還與閔妃娘娘處處對着幹。如此,您想通了,這自然是極好的。”

衛十二心裡十分的興奮,是真心實意的爲元琮感到高興的。只是他心中格外好奇的,自家主子這是看上了誰?

但是,他知道自己作爲下屬,不應該多問。是以,就算再好奇,他也不會去追問元琮的。如果是衛十三今日在這裡,他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可惜今日的值班侍衛是衛十二。

“行,那準備一下,本皇子要進宮。”元琮起身,彈了彈身上的衣服,瞧了一眼,還算整潔,心滿意足。

“啥?爺您這是要進宮?進宮幹什麼?”衛十二瞧着今日異常的元琮,此時不得不問。

“當然是去提親啊!”元琮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痞痞的笑意。

“提親?爺您這是要去給哪家提親啊,居然還要進宮?”衛十二看着元琮的笑頓時一臉呆滯,此時一點頭腦也摸不準。

“你沒聽見剛剛傳來的消息嗎?既然六弟看上了獵物,我自然得搶先一步唄。”元琮一臉的不以爲然,邊說着,就提步往前走。

衛十二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誒,爺您慢點,倒是等等我啊!”

御書房裡。

一朝天子,一身帝服就坐於龍椅之上。低頭看着眼前的老五元琮,一臉的不可置信,反覆詢問,“琮兒,你說什麼?你要成家?”

“是的,父皇,您沒有聽錯。”元琮俯首道,樣子十分的認真。彷彿與平日裡的他判若兩人,平日裡的紈絝爺氣質,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皇上瞅着元琮,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激動的從龍椅上走了下來,“琮兒,你能這麼想是太好了。只是,你能不能換個人?”

“不能。”元琮回答的堅決乾脆,帶着點不羈的模樣,說一不二。

皇上聞聲皺了皺眉頭,似乎元琮沒有商量的餘地,衆多皇子中,他最頭疼的就是元琮了。也不知是從哪裡習來的陋習,迷戀煙花之地。這可謂是皇家的一大恥辱,滿京城誰人不知的桀驁紈絝!

可是沒得辦法,他又不能拿他怎麼樣,誰讓元琮是他的親骨肉呢?

“罷了,今後能有個人能多管着你點。閔妃也能安心養病,不再操勞,此時就隨了你的願吧!”

“多謝父皇成全,請父皇立即下旨吧!”

“你這孩子,急什麼?”皇上一聽,心裡有些不樂意了。這世間哪有人膽敢催促他的?

“父皇,孩兒當然急啊!這麼多年來未曾娶妻,更不曾納過妾,孩兒心裡有些迫不及待啊!”

噗,皇上一聽樂了,瞧了一眼元琮。隨後以一副秒懂的模樣說道,“你這孩子,記得成了親之後。少再流連那些煙花之地了,以免惹得妻子不快。對了,此事閔妃知道嗎?”

“孩兒不是害怕閔妃不同意嗎?這不率先過來請旨了,這……”元琮說到一半,隨後瞅了瞅皇上的臉上,然後繼續說道,“只有先領了旨,這事纔是板上釘釘了,無人敢反悔。”

皇上盯了元琮半響,似乎今日的元琮與往日相比,居然多了幾分沉穩。錯覺,這肯定是錯覺,很快皇上立即甩掉了這個想法。

“哦?爲了娶她,你可是煞費苦心啊。可是她有這麼好嗎?你看中了她哪一點?”

“美啊,她可是位絕色的女子。”

皇上一聽,心裡嘀咕着,這小子還改不了好色的名聲。不過最近他的眼光怎麼這麼樣了?看上了她,她在傳聞中好像也不是什麼絕色啊。罷了,罷了誰叫他看上了呢。

說不定日後能過約束元琮幾分,畢竟一個皇子整日裡流連煙花之地,對於皇室來說,也不光彩。倘若日後娶親了,恐怕是能收斂。

原本就是不折不扣的浪蕩公子,今日突然說是要娶親。皇上怎麼會不答應呢,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樣一來,還能挽回皇家聲譽,有何不可?